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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商君博将我带回了朱雀宫,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管如何,不能让孩子们看见这一幕——我浑身鲜血,满脸的怨恨,而他暴怒、阴沉得像是个魔鬼。

商君博一路拽着我回了寝室,直接将我推倒在了床上,我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他则是欺身上来,将我压在了地下。我拼命挣扎,冷冷的,什么言语最伤人便是用什么言语攻击他,惹怒他。看着他越发暴怒的样子,我就越是感觉到快意。

我从来没感觉到伤害别人是如此的畅快。

商君博撕开了我的衣襟,我并不反抗,只冷冷的看着他,讥讽的笑道:“怎么,你又要像是当初一样强迫我了?商君博,你除了强迫我之外,还能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讨厌!”

我这话一出口,顿时就感觉到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他凑到我跟前,死死的盯着我,暴怒的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道:“所以,你就想跟着别人跑吗?如果朕不去,你是不是就跟着别人跑了?我问你,他到底有什么好?比得上朕吗?”

我哈哈大笑,丝毫不去管他的暴怒和下巴的疼痛,自顾自的念叨:“他当然比你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永远都比不上他!我就是要和他跑,那又怎么样?”

“你敢!”商君博终于被我的话彻底激怒,最后一丝的理智也失去了。直接将我身上衣服撕去,然后制住我,没有任何的准备就直接刺了进来。如同当初那一夜,在桃花林的情形。这一刻,和那一刻,仿佛已经重叠起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耻辱万分的疼痛和经历,我再次的体会了。这一次,远远比上一次来得更加深刻。我木然的承受着,冷冷的看着伏在我身上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心中无边的恨意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水,一次次冲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如果有选择,我真的想杀死他。杀死这个带给我无尽痛苦的男人,这个杀死了庭雪的男人。庭雪死的那样冤枉!我一想起庭雪决绝的眼神,以及最后微笑的姿态,我就感觉我的心里像是有一把刀狠狠的在搅动!那种疼,根本就无法形容!

我想,这辈子,我欠着庭雪的东西,永远都还不清了。

可是……我不能一刀杀了他,因为他们是融儿他们最亲爱的爹爹。如果我杀死了他,那融儿他们以后该怎么过下去?所以,我不能用这种最痛快的方式报复。

所以,当他在我身上起伏的时候,我不停的想着报复他的方式。

这一场痛楚的折磨,直到天将明才终于筋疲力尽的结束了。整个过程中,我只麻木的承受,不做任何动作。无疑这一动作更是让商君博恼怒,他不断的加大力度,不断的冲击我,最后几乎已经像是一个冲城车一般的野蛮。

只是,不管他怎么样,我都死死的咬着下唇。商君博最后几乎每动作一下,都要咬牙切齿的说一声:“为什么不说话?”

商君博从我身上离开的时候,我几乎感觉不到下半身的知觉。而他似乎也并不满意我的表现,面色越发的阴沉,那股怒气也更是明显。我如同一个破碎的被抛弃的布娃娃,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默默的看着吴京进来伺候他穿衣。

“吴京,将她锁起来。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也不许任何人来探视,如有违令者,斩!”商君博l离开之前,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几乎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那样决绝的态度,让吴京也是忍不住的一阵迟疑:“皇上,是否……”

“连你也不听朕的话了?”商君博看了吴京一眼,吴京面上的迟疑立刻褪去。低头道:“咱家一定看着娘娘,不让任何人靠近。更不让娘娘出来半步……”

商君博这才满意的离去,只是那满意,也仅仅是看着我冷笑了一下而已。临走前,商君博还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却是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失望。我只假装没看见,缓缓的歪过头去,不理会。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我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血衣,干涩的眼框里,渐渐的充满了液体。庭雪死了……因为我死了,是商君博亲手杀死了他。

昨天夜里的事情一幕幕的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仔仔细细的将这件事情想了一遍。从庭雪说我们上当了开始,到商君博过来,不到三分钟。如果是巧合,那么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那样的夜晚,那样隐蔽的地点,政务繁忙的商君博,怎么会出现的?

