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装?”徐倩娇茫然的抬头,一脸疑惑和无辜。
假装也很听不懂他她的话!
林欣欣气急反笑的摇头,感觉自己的迟早要被她搞到神经衰弱。
看到徐倩娇恢复正常,她不由得送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去回想刚才在会客厅里发生的事情。
副院长的有意讨好是历来都这样的,徐煜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是他亲自接见,而是每次都是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听医院里的其他人曾经说过,好像之前医院资金周转出现问题的时候,是徐煜出手,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才将医院从倒闭的边缘拉了回来。
所以梁彦讨好自己的金主爸爸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可他既然是要讨好徐煜,又为什么会对徐倩娇的态度那么含糊不清?
好像时时都关注着她,但又从未对她提供过实际的关爱和照顾?
好吧,如果非要算上她这个私人看护的话,也勉强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还有刚才徐煜脸上的愠怒和厌恶是前所未有的,在林欣欣的印象中,徐倩娇的小叔一直都是温和优雅得绅士,每次来见徐倩娇都是带着耐心和仁爱。
怎么刚才就能露出那么可怖的嘴角,那模样好像要将徐倩娇生吞活剥一样,刚刚的会议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向宽厚仁慈的人,会突然变得面目全非?
林欣欣实在是想不通,他明明是徐倩娇的小叔,为什么能露出那么阴恨的表情?
徐倩娇为什么又说是他害死了她爸爸妈妈呢?
满腹疑惑的林欣欣侧头去看脸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的徐倩娇,她白皙的脸上依旧血色稀薄,微微凹陷的脸颊使得眼睛越加明**人。
她笑起来时眼睛会微微的眯起,不知道为什么?林欣欣突然想起了那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橘猫。
就是那只向荣每次抱在怀里的喵喵……
——
由于徐倩娇平复下来的速度快得根本不需要任何药物来协助。
所以她得以不用回房间,也不用关禁闭室,可以悠闲地坐在大堂里,和其他人病人一起,悠闲且无趣的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例如,用扑克搭个小房子。
颤巍巍的手扶着同样颤巍巍的扑克牌,屏住呼吸将一张扑克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
那张轻薄寻常的扑克牌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放下防卫以为一直顺利的时候以一种突然却决绝的姿态轰然倒下。
徐倩娇看着再次倒塌的扑克牌,泄气般的垂下了头。
一旁的林欣欣还没从思绪中抽出心思来搭理她,任由她自顾自的玩着重复单调的游戏。
徐倩娇实在太过无聊,而且她也需要一件全神贯注的事情来消化她刚才在会客厅里突然发难之后带给自己的内心的惊颤。
事实上刚才她刚才的失控,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故意的。
徐煜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实在让人心痒痒的忍不住撕碎,结果很成功,他看看维持的成功人士的优雅风度破碎的很彻底。
这也算是短暂而刺激的小复仇吧!
她专心致志的搭建着面前小的可怜的扑克屋,没有任何思绪和技巧,不过是一层一层的叠加上去,看起来既不美观,也毫无个性可言。
“娇娇。”
突然闯入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手里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扑克牌再次全部倒塌。
徐倩娇恼怒的转过头,瞪着罪魁祸首。
马帅帅脸声的欣喜还没来得及褪去,一看到徐倩娇生气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
“马帅帅,你走吧,我今天不想打你。”沉吟了片刻,徐倩娇深吸了一口气,忍下了心口的气愤。
“娇娇,我才刚来,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就赶我走呢!”马帅帅边说话边默默的坐了下来,凑到她身边,脸上带着讨好的殷切,他小声的说道:“再说,你也不能一把我利用完就踹开啊,娇娇,你好没良心啊!”
“什么?”徐倩娇大吃一惊,表示自己几乎都不认识他。“你在说什么利用?欣欣,快把他带走,他秀逗了。”
林欣欣被打断思绪,抬起头去看贱兮兮的爆炸头,这丫的听说还是个富二代,怎么也能混成这幅鬼样子?
“马帅帅,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小心被揍。”林欣欣好心提醒。
马帅帅却毫不畏惧,摆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姿势含情脉脉的说道:“娇娇,我知道你表达爱意的方式比较特殊,就算你伸手打我,我也是能原谅,就是不要叫我滚,那样太伤我的心了。”
徐倩娇直接气笑,毫无疑问,如果自己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对方不仅会将另一边脸凑过来给她打,还会心疼她的手。
多么可贵又可怕的,该死的爱情。
林欣欣当场就受不了了,搓了搓肩膀骤然生出来的鸡皮疙瘩,摇头晃脑的要去喝杯水。
反正现在是在室内,有监控,离开一会应该不会出事。
林欣欣缓缓离开,徐倩娇从眼前零落的扑克牌里抬起头,茫然的环顾四周,其他病人也都安静的专注与自己的事情。
“娇娇。”身边的马帅帅突然小声的开口,语气没有刚才的吊儿郎当,带着一本正经的温柔。“那天晚上有吓到你吗?”
“那天晚上?”徐倩娇疑惑的转过头,发现他正勾起嘴角,带着一点沾沾自喜的幸灾乐祸。
“就是闹鬼的那晚。”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伸手拿过桌上的扑克牌,有条不紊的搭建起扑克牌。
原本在她手中脆弱动荡的扑克牌莫名的变得坚硬稳固,不消片刻便搭了三层。
他脸色如常,语气很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要先有计划,在慢慢将每一张扑克牌放在相应的位置,这样最后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好像只是在说如何搭扑克屋,但是言外之意又好像不是。
徐倩娇面色怪异得盯着他,仿佛诧异于他突然乍现的过分正常,也诧异于这份正常里居然隐藏着某种不该属于他的智慧。
“马帅帅,你最近没好好吃药吧?”她咧开嘴笑了起来,往前对着他搭建好的扑克牌吹了一口气。
那看似稳固的扑克牌,在一瞬间被瓦解。
脆弱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