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目露精光地盯视过去,逼问道:“哦?少许是多少?”
李承乾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此懦弱的样子却为李世民所不喜。
当即拍板发难道:“可要让大理寺查一查你东宫近日买了多少酒水?”
“侯君集何在?”
侯君集老实地道:“陛下...”
李世民意有所指地说道:“管好你家儿子...没事少去东宫!”
闻言,侯君集额头冷汗都下来了,连忙叩首道:“臣遵命,臣回家就将那逆子困锁起来。”
突然,有一圆润富态的老官挺直身板说道:“陛下,臣要弹劾一人!”
闻听此言,一众朝臣纷纷回头看去,见此人后,便又知趣的转回头来,垂首空心,做莫不关己之相。
李世民则是在想:这又是哪个寒门士子得罪关陇门阀了?挥手道:“韦卿家,你且说来。”
说话者便是韦圆成,京兆韦氏宗族之长,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就连长孙无忌也要给三分薄面的牛人。
此时,跪坐在殿尾的一众寒门皆胆颤心惊,生怕被弹劾的人是自己,尤其是几个有把柄的,握笏板的手都在抖动。
韦圆成:“老臣要弹劾的,正是太子殿下。”
满堂尽皆倒吸凉气...
“什么?”
“弹劾太子?”
“这也太牛了吧...”(作者。)
...
议论声骤然而且,这可是李世民登基以来的首次,有大臣弹劾当今太子!
李世民的表情瞬间变了,冷如冰霜,依稀可见当年玄武门兵变时的模样。
长孙无忌回头怒斥道:“韦圆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几位开国元勋亦是对此不忿,若不是在朝堂之上,早就抽剑砍过去了。
弹劾太子说得轻巧,这可是在动摇国本啊!这帮征战沙场的老家伙们又岂能甘心?不立刻捏死韦圆成就算很给李世民面子了。
李承乾亦是皱紧眉头,但他并不怕弹劾,倒是有些对韦圆成接下来怎么死的感兴趣。
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韦圆成却是个聪明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才不敢如此呢。
韦圆成没理会他人投来的目光,拱手道:“长孙大人,老臣知道,太子乃是国本,轻易不可动摇。”
长孙无忌皱眉道:“既然知道,那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还不速速退下!”
这老货嗅到味儿了,想要阻止弹劾,可是,窗户纸已捅破没那么容易复原。
李世民抬手道:“辅机,且听他说。”
“遵旨...”
闻言,长孙无忌只得作罢,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几分。
韦圆成:“谢陛下,老臣要说的是,太子殿下与一民间剑术馆有密切往来,据可靠消息称,那剑术馆里暗藏着大量的兵甲马具,所养门徒亦是忠心不二,如此可算是逾制?”
“什么?”
“竟有此事?”
“这老头忒牛了!”(作者。)
...
又是一阵议论声,比刚才更喧闹几分,直到王德喊了一声,朝臣们才算安静下来,不过眼神却已然从韦圆成转移到了李承乾身上。
李世民却是面不改色,也不知是早已知晓,还是气过头了。
长孙无忌不淡定了,要知道,李承乾可是长孙皇后的血脉,皇室嫡长子!太子之位就是他立足朝政的根本,万不能有失,“陛下,此事必有蹊跷,老臣担保太子殿下绝无不臣之心!”
“老臣亦可担保殿下绝无此心。”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个站出来的竟然是李勣,这老货平时上朝可是出了名的不发一言,今日却能为太子之事挺身而出,实属不易。
李世民颇感意外地道:“哦?懋功你也这么说...”
褚遂良第三个说道:“陛下,此事定有小人作祟,应将韦圆成立即拿下,移交大理寺审讯!”
韦圆成则是老太恒钟的端坐着,他有证据证人,有令李世民忌惮的家族势力,有底气有资格做这种事。
李世民犹豫半响,抬眼看向李承乾那边,却刚巧与之四目相对,不由瞬间定住。
李承乾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慌之意,反而有点不合情理的镇定自若,而且,他竟然毫不避讳李世民的目光,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看着。
李世民则是在想:承乾竟敢如此与朕对视,他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冷漠,可究竟是为什么呢?朕什么都给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带着内心的疑问,李世民淡淡的道:“韦卿,你可有证据?”他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让当事人澄清,或许是...不愿那样质问亲儿子。
韦圆成笃定地说道:“陛下可派羽林卫前往剑术馆内搜查,便知其中蹊跷。”
李承乾心说:“韦圆成啊韦圆成,本宫岂是你能扳倒的?那些兵甲马具早就不在那里了...话说回来,还真要多谢那个武才人的提醒,不然这次本宫可就栽了。”
李世民:“宣程知节即可带羽林卫前去搜查。”随后又道:“此时暂罢,哪位卿家还有事要奏?”
半响无言。
想想也是,韦圆成爆出这么大的料,谁还敢在这节骨眼上触霉头?即便有奏的人也不敢提了,只待早朝结束之后抵呈文书,批与不批听天由命。
见此,李世民转头示意了下。
王德忙上前一步,高声道:“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臣等恭送陛下...”
...
直到李世民去了后宫,众朝臣才站起身,长孙无忌等人来到韦圆成面前,没说什么,怒目而视,恨不得把他生撕活剥了才解恨,纷纷拂袖离去。
其他朝臣和寒门士子亦是离得远远的,没人想被牵扯其中。
而成了‘瘟疫之源’的韦圆成,见此并不感到意外,心中更多的是不削,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京兆韦氏从来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最后一个与他擦身而过的正是太子李承乾,韦圆成按规矩给对方略微行了一礼,换来的则是一声冷哼。
...
一周后。
韦圆成的弹劾以失败告终,他没有拿到任何确凿证据,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依然不可动摇。
而此时,魏王府却是热闹的很,李泰受命负责编纂《括地志》,纠集了大批学子儒生赶工赶点著作,为的是,那看上去高不可攀的皇位...
李泰:“孟姑娘,你的伤势未愈,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