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珺致小心地拿着肉串搭在简易的木架子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凉夕很快就忽略了手上刮伤的事,看着火光跃跃欲试。
江服玦也好似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嘴角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睛转也不转,愣神地看着火光在凉夕白皙的脸庞上打出浅浅的红晕,一个淡淡的灰色阴影隐伏在长长的睫毛之下。
不经意的感觉不会骗人,永远是最真的。
持续的时间太长了。江服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掳起袖子,“我去抓几条鱼来。”
凉夕闻言抬头,“有鱼?这里有河啊?”凌月楼弯成月牙状的眼睛稍满笑意,叫住江服玦,“不如一起去吧?捕鱼可真是好玩极了!”
凌珺致拍拍衣襟上的尘土,冲众人微笑,“去吧,也有趣一番,才不枉此行。”
凉夕就蹦起来了,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暗色的林中瞬间染上欢快的颜色。凌珺致宠溺地摇摇头,眼里的笑意却是真切到达眼底了。
江服玦在前面走,后面的动静自然是落入他的耳朵,其实凉夕真的是一个奇妙的女子,有她的日子应该不仅仅恬淡,而且有趣的吧?
凌月楼一直没有出声,站在他身边的凌珺致斜睨了凉夕一眼,眼里有一丝丝复杂的神色,最后的目光落在一身黑袍的江服玦身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就连自己也搞不懂了。
林子外果然是一条清澈地能倒映粼光的的小溪,大概一个人的宽度,也不见得有多深,两边的崖壁耸成相对的弧度,像是削过的一样,从下往上看,越发显得山崖格外高耸。凉夕赞叹之余,不禁唏嘘,怎么自己这么高的地儿掉下来也只是仅仅背部刮伤,虽然养了许久,可是这命也太大了吧?
“凉夕!”凌月楼猛地拍了一下凉夕的肩膀,“发什么楞啊!”
这才发现凌月楼已然脱了自己的靴子,裤腿撩得高高的,水恰到他的小腿肚,凉夕刚还在想他难道不冷吗,他就泼了小捧水来,洒在凉夕身上,瞬间打了个激灵。
“月楼!”凉夕跺着脚恨恨道。
凌月楼却不管那么多,只是没心没肺地笑着。凉夕不经意回过头,江服玦和凌珺致两人并排站在一块石头旁边,凌珺致的表情是第一次时的严肃,江服玦侧着头,低喃些什么。
凌月楼没花多少时间久抓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锦鲤,举着木叉有些兴奋,随便鼓挠了几下就上了岸,站到凉夕身前,“这下有烤鱼吃了!”
“月楼,他们在讨论什么啊?”凉夕微微好奇。
凌月楼往哪个方向瞧了一眼,转了下木叉上已经不怎么扑腾的鱼,轻松道:“别管他们!要不就是又在讨论最近的朝政时局,那东西最麻烦了。”
微讷,江服玦这样一个人也会讨论那些东西?凌月楼好似看出了凉夕的不相信,拽着她就往两人走去,这样就听到他们些许的对话。
说话的是凌珺致,“.....快不行了......”
凉夕玩得开心,就不太像平时那样多想,显得有些心直口快,“什么快不行了?”
凌珺致一惊,江服玦站了出来,“当今皇上年迈,听说前些日子......”他看了凌珺致一眼,“为太子做主娶了当朝太傅嫡长孙女和丞相的幼女做太子良娣。”
当朝太傅的嫡长孙女?凉夕低吟,那不就是韩玉璎?她的大姐做了太子良娣?
“可是张家小公子怎么办?他们说玉璎姐姐将来是要嫁给张家小公子的......”凉夕的声音很低,可是三人还是都听见了。
都是面有异色,凌珺致上前一步,“你说什么!韩玉璎原先就对张少先有意?”
张少先就是张家小公子的名字,凉夕一愣一愣地,痴痴地回答,言语断续:“听下人说的,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凌珺致嘴角紧抿,眉尖微皱,眼睛上一个坚毅的轮廓,似是陷入了沉思中。凉夕不由腹诽,这几天和他走得近了,他也愿意和自己开玩笑,怎么就忘了第一次见到凌珺致的时候,他的凌月楼多出来的东西——沉稳。
凌月楼笑得讪讪,“我手上的鱼都不扑腾了,你们好药说到什么时候?”说着,脸上还带着类似惋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