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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家族

衢地的夏天与加扎的夏天不同。加扎沙漠干旱异常,即使是最柔软的丝绸也能擦出火星。人们会想尽办法使皮肤保持湿润。而在衢地,夏季的空气郁窒而潮湿。像一条湿乎乎的羊毛毯般覆盖在大地上。热浪卷着潮气一阵阵袭来,君行苑的居民逃离那郁闷窒息的住宅,纷纷逃往河边占个位子休息,因为只有那里才有些许微风。结果就是河边挤得臃塞不堪。

恩斯在这种难以忍受的“地窖与火炉”的结合中,工作了一个下午。暗家族的资料繁杂错乱,这把他搞得头昏脑涨。下午时他冲了个澡,回到书房继续在文件堆里工作。

恩斯打开门,被从清晨开始就射了个满屋的阳光搞得心神不宁。这个位置糟透了。又潮又热,恩斯感觉自己干燥的双手又变得黏糊糊的了。

拿起翻开的文件,还没读几行就读不下去了。不过亚瑟-林肯爵士的效率还是可以的。只用了两天就把恩斯想要的资料送了过来。恩斯按着性子强迫自己看着。可终究抵不过心中轻视。他每看一行心里就愈加轻视暗家族。

暗家族,名字听上去还有那么点意思。底子也配得上这个唬人的称谓。在伊利纽尔王时期,一群平民百姓趁着君行苑扩建外城的机会,拉帮结派相互结社并开始崛起,他们通过见得人和见不得人的方法控制着都城半数的商铺和几乎所有的商会。并积极向政治领域开拓,通过协调居民矛盾来博得声望,解决陌生人的困难来结识朋友。在外城的一些地方他们甚至代替的国王官员的地位,比黑羽盾卫士更有权威。那里的人们奉行所谓的“缄默法令”,即使是发生母亲失去了儿子,丈夫失去了妻子,女儿失去了贞洁,这种悲痛的事情时,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请求自己的暗家族“朋友”来帮自己讨回公道。不过,这还是改变不了他们是一盘散沙的现状。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暗家族内部派系林立,矛盾丛生。现在其内部最有权势的势力是以心岛人卡麦-门格勒为首的心岛帮和以温加尔-马罗尼为首的帮派。其中后者直接参与了都城内的暴动。这两派时常因为金钱利益和暗家族内的话语权而大打出手。这种相类似的情况从暗家族出现后就一直存在。此外这也反应了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暗家族内讧周期性爆发。平均五到十年就会出现一次大的波动。原因那就更多了,君行苑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总会崛起新的势力。既然有了新的力量那就会有旧势力退出。对此,卡麦-门格勒是旧势力的泰斗,温加尔-马罗尼积蓄起能与门格勒相抗衡的力量的时间才不过去去几年。

恩斯看着文件明想着,这是芬恩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你在为暗家族的那几个刺头发愁?这不值得,直接派兵把他们抓进地牢。不出三天,他们不管干过的没干过的都认了。”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他们既然有人参与暴乱,就意味着他们与教会,或者圣堂武士有关联。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但教会就不一定了。教会的修士,是通过选举产生的。你还记得圣思城里选教皇时是幅什么光景吧,他们要贿赂选举人的钱是哪里来的?”

“说到教会让我想到了一件事。”芬恩看向恩斯,“在思怀圣堂一群人组了个什么会。我看了一下,花派的。听说还不少哩。”

“在哪儿组建的?”恩斯一挑眉毛,“是不是在思怀圣堂?大主教呢?怎么不管管?”

“大主教黑蒙德不是不在吗?再说了,现在谁敢管?”

“坏消息还真是不少。你查的怎么样了?”

