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来用过晚膳,不管是徽娘还是韩府众人都重复着平日事宜。
当夜就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诏书很快下来,太子凌珺致继任皇位,只是却没有言及皇后事宜。凌珺致及帝位本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所以皇帝大丧发行,举国不得行喜事,喜事丧事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本以为徽娘的反应应该很大才是,她却却只是身子摇晃两下,仿佛皇帝驾崩与她无干,任凭整个京都忙乱成什么样子,就是不闻不问的,看起来那般凉薄姿态,也许她早已料到了。
凉夕坐在藤椅上,面前的徽娘不断收拾这收拾那,心头有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徽娘这样忙活自己才不正常呢。
“徽娘,喝口茶吧?”凉夕把茶盏递到她面前。
徽娘笑着接过了,小心地抿上一口,又把茶盏放回桌上,“怎的天气渐热起来了,才忙活这么点时间就出汗了呢。”
凉夕心疼地握上了徽娘的手,天气的确是热了,可若是天气热的缘故,怎么指尖发凉,手心冷汗直淌呢?
“徽娘,凉夕好久都没和你一起睡了,你不如晚上睡到我这儿来吧?”
徽娘放下手中在折的衣衫,清浅地点了点头,其实凉夕的小心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太好了,徽娘,你别动啊,我来铺被子!”凉夕见徽娘点头,自是心花怒放,自己能为徽娘做的不多,只有多陪陪她,在皇宫的时候,徽娘说是为了自己才终生未嫁的,自己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了。
徽娘笑吟吟地看着忙活来忙活去的凉夕,小时候粉皱皱的娃娃,现在竟已经知道心疼人了。
两人一起窝在被子里,格外温暖。瞅着凉夕竟还是以前一样的习性,喜欢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头摁得下下的。
“凉夕,不要把头闷在被子里。”徽娘轻声。
被子里扭动一两下,继而露出凉夕赔笑的脑袋,后边系着一根大辫子。“徽娘,我平时里可没有闷在被子里睡觉。”
解释就是掩饰。撒谎了!徽娘失笑,“知道了,你平时里一定有好好听我的嘱咐!才不会像今天这样把头缩被窝里去呢!”
凉夕讪笑,撇撇嘴,小心逡巡了一下她的面色,其实在月光底下也就不过是一层淡淡的苍白罢了。“徽娘,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我不会笑你的......”
徽娘闻言不由得神情顿住,长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了,我们其实一直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的。”
凉夕只乖巧地看着徽娘。
“只是太长了的故事了,”徽娘却不打算说下去,也许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希望凉夕知道吧,“早些睡吧,一觉睡醒就都好了,这天地间,只有你还能陪在我身边了。”
徽娘这是在安慰自己吧?透过月色,她的脸依旧是惨白一片,隐约间眼角还有些泪花,凉夕心里微疼。
“凉夕,”徽娘闭着眼睛,“怎么都没看到额玉?”
凉夕心里一慌,上次在长绝山庄把那块白玉弄丢了,就没有找回来,徽娘说那是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信物,“没,没啊,我,一直挂在脖子上呢。”
徽娘喃喃自语:“嗯,春末到了,我带你去见你云砌,去见延信。”
凉夕瞪大了双眼,要去祭拜娘亲了吗?徽娘不是一向不愿带自己去的吗?
“徽娘,”凉夕躺平了身子,看着上方的床帐,“你为什么一直不带我去看娘亲的坟墓啊?”
徽娘幽幽睁眼,“你竟没有我想得那么脆弱,那我带你去看看云砌和延信也好,他们,毕竟是你的生生父母……”
“和我说说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好吗?”凉夕重新侧躺回去,握住徽娘的手臂。
“你的娘亲,是极美的人,当年的京都一美,你的父亲……”徽娘微闭着眼,嘴角带着一丝追忆的笑容,“他是个喜欢把风花雪月做掩饰,其实顶聪明了,可惜,去了太早了,你出生那年,他才不过21岁而已……”
凉夕直愣愣地看着徽娘,凑得这么近,她的鬓角丝丝缕缕泛着稠黑的光泽,就算是现在,她也不过才32的年纪,徽娘与母亲并无亲缘,是什么样的友情,能让她不求回报一直如父如母地照顾自己?而父亲母亲,又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早离开人世?
========皇帝的番外只能等到明天了,一大早放上来好了,今天几个表弟来我家,三台电脑竟没有一台在我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