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闳看着姜道全,问道:“请王上明示,那股霸道气息从何而来,许念德率领魔族冒险,是否也是为此?”
“这个问题与本案无关。”王上道。
既然王上不愿多说,其他人也便把疑问放进了心里,但他们也感觉到了姜翼的价值,思考起是否要大事化小。
但名秀院的汶珀并不愿就此罢休,他继续攻击姜翼:“但说到现在,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秦楚身上的伤口虽然多而杂,但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三百多处伤口,你若非有意而为,还能是什么?
“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秦楚叛族,证据何在?空口无凭,还想为自己脱罪?”
姜翼的表情冷了下来,他看着汶珀,回道:“我把那霸道气息注入他体内后,他虽被削弱,但仍有反抗之力,在这种情况下,我打不中他的要害很正常,你若不信,可以亲自与我一战,看看那气息多久才能让你失去战力。
“至于证据,我确实没有,我也不想逃避罪责。”
登闳道:“姜知为,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哦?我以为我的罪名已经很清楚了,我只是把姜翼送了过去,你说我们私自出城,我认了,说我间接杀了秦楚,我只能认一半,因为我无意杀他。”
“还有打伤撼星宫暗卫。”登闳补充道,“她如今还在床上躺着。”
“好吧,这也算。”
“你为什么打伤她?”
姜翼道:“我下的命令。”
“哼,王上多次惩戒警告,也不见他乖乖遵守禁飞令。”
姜知为道:“我只做我乐意做的事,不管谁的命令。”
“藐视王上,亦是一罪。”
“行了行了,有多少罪你都给我上了得了,他妈的烦死了。”
“够了。”姜道同喊了一声,“姜翼,你身犯残杀同族罪、战时违命罪、矫诏罪,数罪并罚,理应折一翼、关押十年,在场诸位,可有异议?”
汶珀有异议:“还有污蔑罪,秦楚是否叛族尚无定论,岂容他肆意胡言?”
“此事已有定论。”一个充满英气的声音反驳了汶珀的话,众人循声看向殿外,见通往王宫的最后一级台阶上,撼星宫宫主秦扬傲然而立,冷眼扫视众人。
风吹过殿门前,她的鬓发和衣衫兀自不动如山,她迈步向前,人群也为之让开道路。
汶珀虽被推出来代表名秀院发言,但年龄还是太轻,被秦扬的气场一逼,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而登闳属于姜道全高祖辈的老王族,根本不把什么撼星宫放在眼里,他呵斥道:“殿外之人不得出声扰乱公堂,没有规矩!”
秦扬道:“我奉王命而来,提供秦楚叛族铁证,你有何意见?”
王上抢在登闳之前说话:“确是如此,闳高祖请勿责怪。”
“哼,岂敢。”登闳很是不满,按道理,审理犯人时亲属应当避嫌,可谁叫姜翼是并肩王之子,王上之子呢?此等大案,王上和并肩王是不能不出席的,他对此无话可说,只能联合名秀院要求公开审理,现在又来了个姜翼他妈,更让他感觉不快了。
没人管他语气上表现出的不满,姜道同代表王上把秦扬召进殿,后者站到姜翼身边,从乾坤盒中取出了一叠书信、一枚玉石、一个小箱。
两名殿前侍卫上前,把书信分发给殿内众人。
秦扬道:“这些书信都是秦楚和魔族交往的证据,我确认过笔迹,是他的无误,这枚玉石是开启小箱子的钥匙,箱子里面装着与魔族来往的信件、积蓄和给我的一封坦白信,他出城时便没想过回族。”
秦扬取出那封坦白信,用灵力托着它飞到王上手里:“请过目。”
登闳道:“他既已决心叛族,为何还给你写信,留下积蓄?”
“他想说服我一起,但是我向来对他颇为严厉,使得他不敢当面与我说起这事,出走之前,也仅仅对我旁敲侧击,询问态度,我那时并未意识到他已心在魔族。”
登闳和元老院几人交换了几遍信件,才继续问:“你认为秦楚该死吗?”
“我认为族内应重设死刑。”秦扬道,“秦楚所做之事,不死不足以抵罪。”
没人料到秦扬会说出这种话,大家都知道撼星宫宫主父母早亡,祖父母无情,不顾孙辈,因而几十年来与亲弟相依为命,感情深笃,虽对旁人严厉冷酷,但对亲弟却是百依百顺,爱弟弟更甚爱子女,哪想得到秦楚死后,她非但没有发作,反而为杀死弟弟的人作证。
尽管那个凶手是她的亲儿子,但大多数人依旧觉得匪夷所思。
王上俯视殿内诸人,缓缓开口道:“秦楚叛族,证据确凿,姜翼虽是为族除害,但手段过激,违反诸多律法,故判其折片翼之刑,三日后实行;
“姜知为,打伤同族、违反战时命令、协助姜翼犯案、间接杀死同族,然因其无行凶之心,且结果为善,故判其罚俸半年,牢狱三月,禁足一年,不可折抵。”
既然王上已经亲自宣判了刑罚,且罚得不轻,其余人等也便无话可说,赞了声王上英明后陆续退去了。
姜滢和宁玉在门口等到人基本都走了才进殿,姜滢一拳砸在姜翼背上:“你是傻子吗?为什么上赶着认罪?你硬拖着多审几次,让爹娘有时间应付名秀院元老会,判的不就轻了吗?接下来要折翼了,你干脆趁这机会把名字改了吧!”
秦扬道:“小滢,不可胡说!”
殿内除他们外,只剩下王上、姜道同、宁玉三个,十三只小妖们因为受不了殿内浓郁的却天族气息而眼巴巴地守在外面。
押差还没被传上来,在场的虽都不是外人,但姜滢就这么把规则说出来,还是不合礼数。
姜翼道:“折翼而已,我当天就能长回来。”
“瞎扯什么淡!我们这族哪有断肢重生的。”姜滢骂道,但看了看父亲的表情,意识到了不对,“你不会真能做到吧?那股连许念德都垂涎的气息是什么?”
王上道:“此事之后全族都会知晓,接下来姜翼该回牢里了,小滢,你若想问,可以跟去。”
“噫——”姜滢的脸皱了起来,“不去不去,牢里那么……不去,等姜翼出来再说吧。”
姜翼轻笑两声,和宁玉对视一眼,两方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