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了畅音阁,一阵冷风铺面而来,身后的春秀连忙给我系上斗篷。一般出门,我都爱带春秀,她稳重大方,而容嬷嬷和菊清,则留在承乾宫看家,她们俩都是细心的人,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被人钻了空子。
心里一阵烦躁,便对后面的人说,“你们都不要跟着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春秀他们不肯,后来我命令她们带着辇车先回承乾宫,这才作罢。
我一个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时不时有宫女经过,请安之后又接着往前走,不知不觉,竟然又走到了思静园。
“桃花啊,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桃花。”我轻轻的叹道。
“你怎么哭了?”耳边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该死,我一时深思恍惚,竟然有人来了都不知道。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回过头,居然是宝亲王。
“你怎么在这?”我不高兴的问道。
“你哭了。”说着,他递了一方帕子过来。
“不用了,我不需要。”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帕子竟然不知所踪,所幸我一直画的都是淡妆,脸上应该没什么痕迹。
“你跟着我?”我肯定的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心虚,“我只是凑巧到这里而已。”凑巧,谁没事能凑巧跑到这么一个荒芜的院子里来。
我看了看他,不想跟他计较,“我先回承乾宫了,夜深了,王爷还是早点回去吧,福晋估计还等着呢。”思静园周围有人,并且很有可能是粘杆处的人,私会外男,这样的名声我担不起。
“你等等,你还没有说,你上次为何骗我?”他一说到上次的事,一下子气焰就嚣张起来了。
“我高兴,我乐意,我就想骗你,你待如何?”他又拦着我,我不爽,一下子也就横了起来。
“我是不能把你如何。”说着,他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沮丧,“你走吧。”
看他这样子,我心下虽有些不忍,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便没有再理他,转身自己走了。
十天,腊八过后整整十天,我没有见到雍正。我也不知他是心虚还是怎地,见他这样我也恼了,便停了送往养心殿的汤汤水水,只自己一个人在承乾宫闭门过日子。
雍正对承乾宫的赏赐什么的也停了,并且也开始宠幸其他的几个低分位的常在之流,一时间,宫中人人都道承乾宫静贵妃在腊八夜里惹怒了皇上,失宠了。
容嬷嬷和几个丫头都急的不得了,她不明就里,见我听了汤水,只当我是在与雍正置气,不停的劝我。
“格格诶,男人都那样,你服个软,哄一哄就好了,您跟皇上可不能再闹了,宫里大凡都是捧高踩低的,您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等着住冷宫吧。”容嬷嬷着急,连娘娘也忘了喊。
她们的声音我通通置之不理,每日也只是呆坐。
到年尾了,大大小小的事物非常多,我一概不管,之让两个嬷嬷一起把关负责。宫中也是宴会不断,我一概以身体抱恙而推了。
熹妃这些日子一直针对承乾宫,下人们的日子都不大好过,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些却故作不知。
人恍恍惚惚的,有时坐在小书房,好像一睁眼还能看到雍正一样,再一晃神,便什么都没有。如此,做什么都觉得懒懒的,提不起劲。
反观雍正,倒是吃嘛嘛香,还有精力宠幸妃嫔。果然,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爱情里面容易受伤的总是女孩子,或许她,根本对我就没有爱,不过因为是替代品爱屋及乌罢了。
日后,便在承乾宫当个不受宠的贵妃罢了,是非曲直都不再去管,等到雍正驾崩,我便离开皇宫。这样想着,心里却不可抑制的痛着,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入宫这才两个月不到,就把自己的心给交出去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找点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进了空间,将那些水果药材什么的全部收了下来,将绣房改成仓库,尝试这按照书上的方子酿果子酒。我首先常识的是葡萄,即将封坛的时候,我想了想,又往里面滴了一滴灵水,等做成之后,送几坛子给阿妈额娘她们吧。至于雍正,没门。停,停,停,停,怎么又想到他了。他对我不好,不要想他。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过着,我在承乾宫也似模似样的弄了几个坛子酿着,等到外面的差不多成熟了,我把它们跟空间里早就酿好的果子酒对换,然后让容嬷嬷带了六坛出宫,给了乌拉那拉府上。
“阿玛额娘还好吗?”待容嬷嬷回来,我拉着她问道。
“回娘娘的话,老爷和太太精神好着呢,几个少爷也快回来了,只是很担心娘娘。”
可怜天下父母心,“五弟呢,上回听说开蒙了,学得怎么样?”
“娘娘您是没看见,五少爷小小的人,太太说,现在已经会被《论语》了,还说以后要给太太考状元呢,看见老奴,五少爷还问起娘娘您呢,他拉着老奴问,娘娘您怎么还不回家?哎呀,老奴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还是太太拉住了他,不然,五少爷那个样子都恨不得跟老奴一起回宫了。”
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没想到琦嘉还记得我这个姐姐,刚开始进宫的时候,害怕额娘因为老儿子而只知一味溺爱他,生怕他养成贾宝玉那个样子,现在听他已经开蒙,我便安心不少,要是还能回家看看就好了,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宫妃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听说有谁回府省亲了的。
“娘娘,娘娘。”我正暗自伤感着,梨儿忽然飞快的跑了进来。
“你怎么了,你这跳脱的性子该好好的拘一下了。”看她神色,却是焦急中带着兴奋。
“奴婢,奴婢”她估计是跑得累了,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这话,“娘娘,奴婢,奴婢看见苏公公往承乾宫来了。”旁边的冬荼见她喘的厉害,便递了一杯水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苏培盛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他带的人多不多?”春秀问道,这丫头,不错,替我问出了心声。
人少呢可能是来宣读口谕后者说是送礼的,一群人就有可能是来宣读圣旨的,而这圣旨嘛,感觉这个时候传圣旨也不会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