我想,也许没人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吧?而且,商君博看到我们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暴怒的,什么解释也听不进去了。甚至,更是没给我们辩解的机会。就已经残暴的杀死了庭雪。以我的了解,如果真是偶然撞见的,他不可能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

即便是真的想杀死庭雪,也不会再当时。

所以,这事情很蹊跷。我静静的想着,直至找出最后一个疑点。我们……很可能是被算计了。庭雪的反应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那信并不是他写的。而他说他收到的信,自然也不是我写的。

如果我们被算计了,那么,算计我们的人是谁?商君博吗?还是,另有其人?

正在沉思的时候,忽然有人捡起了那件已经被撕成碎片的血衣。我抬眼望去,却是吴京。“放下。”我想起,当时正是这样的一双手钳制了我,让我没能够救下庭雪,不由得对这双手产生了厌恶。

衣服上面有庭雪的血,这是庭雪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我决不能让任何人玷污了他。

吴京一愣,看我坚持,只的无奈的放下了。不过他却是并未退出去,反而站在原地,迟疑的看着我,似乎有话想说。

我斜睨他一眼,平静的问他:“怎么?有话要说?说罢,我很清醒。”是的,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曾经,我迷失在商君博的温柔里,陷在他营造出来的柔情蜜意里,醉在自己的美好想象里。

可是就在昨天夜里,当庭雪的血打湿了我的衣服,又被风吹干的时候,我已经清醒过来了。从来,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清醒过。我清醒的分析着这一切,企图找出那个凶手。

“娘娘,你也别怪皇上。”吴京叹了一口气,不住的替商君博说着好话:“皇上也是太在意娘娘了。如果昨天夜里,娘娘不去见那人,事情绝不会这样的。虽然娘娘和那人有过一段过去,可皇上从来并未起过什么杀心,可是昨晚娘娘的举动,是伤了皇上的心了。”

听着吴京这话,我控制不住的泛起一丝笑意,诚恳的看向吴京:“那你告诉我,我该怪谁?不怪他,我又能怪谁?是他亲手杀了那个人,不是么?难道,一个人的性命,到头来就因为是我惹怒了他,所以就该轻易的剥夺吗?”

吴京被我驳斥得哑口无言,许久,他才讷讷道:“皇上只是一时气急罢了……”

“如果,他不是皇帝,不是掌控了我们生杀大权的皇帝,昨夜里死的,你说又会是谁?”我看着吴京,心中奴役升腾。如果商君博不是皇帝,没有呼风唤雨的权利,庭雪绝不会束手就擒。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并不是不想带我走,而是明知道我不会跟他走。

因为,我还有孩子,我还有爹爹。而他,也有父母。他不逃,是因为不敢拿这些人做赌注。他不逃,是怕连累了其他人。他不逃,更是为了我着想!

若他转身就逃,凭着他的身手,不可能逃不出去!可他逃了,我该怎么办?不过是百口莫辩的等着无数的罪名扣上来罢了。而那些被我们牵连的人该怎么办?商君博掌控着他们的生死。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么我们在意的这些人,都会成为冤魂。

我知道庭雪的意思,我敢确定我的猜测是没错的。十多年的相处,让我了解他如同了解我自己。换做是我,我只怕也是一个想法。人,一旦有了顾忌,就不敢再冒险。我们都是这样,谁也逃不脱这个定律。

“娘娘,皇上也许是做错了。可换做是娘娘,知道自己在意之人要与他人私奔,娘娘会如何?娘娘能不生气么?”吴京平静的说道,“皇上亦是平常人,只不过手中的权利大了些。可在感情上,皇上与其他人是无异的。娘娘,也别怪咱家逾越。娘娘即便是再不喜这后宫,也断然不该与以前的情郎再联系,更不该奢望与他一起逃出去。”

我终于察觉到吴京话里带来的消息——他口口声声说,我要和庭雪一起逃走,也就是私奔。可是明明我们不过是见面罢了!这其中……

“吴京,为何你们要认定我们是要私奔?”我冷笑一声,开口打断了吴京的话。若是能清楚这一点,那个算计我们的人,是不是就能够揪出来了?