“亚瑟-林肯审讯了被捕的与暗家族有关联的人,审出了些东西。温加尔-马罗尼是没跑了。犯人还说,他是靠一个叫诺尔曦的人来帮他完成的。”

“你觉得亚历克-林肯会不会参与?白堡的护墙一开始是石木结构的,在伊特纽尔时期被翻修,护墙也被改成了石结构,而起火的那一段因地基原因而没有翻修,加之这里靠近梅格楼,位置较偏僻。纵火的人应精通白堡构造,而且还有暗家族的人。所以我怀疑是亚历克-林肯联合暗家族进行的。他是羽盾总司令,很熟悉白堡。”

“不大可能。”恩斯说,“亚历克接任是暴动之后的事。”

“那之前的白羽盾指挥是谁?”

“弗比斯-韦尔。”

“那个被你父亲打断腿的家伙?”芬恩惊讶的扬起眉毛。“他现在在哪?”

“回他家的褐暮堡了。”

“明天。”恩斯说,“我去拜访诺尔曦,看看她是何方神圣。你去白堡去见勒文亲王,把那个什么会的事告诉他。”

“我们搞反了吧。”芬恩做了个鬼脸,“你何必亲自跑一趟?派个下人去,或者让亚瑟去办。“要知道,在之前,每当国王将一个重大的任务交付给手下时他们总是信誓旦旦的接受再把这些交给下人去做。而你真是特殊,竟要亲自操办。”

“凡事皆有因,芬恩。在我生下来时,我父亲就想让我成为一个令他骄傲的骑士。为家族而战,毕竟雷恩斯德姆家立家不过五十多年,太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袖了。而我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天生不是练武的料。所以小卡和胡巴,就是我的弟弟卡因和乌柏来到了这个世上。他们圆了父亲的愿望。但我还是那个长子。我需要一个展示实力的机会,为家族而战。”

“好吧,随你。我只是个私生子,还靠你吃饭呢。说真的,我比你适合干那桩差事。”

“不见得哦。”恩斯咂咂嘴。

第二天下午,恩斯打理好自己的着装正准备出发,却下起了大雨。一下子把昨天的闷热冲刷的一干二净。

“出行下雨,是神在阻止我们啊!”来接恩斯的车夫修夫神神叨叨的说。

“快走吧!”恩斯不耐烦的催促。

修夫驾起马车,穿过被雨水冲刷的街道。那雨可真是大,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车棚上,让在里面的恩斯感到震耳欲聋。

很快他们到达了一个酒馆,门口坐着一个乞讨的小女孩,看来这就是目的地了。恩斯下来,给了小女孩一个金鹿,她立刻露出感激的微笑,这可是她一个月的饭钱呢。恩斯打量了一下门牌上面写着“红酒店”。“这是哪门子名?”恩斯心里暗自嘲笑着走了进去。

“来一杯苦艾酒,”恩斯对招侍说,“告诉你的老板,有客人想要见见他。他会很想见的。”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来自后园的惨叫。

后院内,一个又瘦又矮的侍酒恭恭敬敬的给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打着伞。女人手拿一根鞭子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对一个被打的血肉模糊跪在地上的人说:“我依然很在乎你,但是我不相信你很在乎我!”说罢,狠狠地赏了那人一鞭子。那人疼得满地打滚,很快女人的一个手下把他揪了起来,那手下毛发格外旺盛,头发胡子缠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女人又开始狠狠地抽了他几鞭子。那人疼的都叫不出来了。为女人打伞的侍酒看的入了迷,丝毫没有察觉他侍奉的人都走出了伞的范围。

“小子!”女人怒吼。侍酒连忙走上前。“对不起,夫人我……”

“再说一遍,叫我先生!你就把规矩忘得那么干净!如果我发现我的头发卷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女人打断他。

“是是是!”侍酒慌忙说。

“我……我”倒地的人结结巴巴的说,他脸都肿了,说起话来不清不楚的。

女人又给了他一鞭子:“给我把话说流利点!”

