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说的是。”凉夕恭敬答道。
韩玉璎听罢却“咯咯咯”地笑起来,凉夕有些错愕。“三妹妹,在外面就不要这样叫了,你叫我大姐?和家里一样好不好?”
凌珺致笑着抚了抚她的肩头,对着凉夕点头,那是一种很难在生活中看见的温柔的笑容,原来外界的传言并不假,凌珺致和韩玉璎果然恩爱得很,凉夕忽然有点为还在紫宫里的郑良娣感到可悲。
“大姐,”凉夕乖乖地叫了一声,“这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事,凉夕不会放在心上的。”
韩玉璎笑着回过头去,转身瞬间眼神却黯淡了一下。凉夕没在意,自听了那大师的话后,就开始有些意兴阑珊,正巧这时街角一幢高楼出现在视线里。
还没到冬天呢,怎么就已经高高挂起了大红灯笼?凉夕好奇,双脚就不自觉地走过去看。
这时一幢两层的阁楼式的房子,门小小的,是普通桃木的材质,上次的红漆已经剥落,留下一缕缕的褐灰色,但上边挂着的灯笼却十分鲜红,实在是奇怪的搭配。
凉夕走到门前,门环已经镶了浅浅一层铁锈,这房子有没有人住?凉夕还在这样想着,却瞧见门上居然开着一道小缝,透过门可以看见一个背对着门的女子正在从水井里提水。
才不小心磕了一下门,那女子就似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警惕地看着凉夕。
凉夕讪讪地推门进来,“我只是看到那上面的红灯笼好看,所以过来看看。”
看她的身量,那女子还是十分小的年纪,穿着粉紫的褂子,深紫的绸裤,现在半个裙摆系在腰间,头上结着双丫髻,此时听到凉夕的话,却露出不相称的鄙夷神色,“哪里好看就往哪里去啊?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出去!”
“对,对不起,我现在就出去。”惊异于这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竟然有如此凌厉的语调,而且还是和自己讲的,凉夕连讲话都结结巴巴了。
“姑娘,”廊下走来一个身姿袅娜的女人,穿着浅玫色的纱裙,行走间环佩叮当作响,那种形影带笑地面容,妖冶的媚笑,恍惚间,凉夕觉得这样子的形态好似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女人见凉夕停住不语,越发笑得勾魂,“姑娘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这叫勾栏,还有个艳名呢,叫青楼!”
凉夕歪着头打量这个女人,她脸上画着飞霞妆,衬着一派风情。“勾栏?勾栏是干什么的?”凉夕着实是不懂,没听过。
那女子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眼角都笑出泪花来了,凉夕发现她其实并不年轻,眼角细细的皱纹掩盖在脂粉下,“你笑什么?勾栏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我要知道呢?”
凉夕这种赌气似的言语却让那女子愣住了,她喃喃自语:“确实,勾栏这种地方不该是你这样的小丫头该知道的地方,”她眼神在凉夕身上扫了一下,抬头看身后的楼阁,“你上来坐坐吧,我来给你沏壶茶。”
凉夕不知该怎么拒绝,说实话也并不想拒绝,看了一眼身后一身紫衣的小女孩,匆匆得跟那女子走了。
“我叫艳娘,”那女子说,“其实我的真名也不叫艳娘,但叫的人多了,我也忘了自己原先叫什么了。”
“怎么会忘了自己原先叫什么?”凉夕觉得这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于是顾不得边走,边问。
艳娘转过身来,“看你的打扮,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吧,你岁数也不大,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前面转入一间红漆卧室。凉夕想问她怎么猜出来的,但拘于礼数,没敢问。
艳娘却一眼看破,“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吧?穷人家的孩子抛头露面,哪有不知道勾栏是什么的道理,你身上穿着的是金云轩的轧花绸子做的裙,寻常人家哪儿买得起,何况,富家夫人们爱穿团锦文的绸料子。”
凉夕乍若初醒,长长的“哦——”了一声,看向艳娘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艳娘嗤笑,“小孩子就是容易被糊弄。”
凉夕却没听清,眼前已是雕栏画栋,远远的还有嬉闹声传来,不由得探头探脑起来,想要看个究竟。
艳娘用手拦了拦,“那边是你看不得的。”
凉夕阑珊扁扁嘴,趁艳娘不注意又探了一眼。香风酒气若有似无地飘散过来,盈满在凉夕的鼻尖。
(昨天参加表哥的婚礼,做了回伴娘,没更文实在是抱歉,接下来凉夕身上会接二连三地出事,悲催的铺垫正式结束,感情戏大增,诸位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