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哥,你回来啦”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伴随着这句话奔向李一川
“幽幽,哥哥回来……”话还没说出口,就感受到肚子受到冲击,原来是这小妮子扑过来了
李幽幽,奶奶的亲生女儿,如果说奶奶人如其名,秋水伊人。那这冲上来扑向他的小妮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玲珑娇小的身体,皎洁如月的玉手,肉嘟嘟的小脸庞有着腮红,煞是可爱。身上淡淡的紫色薰衣草香味与少女独有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加之少女绝美的脸庞,更显得多了几分清丽脱俗。
感受到家人的气息,让李一川这几天紧绷的心稍微舒缓了一些,只是幽幽那绝美的脸庞总是浮现一种不应该出现在孩童身上的孤傲清冷,只有面对家里人的时候,她才会笑嘻嘻的。
只见这小妮子手腕上戴着用李家村独有的小彩石编制成的手串,李一川就知道,这是他的妹妹,李幽幽。
“这小妮子,这几日,怕是一个人很害怕吧”李一川看着眼前眼睛红肿的幽幽暗自喃喃,然后偷偷叹了一口气。
“川哥哥,奶奶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幽幽咬着破皮的发白嘴唇,睁着那红肿却如玉石般精致发光的大眼睛,压着悲伤朝她的低声说道
摸了摸她的头,李一川拉着幽幽的小手踏过陈旧的木门槛,走进屋里
“唉,是我这个当哥的没有照顾好幽幽和奶奶”
进门出现在眼前的是李家祠堂,三个毛绒绒的黄色圆形蒲团放在众牌位的正下方不远,牌位不多,一眼大致能看出有二三十枚灵牌,三层阶梯式的木架子从上到下供奉着李家先人,而辈分也是从上到下。
李一川眉头紧皱,突然发现众李家先人的牌位里,最下方的木架子里多出了一份崭新的木牌,牌上刻着三字“李秋水”
看见这一幕,眼泪不争气的突然在眼眶里打转,可他不能哭。突然脑海里想起从小和奶奶生活的岁月,让他有点恍惚。
“啊,哥,我手疼”幽幽发出一声痛呼喊道,李一川这才晃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紧握拳头把妹妹的手弄疼了
“妹妹,对不起,是哥不好,我们进去看奶奶吧”李一川稳了稳颤抖的身体温声说道
厅里正中心是李家祠堂,左边的房间是奶奶的,右边的房间是幽幽的。想起幽幽小时候一起床就吱吱呀呀手舞足蹈要找奶奶抱抱的时候,他就突然觉得心酸。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日不超脱,终究还是要化为尘土,管你什么绝世天骄,圣子神女,圣皇至尊,可恨,凭什么我连修炼的机会都没有”
李一川不忿地咬咬牙,牵着幽幽走进了左边奶奶的房间。
“川……儿,你终于…回来了”耳边传来熟悉却虚弱的妇人声音,断断续续,虽然声音清灵,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残钟碎霞的迟暮,恐怕大限将至。
“川儿,过来”老妇人褶皱的面容也不难让人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只是此时脸庞不仅仅是褶皱,更有一股青寒色的气流在额头时隐时现,用力张开紫白色的嘴唇,吐出一口寒气,缓缓对他说道。
李一川红着眼睛上前,半跪在地,看着半躺着的奶奶,握着奶奶的手,却发现她浑身在打冷颤,急忙拿出怀里温热的血红花“奶奶,我把血红花给你带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奶奶没有说话,费力抬起褶皱成皮包骨的手,颤悠悠的想靠近李一川的头,终究还是没力气,见罢,李一川哭着往前靠了靠,用头去顶着奶奶的手。
这时奶奶突然笑了,眼睛弯弯的,皱纹也遮挡不了她眼中的欣慰和笑意。
岁月如同一片汪洋,许许多多的水滴不断落入,也不知是水滴成为了汪洋的一部分,还是汪洋成为了水的一部分。