“我……我去取钱。”那人懦懦说。

女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

这是侍女走过来告诉女人有人要见她。“把他扔地窖里去,但别冻死他了。”女人命令。说着她脱去皮衣走进酒店。

“不会的。”扶着那人的手下笑着回答。“同样的错误不会犯两次。”他察觉到了侍酒的心情,把鞭子给他:“莫纳汉!来几下呗,省的你眼馋。”

“真的?米凯巴博罗先生!”莫纳汉欣喜若狂,不敢置信的问道。

“骗你不成?”米凯巴博罗说。

莫纳汉兴奋的接过鞭子就是一顿抽。打得那人叫都叫不出来,只能趴在地上稀里糊涂的瞎哼哼。

“哈哈哈!”米凯巴博罗被他那狼狈样逗得是哈哈大笑。莫纳汉笑得更是前仰后合,还忘不了时不时地抽上几下。

“嘿嘿嘿!”另一个人不满的警告莫纳汉:“别不知足!玉米杆!小心抽死他了!”

“你再叫一个玉米杆!”莫纳汉的笑容瞬间消失,冲着那人喊道。

“哇!好可怕!”骂他的人作了一个夸张的表情,阴阳怪气的说。

在屋内的恩斯见到女人走了进来,连忙起身。“您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快坐下!”女人制止了恩斯在自己的脸上做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接着她做了一个夸张的屈膝礼。

“恩斯-纳梅洛斯-雷恩斯德姆”恩斯说出自己的全名。

“诺尔曦”女人说。“你真是英气逼人,阁下。”诺尔曦夸赞道。“有何贵干?”

恩斯刚要开口就听见了后园的惨叫声。“您的后院一直……不大安静。”恩斯总算找到了一个委婉的词。诺尔曦莞尔一笑:“他们在赌钱,赌输的想耍赖。赖账可不是什么讨喜的事,得要给他些教训。”

“说的很对。”恩斯强笑着。“不介意我去后院看看吧。”

“请。”若尔曦向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恩斯走了过去,一到就看见了剑拔弩张的三人。“看什么看!滚开!”米凯巴博罗吼道。

恩斯站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眼睛直盯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

“你是谁?要干什么?”莫纳汉警惕的问。

恩斯说:“勒文亲王的幕僚长,来这里随便看看。”

“我们在赌钱,他输了宁愿挨打也不愿拿钱。你说傻不傻?”米凯巴博罗笑着拍了一下那人的脑袋:“是吧,乌尔冈!”

“嗯!”那人被打的早就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看样子输的还不少。”恩斯冷冷一笑,随后离开。

米凯巴博罗见他走了,立刻给了那人一脚。“把他抬地窖里去!你去看看诺尔曦,莫纳汉。”米凯巴博罗命令道。

若尔曦见恩斯一脸茫然的样子,笑着解释:“我也没办法,卡麦-门格勒的属下都嘴硬得很。必须要采取强硬手段。”

“你跟他有矛盾?”

“我本人与卡麦-门格勒先生并无嫌隙,但我的上司有。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恩斯说喝了口杯中的苦艾酒,“你们暗家族的人有没有参与白堡暴动?”恩斯单刀直入的问。

“哦?”若尔曦转动了一下眼球。“没有。”她否定了。

“没有?”恩斯冷笑,“那发现在白堡的暗家族成员尸体该怎么解释?”

若尔曦一愣,“我并没有让我的人去白堡。我不知道。”

恩斯喝了口酒,细细的品尝了一下。咄咄逼人的说:“你撒谎,你知道事情的全部,你知道是谁雇佣了你的人,但你却想包庇他。”

若尔曦冷冷的纠正他:“这可不是包庇,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说,因为缄默法令不允许向家族外的人透露任何事。”

“缄默法令?”恩斯反问:“什么是缄默法令?为什么要遵守它?”