吴京闻言,顿时一愣,然后慢慢的回过味来:“难道不是?可是……”

“吴京,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瞒的?”我见他仍是不肯说,便是放缓了语气,苦笑道:“若仍是这般,只怕我会被人算计得更加厉害。而且,吴京,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当时你们会出现在那?我当时也不过是刚到而已。”

“这……”吴京仍旧是迟疑,半晌也不肯说出答案。

我急了,却又不敢过分的催促他,只的再度开口,循循善诱道:“今夜之事你也看见了,只怕皇上已经对我是怒极,明日说不定就会下令将我打入冷宫。我自然是无所谓,可融儿他们该怎么办?这后宫的炎凉和诡诈,吴京你在宫里这么多年,想必看得比我多罢?”

我知道他是喜欢融儿她们的,所以此时此刻,便只好用融儿他们来说事,希望可以打动吴京——他知道的那些情报,对我来说,很重要。知道了那些,我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算计我们?!

“前些日子,皇上曾经收到一封信,信上详细的说了娘娘与那人之间以前的事情。更是说娘娘与那人旧情复燃,定好在昨夜里私奔。”吴京一面查看我的神色,一面缓缓地说出了真相。

我握紧了拳头,沉默了想了一会之后,又开口问:“难道皇上就这么信了?”难道,我们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薄弱?还比不上一张来历不明的纸?一想到这个,我心中那股痛楚便是越发的强烈。

怪不得,他不肯听我解释,怪不得,他会暴怒到那个程度。怪不得,他会杀了庭雪。我终于想通了他为何那般的反常,可心中却是越发的苦涩。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不信任我罢了。他信了那信上说的事情,不肯对有我半点的相信。

“自然不是。”吴京见我这般问,立刻急切的反驳了一句。不过随即表情却是更加迟疑,又犹豫半晌之后,这才道:“其实娘娘与那人之间的事情,皇上早就知道了。娘娘已经知道皇上小时候和娘娘的事情了罢?其实皇上早在还未登位之时,便已经派人在娘娘身边,探听娘娘的一切消息。当然,这人是是隐蔽的,并未让娘娘发现。”

“娘娘怀孕之后遁入冷宫,也是皇上的安排。而娘娘在冷宫里的一举一动,皇上亦是知道的。不过娘娘虽然和那人有情,但并未逾越,所以皇上才最终将娘娘接了回来。而后在朱雀宫,那人有一段时间也常来,皇上也知道。只皇上当时想看看娘娘到底如何作响,便并未问过娘娘此事。而后,娘娘拒绝了那人,并与皇上……出于对娘娘的信任,皇上撤去了跟着娘娘的人。而就在几日前,收到那信后,皇上心生疑虑,又派了人去。”

吴京一点点的剥开事实的真相,不住的看着我的表情:“若娘娘没去,皇上自然还是相信娘娘的。可偏生……加上如此长的一段时间娘娘身边并未有人,皇上并不具体知道娘娘的事情,所以当娘娘出现那一刻,皇上才是真的信了那信纸所说之言。”

我感觉像是有人用一根绳子缓缓的将我放进了一个冰窟之中,越来越冷,冷得我忍不住浑身战栗。我急促的吸着气,仿佛一条濒死的鱼。

我从来没想过,商君博会这样做。曾经他说有人在我身边保护我,可我也并未想到我一举一动皆是会被人看见的。此时此刻看来,那个隐蔽的人,根本就是来监视我的。根本就不是如我所想,只在外面某一处隐藏着,只注意我的安全罢了。而是,时刻隐藏在我身边,将我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然后报告给商君博。

我所有以为是秘密的东西,原来,都不是秘密。原来,一切的信任,都是假的。一旦没了监视,一旦没了什么都知道的了然,那信任也就无比的脆弱了起来。

“你知道写信的人是谁吗?”我稍微镇定了一下心神,对吴京问道。

吴京摇头:“不知。那信是压在食盒下头的,而我们还未查出是谁放进去的。”

“哦,那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好好的静静。”我说完这句,变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像是个笑话。

这一刻,我以前所相信的东西,所在在意的东西,都被推翻了。

信任?当我信任他的时候,他却是一面口口声声说信任的时候,却又派人时刻监视着我。他的信任,不过是建立在了若指掌上面的。一旦了有了不知道的时候,他立刻就开始怀疑了。这样的信任,算是信任么?

