“下面有请下一组参赛队伍上台表演话剧《青梅竹马》,大家掌声欢迎。”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幕布拉开,五人的话剧表演正式开始了。大家相互鼓励后都把自己融入到了剧情里面,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戏中人。
第一幕讲的是林伯书与柳芊芊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情节。
“芊芊,待我高中状元,荣归故里,我定十里红妆,娶你过门。”
中秋佳节,林伯书与柳芊芊缺席夜宴,来到有名的姻缘湖前对月盟誓。林伯书搂住柳芊芊,在湖边许下要娶她的诺言。
柳芊芊低眉垂眼,羞人答答,只得倚靠林郎肩膀,良久才回道:“芊芊自知浅薄,不懂男儿抱负,只愿林郎一举夺得状元,莫要让芊芊黄花凋零,苦等无期。”
林伯书扶起柳芊芊的肩膀,一本正经回道:“芊芊莫恼,待伯书考中状元必定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向林府提亲,绝不负芊芊真情。”
看见林伯书深情款款,柳芊芊自觉形秽,立刻抱住林伯书,凑近他耳朵轻言慢语道:“是芊芊语失,林郎莫要心切,明日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林郎,赴京路途遥远,还请林郎保重,芊芊心有所思,但求林郎莫忘捎信,好让芊芊心安。”
林伯书深吻柳芊芊额头后,二人怕两府丫鬟来寻人,于是匆匆回府了,临走前,林伯书与柳芊芊再次相拥,像极了别离的鸳鸯。
翌日丑时,天未亮,林伯书与书童启程进京赶考,殊不知这一别再见竟是三年之后。
幕布降下,回到后台的大诚与穗香长呼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久久不得释放。短暂的休整换装后,幕布拉开,第二幕开始了。
在与林伯书分别的第三年,林府四公子看上了柳芊芊,并且上门提亲,尽管柳芊芊已经以死相逼,但双亲碍于林府势力,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十日之后便是成亲之日,林季才早早地就在府上置备成亲事宜。
成亲前两天林伯书才得知柳芊芊要嫁与四弟,他顾不上科举考试,买下骏马连夜奔赴故里,可惜大婚当日他仍在途中。
十日已过,柳芊芊再也盼不来自己的林郎了,她任由丫鬟梳妆,而这心里只想着自己怕是要负了林郎。
吉时已到,她坐着花轿来到林府,可惜嫁的却不是自己的林郎。
礼成之后便要入洞房,柳芊芊蒙着红盖头,呜呜咽咽,直到林季才掀起她的盖头来,她的双眼也依旧挂满泪珠。
“娘子的泪宛若珍珠,莫再哭泣,惹人心疼。”
林季才心中以为柳芊芊是舍不得柳府双亲才默默落泪,他为柳芊芊擦去眼角泪痕,并将她搂入怀中。柳芊芊自知今夜之后再无林郎,心如死灰,将林季才递来的合卺酒一饮而尽,谁知她不胜酒力,倒在林季才怀里。
林季才连声喊了几次“娘子”,见柳芊芊不曾醒来,便将其扶到床上歇息。他见柳芊芊熟睡过去,不忍打扰,为其盖好棉被便到书房睡去了。
翌日天明,林伯书见到挂在林府门前的红灯笼便差些晕厥过去,他对着林府喃喃自语:“芊芊,此生终是与你无缘,一切怨我,若三年前我已上门提亲,而今或许便不会落此地步,或是上苍知晓我学识浅陋,三年来只讨得秀才无颜归乡,此去经年,你我再无情分,只愿你与四弟能够琴瑟和鸣,儿孙满堂。”
他从衣袖中取出那封原本要寄给柳芊芊的信,良久,他才决定把它撕掉,心里边就像要与柳芊芊斩断情丝一样犹豫难受。
重回故乡之后,林伯书不再赴京赶考,而是搬到了城东,还在书院做了一名清闲的教书先生。
“林大哥,今天我们学什么啊?”
书院里唯一的女学生王嫣又好奇问起。
“要叫夫子,说多少遍了,要懂得尊师重道。”
林伯书在这书院的一年里,每天都要告诫王嫣一遍。
这日午时,林伯书已道放堂,可王嫣却尾随其后,直到被林伯书撞破。
“嫣儿,你这是作甚?”
“夫子,嫣儿心中有一疑问,还请夫子解答。”
王嫣向林伯书行了礼,眼睛灵动一转,生怕惹得林伯书恼火。
“你说便是。”
“夫子来这学堂教书已有年余,嫣儿却从未听闻夫子提起家室,嫣儿斗胆一问,不知夫子可有婚配?”