若尔曦似笑非笑的看着恩斯,细心的解释:“雷恩斯德姆大人,我们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们有自己的规矩,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禁区,在暗家族刚刚出现时,所有人都互相敌视,相互仇杀。下毒、谋杀、告密、诬陷无所不用其极。之后我们意识到我们需要制约。于是我们不断努力,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体系。缄默法令就是其中之一。”

“嗷。”恩斯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又喝了口苦艾酒。“你们走私,倒卖,开黑市有没有考虑过制约呢?它就是被用来违背的吧。”

“恩斯大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诺尔曦瞪了他一眼。

口中辛辣的苦艾酒迅速是恩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说错话了。诺尔曦是马罗尼的人,那家伙明摆着要跟塔曼尼亚对着干了。为了继续参与由羽族人引起的风波,定会不择手段。玫瑰骑士团离开后,局势趋于稳定。就在这时自己直投落网。要是能使一个公爵继承人死于非命,局势不会再起波澜?

他发现这时若尔曦的手下悄悄地靠近了自己,连忙道歉:“抱歉,若尔曦夫人。我为我的言行感到抱歉,万望您能接受我的歉意。”

“请称呼我为先生,这对我们来说是基本礼仪。”若尔曦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模样。“您可以离开了。莫纳汉,去送送客人。”

恩斯立刻起身告辞。莫纳汉跟在他身后。当恩斯回到马车。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恩斯,轻声对他说:“若尔曦的人参加了白堡暴动。”

恩斯被他的话吸引了,他看着眼前的莫纳汉—又瘦又矮的个子,佝偻着身子想一棵长孬了的玉米杆。鼻子又陡又翘像鸟的嘴巴。尽管他很努力的表现出谦逊的样子,但眉宇间总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不甘居人之下的神色。

“证据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恩斯问他。

莫纳汉轻声说:“若尔曦在白堡暴动的前一天亲见了去白堡的人,当时我就在她的身后,至于我的原因嘛?受伤的法兰西斯国王唤起了我的良知。”

“你是想篡她的位吧。”恩斯直截了当的揭穿他:“哪来那么的的繁文缛节?人的本性终会暴露。”

“够了你!”莫纳汉愤怒的说:“我已经尽到效忠王室的义务了!”说罢他回到了酒店。

恩斯独自坐在车里沉思,“再等一会儿。”他吩咐修夫。

当他走入酒店时,若尔曦正在逗门口乞讨的小女孩。小女孩在她的耳边说悄悄话,若尔曦微笑的听着。莫纳汉站在她身后。

若尔曦见恩斯走了进来亲切的问:“是什么事让您又回来了呢?”

“你撒谎。”恩斯严肃的说:“你见了去往白堡的人。”

“哦,我的雷恩斯德姆大人。”若尔曦的笑容变得虚假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

“省省吧你,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的。”恩斯的话中充满了坚定。若尔曦好像在他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你的眼神里有一丝危险,却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恩斯不屑的说:“是吗?我们走着瞧。”

“哦?我不喜欢惊喜,但也许你喜欢。”若尔曦的话令人捉摸不透。

恩斯转身离开,“修夫,我们该走了。”他招呼道。而修夫弓着身子,低着头不说话。

“修夫!我们该走了。”恩斯打开马车门,突然一个人从背后猛撞他,把恩斯撞了上去,来不及恩斯呼救,就把他干净利落的制服住了。又一个人走来把被割了喉的修夫推下去。赶起马车走了。

酒店内,若尔曦感叹:“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贵族,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的确如此。”莫纳汉微笑着给若尔曦倒了杯酒。

“谢谢。”若尔曦拿起酒杯,“你能帮我揉揉脚吗?刚才教训那个不识相的人把我累坏了。”

莫纳汉单膝跪地开始给若尔曦揉脚。这时若尔曦说:“卡麦-门格勒老了,不中用了。是时候该换人了。比起那些只想安守其成的老家伙,还不如让我来。”

莫纳汉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做的很好。”若尔曦称赞道:“你就像是我的亲生儿子一般。对了,我收留了你这个异乡人,并加以培养。这一方面来说,算是半个母亲”