感情……我曾经以为,他真的是喜欢我的。然而今天才想明白,是,也不算是。如果真的在意我到了极点,那么他就不会利用我。

为什么要说利用?因为我想起了当初柳莲小产的时候。既然我的情况他都知道,那他也该知道,那事情并非我做的。可是当我被冤枉的时候,他并不信任我。也就是说——那事情,不过是他将计就计演出来的一出戏罢了!一出利用我,打压德妃的好戏!

而我们之间的浓情蜜意,现在想想,也更像是一步步算计的结果!而我,却傻傻的,一步步的陷进去,放下曾经所有的防备,不顾一切的信任他!

而信任的结果是什么?是庭雪因我而死……

我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其实很傻。大抵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我明明在进宫之时就知道,皇帝是不可能有真情的,皇帝是不会真正的有什么专一的。可是我居然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我瑟瑟的颤栗着,手脚冰凉。而心却是更加的凉。

我从头到尾将所有的事情,从进宫到现在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发现原来商君博的心机如此之深。似乎所有的事情再回想,都透着他的算计。

会不会,根本从头到尾都是他很早就算计好的事情?怀孕,进宫,然后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我忽然觉得当初怀孕的事情很蹊跷。仅仅一次的亲热,怀孕的机会有多大?而且竟然还是双胞胎?!

我记得以前,也就是还在现代的时候,第一次初潮来的时候,我曾经仔细的研究过这方面的事情。当看到怀孕那段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话:

每一个孩子都是天赐的礼物,请好好的珍惜。

因为,怀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亿的精虫一起进入女体,可是却并不能每一个都存活到最后。女体中每一道关卡,都会让无数的精虫被淘汰。而到了最后一个关卡的时候,往往剩下的精虫已经少得可怜,而且他们已经耗尽精力。

而就算与卵子结合,也并不是就意味着成功了。形成受精卵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一步——着床。所以,成功受孕的几率并不高。

尤其,是我这种情况。而双胞胎,更是稀奇到了极点。

那么……

“吴京。”我轻轻的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我知道吴京就在外面。

果然,吴京听见我的声音,立刻就推门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是要吃东西,还是要梳洗?”

“世界上又没有一种药,可以加大女人怀孕的几率?”我幽幽的问,同时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唯恐错过了一丁点儿的表情。

吴京面色一变,不过很细微,几乎察觉不出。然后他飞快的低头:“自然是没有的。”半点犹豫也没有。

我“呵呵”的笑了几声,轻声道:“你撒谎。”然后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刚才他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他在撒谎。这世界上,果真有这种药。而且,他应该还见过。否则,他不会答得那样的干脆。

如果他不知道,那么他肯定会想很久,可是刚才,他反应的时间很短。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而他说没有,之不过是说明了他在竭力隐瞒。

那么……当初,我是不是也曾经喝过这样的一碗药?我大胆的假设猜测,而结果告诉我,这样的可能性,很高。如果真的喝了那么一碗药,我如何能够在一次亲热之后,怀上双备胎的事情,也容易解释了许多。

而且,这样一来,种种的异常状况就好解释得多。按照商君博和吴京的说法,商君博注意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为何就偏偏的要在那一天得到我?如果说是喝醉了。那么为何后来我再没看见他醉过?

而那天若是真的醉了,那他为何独独缠上了我?酒后乱性么?可后宫的美女,多了去了。想要勾引他的人,更是多了去了。可偏偏中奖的,还是我。

原本被宠幸的宫女,是该立刻封妃的。可偏巧我就赶上了他有事,然后就没封成?现在看来,倒更像是故意的才对。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怎么的偏偏就没功夫说?

就连吴京也说了。怀孕之后出现了冷宫那么一个避难所,也是商君博的安排不是么?会不会,根本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早就算计好的?我的出现,对于平衡后宫有着重要的效果,不是么?

也许,商君博早就想好了这一切。只等着事情朝着他想要的情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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