林伯书大惊,未曾想这女娃会问起此事。
“嫣儿,你问这个作甚?”
“夫子是授业解惑之师,现今嫣儿心中存疑,夫子不该解惑吗?”
王嫣生性机敏,从小受尽宠爱,言语中少不了任性。
林伯书叹气,说道:“夫子无婚配。”说罢,林伯书拂袖而去。
王嫣听罢,心中窃喜,拉着丫鬟便往王府跑去。回到府内王嫣顾不得所谓的仁义廉耻,只求双亲找来媒婆向林府说媒。
半年之后,林伯书被迫迎娶王嫣。大婚当夜林伯书喝下合卺酒后便彻夜未归,被冷落的王嫣只好拿起琵琶排遣这孤独的夜。
王嫣一边弹琴一边呜咽:“原来一切终是一厢情愿,你就连‘娘子’也不愿道一声,若我早些知晓你已心有所属,我断不会将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管家李闻在门外听见这哭声与琵琶声,心中连连叹息,小姐本是玲珑剔透的主,如今嫁给林伯书却不得所爱,这天底下又多了一个可怜之人啊。
“李闻!给我拿酒来!”
王嫣伤心不已,摘去头上的凤冠往地下一扔,只待李闻把酒送来。
翌日清晨,王嫣虽与林伯书共食早膳,可二人却形同陌路,缄默无言。王嫣不曾想,昔日的夫子也会有如此冷漠的一面。
如今已成婚两年,王嫣与林伯书一直没有圆房。她每日以酒浇愁,身边只有李闻陪着,久而久之,这情愫也在二人心中滋长。
这第二幕终于是演完了,回到后台的大诚一把将穗香拉过,想到刚刚在台上高子新搂住穗香,他心里的醋意就不可收拾地往外散发。高子新看见大诚醋意大发也故意调侃起来:“柳芊芊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陈霞和魏若风拉开了他们两个,催促他们赶紧去换新的衣服。
在他们的打闹下,这第三幕差些就赶不上了。
两年之后又逢中秋时节,柳芊芊携下人一同置办夜宴。在采办的路上,柳芊芊遇见了故人林伯书,时隔五年才再见面的二人,一下子泪眼婆娑。柳芊芊本想脱口一声“林郎”,可她知道面前的林伯书早已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而今的她也已为人妇。
柳芊芊遣散了身边的下人,含泪向林伯书行了礼,说道:“柳芊芊见过大伯。”
“芊芊莫要行礼,伯书……”林伯书扶起柳芊芊,继续说道:“伯书自知辜负美意,不敢奢求原谅,还请日后珍重。”
正当林伯书要转身离开之时,柳芊芊拉住了林伯书。
“林郎若是不厌芊芊残躯,芊芊愿随林郎私奔!”
林伯书愕然,其虽神往与柳芊芊携手白头,可既然木已成舟,一切皆难改变,不如就此别过,莫再纠缠。
“时过境迁,木已成舟,往后惟愿弟媳与四弟鸿案相庄,凤鸾和鸣。”
柳芊芊听完心灰意冷,但她仍然不舍林伯书离开。自成婚以来,柳芊芊与林季才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林季才找人打听后得知了她与大哥的事,即便她心有他人,林季才也疼惜柳芊芊,不愿做她厌恶之事。
“我不愿承认你是我的大伯,我不愿!”
柳芊芊声嘶力竭后将林伯书带到了曾经许愿的鸳鸯湖前,她指着这个湖,泣不成声。
林伯书见到柳芊芊梨花带雨的样子,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他走向前去,情不自禁地拥抱了柳芊芊。
黄昏将至,林伯书在书房内写下休书,并差遣下人送去王嫣房内,而他自己则一意孤行要与柳芊芊私奔,可惜柳芊芊出府之时被管家撞破,一路被追至鸳鸯湖前。这时走投无路的二人只得转身投河,从此化为这鸳鸯湖里的鱼,也算是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二人丧期过后,林季才也再无娶妻之意,只想着如何经营家族生意,而王嫣收到休书后也离开了林府,与管家一同隐居山林,共度余生。
……
第三幕结束后,大家都站到舞台上鞠躬致谢。
谢幕的时候,穗香仿佛还没从柳芊芊的角色里抽离出来,她的手一直紧紧地牵住大诚的手,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她的嘴角渐渐上扬,心中庆幸这一刻所得到的掌声是与大诚共同拥有的,这么多年来好像唯有这一次是属于他们共同的荣誉。
比赛结果很快出炉,虽然服装遭到诟病,但这出话剧拿到二等奖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