“确实,每当我回想起都感到受宠若惊。”莫纳汉奉承道。

“孩子。”若尔曦忽然严肃起来,盯着莫纳汉。“在谈论那些远大的事之前,我更对眼前的事感兴趣。”

“什么事?”莫纳汉微笑的问。

若尔曦愤怒的低声说:“你背叛你母亲的事。”

“不可能!”莫纳汉矢口否认。“我对您永远忠诚。有必要的话,我会毫不迟疑的割开自己的喉咙。”

若尔曦站起身,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莫纳汉手里。“割开。”

“哦!”莫纳汉连忙笑着说:“那…那只是一种夸张……一种夸张。”

“割开你的喉咙。”若尔曦转过身去。倒了一杯酒。

“别,别。别!”莫纳汉突然冲了上去,想刺若尔曦。结果,若尔曦抓起一把椅子就砸在莫纳汉身上。把他打倒在地。

“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我的孩子!”若尔曦大吼着。她疯狂的将椅子腿砸在莫纳汉的左腿上,直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才停。“把他给……”她向手下打了砍杀一个手势。

“不不不!”莫纳汉大声求饶。

若尔曦冷冷的说:“你破坏了缄默法令!还出卖你所效忠的人!你是真的可以。”接着,她转身吻一下被刚才吓得躲到一边的小女孩。“去给她弄块烤肉。她可立大功了。”她招呼道。

一桶冷水泼下来,惊醒了恩斯。他发现自己被铁链绑在一个发霉了的破船舱里,里面又昏又暗,只点燃着一盏脏兮兮的煤油灯。旁边是一个小火炉。而与他面对面的竟是莫纳汉。他现在还晕着没醒。

“我这是在哪?”恩斯向着黑暗喊叫。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爱答不理的说:“别管那么多,反正你也活不长了。”接着他转头对另一边说:“我们应该把他倒吊起来,那样阉了他比较容易。”

“滚吧,你个不懂行的人。”一个正在调染料的瘦子骂到:“说好了把他的肠子抻出来。不许反悔!”

恩斯彻底慌了:“你们想要干什么?”

“杀你呗。要不能干嘛?”胖子说。

“还要给你的死相画幅画。”瘦子补充了一句。

倒霉!恩斯可不想让年方二十七的麦亚珊年纪轻轻就做寡妇。大声对他们说:“嘿!各位,我在此时此刻以最诚恳的态度请求你们……”

“少给我装腔作势。”瘦子不满的打断恩斯:“你们这些贵族就爱玩这些捉摸不透的玩意儿。”

“你们听我说!”恩斯慌乱的说:“我是岩嶂城公爵莱昂诺-雷恩斯德姆的儿子。只要你们愿意放了我一马。你们可以得到不计其数的财富。”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好像动了心。他们凑过来问:“财富?多少财富?”

“说多少就多少。”恩斯信心大增的回答。

“一万金鹿?”

“完全没问题。”

“一块肥沃的庄园,一年能交一千石的谷物?”

“任你选。”

“还有初夜权……”

“我可以做到。”恩斯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初夜权早被废除了三百多年了。

“哦!”他们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瘦子清了清嗓子,好像要表态了。

“说同意!说同意!”恩斯心里默念道。

“我要告诉你,即便如此,你还要死在这儿!”

“这是什么人!”恩斯心里暗暗叫苦。“你们会失去一万金鹿,肥沃的庄园。”他们根本不理睬恩斯。“还有初夜权!”恩斯大声叫唤试图挽回他们。

“杀了你,我们得不到你说的东西,但不杀你,我们保不住自己的脑袋。”他们说。

就在他们嘲笑之际,突然闯进了光头,他长的出奇的瘦,中等个子。脸又圆又白,整个脑袋光秃秃的,别说头发就连眉毛也是一根都没有。在昏黄的光亮下,使他的脑袋像一个放久了的剥皮鸡蛋。“放了他,我不想说第二遍。”他冷冷的说。声音像地窖里的冰块。

“你说什么?”胖子不怀好意的问道。

“放了他。”

瘦子突然大笑起来:“你说了两遍。哈哈哈!”