可李一川心里知道,不管如何,奶奶,一直都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奶奶。他不听话惹奶奶生气,被奶奶教训一顿罚不给吃晚饭跪在祠堂,可他知道,是奶奶偷偷让幽幽给她这个调皮孙子送饭。
泪珠还是如洪水冲破大坝般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可他李一川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半哭半抹眼泪不停重复喊着“奶奶,血红花,血红花”。
他毫无灵力,也不懂医术,奶奶只道让他把血红花带回来,随后交与奶奶便是了。可此时,奶奶只顾着笑,那颤抖的手还在颤悠悠抚摸着他的头。
几秒后,李一川感觉到,头上奶奶的手突然不动了,他猛的回过头,泪珠彻底从眼眶里跑出来,没有理会旁边早已哭成小水人的幽幽,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外,吼着哭着朝后山跑去,绊到石头跌倒了,也继续爬起来闷头继续往后山狂奔。
他知道,他也明白,他却没有勇气回头看那一眼。那个把他带回李家村抚养长大的奶奶,离他而去了。
这一年,他十六岁,失去了家。
半响,李一川跑到了后山深处,身上的衣服早已摔的破烂,加上被荆棘划伤,弄得这一处破个洞,那一处裂个口。发圈早已掉落,披头散发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至少五六道伤痕。
“吼吼吼”,一头黑色的针尖长毛野猪,四脚狠狠抓地,呲着两口尖牙正冲着李一川吼叫,随时可能后腿一蹬撞向李一川。
很显然,野猪是被李一川身上的血腥味和奔上山的动静吸引来的。照往常,他带着弓箭和猎刀,虽然没有灵力,单靠肉搏近视,也能收拾这头野猪。
如今他赤手空拳,衣衫褴褛,身上磕磕碰碰伤痕还在流血,后背一道,左膝一道,右臂一道,胸口一道,左肩一道。
如果有人在这附近,看见这般情形,只能感慨世道无常,人命如蝼蚁,野猪又要饱餐一顿了。可野猪没想到的是,他李一川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李一川拖着身体挥拳冲向野猪,只见野猪后腿用力一蹬,也冲李一川撞去
“砰”的一声,李一川身体快速往后倒退,是的,他被撞飞了,嘴里喷出一口浓血,上衣已经完全破了。
他躺在地上,嘴角还不断从胸口里缓缓涌出鲜血,很明显,内脏被震伤的不轻。
他想站起来,却连手也抬不起来,泥土夹杂着鲜血掺在散落的头发里,已经看不清那个秀气稚嫩的少年脸庞了。
野猪翘着鼻子,得意的挺胸抬头,磨着两口尖牙慢悠悠的靠近李一川,在它眼里,这个猎物,已经在它的肚子里了。
“我就要死了吗?”李一川大口大口的躺在地上喘气,鲜血不停的从嘴里涌出,他努力睁开被泥土覆盖的眼睛
“我好像看见奶奶了,奶奶,是你来保护我了吗”
只见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冲向野猪,速度很快,一步就跃过了三米。
“火龙拳”一声怒喝,那是幽幽双手在结印,刹那间灵气汇聚在拳头上,甚至脚下的土地在轻微颤抖着。
幽幽的双脚被两道白色光环环绕着,只见她猛的一跃而起,挥出一拳,周边灵气迅速集中在一起,缠绕在幽幽小手臂上,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红光。
而那一拳,结结实实的轰在了野猪的身上。
“嗷呜……”一声野猪的哀嚎,幽幽一拳轰出,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而那缠绕在手臂上的灵气竟幻化成一条火蛟龙。
拳头所指,蛟龙所至。那拳劲之猛,野猪被轰飞出十几米,而那途径的区域,寸草不生,皆被焚烧殆尽。
幽幽轻飘飘的稳稳落在地上,而那野猪,黑漆漆皮糙肉厚看似强壮无比的身体,则被一拳洞穿,连抽搐都没有抽搐,再也没爬起来。
看着那一拳击毙野猪的小幽幽,
“幽幽,哥真没用,保护不了你”李一川说完便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