胖子也跟着大笑起来:“哪里来的傻子?赶紧滚!”

光头突然拔出一把飞刀,迅速将它扔进了瘦子的眼睛里。胖子还没回过神,就被飞刀插进了胸膛。

“恩斯-雷恩斯德姆?”他问道,“卡麦-门格勒想要见见您。”他从尸体上找到钥匙打开枷锁。“把那小子弄出去,别让他跑了。”光头向外招呼。两个身带短剑的人走进来,抬起昏迷的莫纳汉走出。

他扶起颤抖的恩斯,带他来到了一处略显宽阔的地方,应该是船长室。

恩斯看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即使两鬓的白发都纹丝不乱。脸上的皱纹在昏暗的灯光下,如狮子脸上的鬃毛。微微下拉的嘴角,使他看上去不禁让人肃然起敬。那身得体的晚礼服则让他在威严中又多了一分优雅与矜持。

“日安,雷恩斯德姆大人。”门格勒缓缓的起身,说出了恩斯的名字,声音沙哑低沉而缓慢,如同风中的蛛网。

恩斯早被吓傻了,见他提问便点了点头。

“别紧张孩子。”他的态度很和蔼,他像个亲近的朋友似的拍拍恩斯的肩膀,“坐下吧,先冒昧的问一下,是什么使您身陷囹圄?”

“诺尔曦。”恩斯回答,“她不喜欢平静的生活。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为生活找刺激。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一个朋友告诉我的。”门格勒耸耸肩,“我跟马罗尼的行事作风有点不同,他希望少一个敌人,而我青睐于多一个朋友。”

“所以你想和我结交?”

“没错,您猜对了。大人。”

“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先生。你救了我的命。”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啊!这么跟你说,你口袋里的金钱,进进出出。没有固定的一块是你的,与它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像狎妓一样,一夜之后一刀两断。但朋友不是,他从你出生到你死亡,从摇篮到坟墓,他是谁就是谁。永远不变。我就想要一个永远不变的人。”

“你救了我,你成功了。”

门格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看来是我的方式出了点问题啊。生活平淡无奇。危难之中救人性命的事不会有几次。何不来些……嗯,实用之事?”

“你想让我欠你的人情?”

“你的思维真是敏锐!”他由衷的赞扬,“不愧是在圣思城修习过的学士。”

“日后我们来往的次数会越来越多,您需要懂得我们的一些门道。以免遭遇不必要的麻烦。通过我们的结交,我为您提供一条建议。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威胁任何人。给他选择,说服他做出选择。但更重要的是要遵循缄默法令。他非常重要。我为您安排一个绝妙的办法,让您记住它。您打过仗吗?”

“打过。”恩斯回答。

“哪一场?”

“四年前,加扎和险战地的金冠山之战。”

“你杀人了吗?”

“没有,我自己倒是被人劈了一斧子,在肩上。”

你命可真大!门格勒赞叹道,“那就好办些了。”说着他拿出一把匕首,交给恩斯。

“把他弄醒。”门格勒说。

他的下属把莫纳汉抬了进来,泼了一桶水。莫纳汉立刻醒了过来。“门格勒阁下!”莫纳汉醒过来立刻叫喊。

“把他带到外面去。”门格勒冷冷的对手下人说。

“那人违反了缄默法令。这项传统至今无人打破,至少我是没有遇见过,他是第一个,要严惩。”门格勒说:“用他的鲜血来作为我们的见证。”门格勒的双手捧起恩斯的双脸,慈祥的抚摸着。

恩斯却被这窒息的温柔吓得不敢动弹。他的身体猛烈的颤抖着,震得地板咯咯响。“我……我……不行,我……”恩斯要哭了。

门格勒突然扇了他两耳光,像一头看见了不会撕咬猎物的幼崽的狮子。恩斯的魂儿差点被他扇出来。“我,我不能!”他下拉着嘴角学着恩斯的哭腔。“这就是你活了这么多年学的?像个懦夫一样哭?”一个人靠近恩斯,带他走到外面的船甲板上,大雨还在下,雨滴迅速打湿了二人。门格勒将匕首交给恩斯,对着莫纳汉使了个眼色。示意恩斯去结果了他。

恩斯木讷的走向莫纳汉,莫纳汉见他走来,开始向后退,恩斯步步紧逼。莫纳汉一边后退一边对着恩斯恳求,“大人,饶过小人吧!我可以终身服侍你。”

恩斯没有理会他,继续向他走来。莫纳汉见他没反应,于是对门格勒说:“门格勒阁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若尔曦对您图谋不轨,她会杀了您!到时您和您的一切都会被她所夺!”门格勒并不关心他,只是远远的望着恩斯。像位监视行刑的法官。

莫纳汉绝望了,他又将他转向恩斯,希望得到他的怜悯。“大人,求您了,饶了我吧!这座城市的危机已是山雨欲来,战争将要来了!可怕的战争!这座城市会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我可以帮您找出那些要发动战争的人。我对这种事向来很有天赋。”他扯出了一个假笑。企图让恩斯相信自己。

而恩斯的脑袋一片混乱,“用他的鲜血做见证!用他的鲜血做见证!”他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鲜血!”恩斯想到这儿,稀里糊涂的刺了莫纳汉一刀。将他推下去。“别再回来了。”他小声的说。转过身望向门格勒,门格勒张开双臂,像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恩斯浑身颤抖的拥抱了他,像一位暗家族的成员一样吻了他的双颊。这是他从被人那里听说的。

“送他回家,要小心些,维克多。他要被吓坏了。”门格勒对光头吩咐道。

恩斯在维克多的护送下,走进了一辆马车,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映的维克多那光秃秃的头皮一片惨白。恩斯坐在车内,祈祷着诺拉的保佑,希望维克多不会割开麦亚珊那精致的喉咙。

第二天,大雨终于停了下来,在君行苑的一条河的岸边,一位垂钓者听见背后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一个正拖着自己的断腿的人游上了岸。当他正疑惑时,那人不由分说的抢过那人的小刀干脆利落的他割了喉。一手拿起垂钓者的硬面包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望向被未散去乌云笼罩着的君行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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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墨妖妖是纵横娱乐圈的巨星影后,肤白貌美大长腿,一朝意外身亡,却重生在一个豪门千金女肥肥阮情诗身上。?人人都羡慕她有一个俊美无双的老公战医生——战潇城。?可谁又知道,初次见面,重量级的她就压断了老公的一条大长腿。?别人重生都是各种金手指开到挂,日子过得是那叫一个浪!?她重后是减肥!减肥!再减肥!忙着斗亲斗友,什么白莲花,绿茶biao,狐狸精统统被她撕成了渣!?都说她又胖又丑,除了吃一无是处,直到她成功瘦成了白骨精,重征星途专心搞事业,一路逆袭站在影坛最巅峰。?都说医学天才战潇城对自己的妻子厌恶至极。可事实是......?“战医生,微博评论区那个撕黑粉的人是你不?”?战医生捏起自家老婆精致的小脸蛋:“我老婆貌美如花,那些人都眼瞎,该动手术治治了。”?墨妖妖招来咿咿呀呀刚学识字的儿子,“小滚滚,读读哦,你爹这次又换了个什么马甲名?”?小滚滚一字一顿的念:只喜欢战太太
  • 御龙归

    御龙归

    原是命中定数,迫我峥嵘初现。若天绝我成神路,我便封天破苍穹。不主尘世,主沉浮。不知不觉间,我来到这个世间十数载,终于知道了父亲的秘密。这个时间的他们冷,他们热,他们没有固定的腔调,却选择不择手段攀升。所以我不喜欢修炼,却踏上了这个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