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午夜还差一刻。
止吟匆匆忙忙地穿好袍子，别好胸章，往门外张望了一下。
“没人了？都去参加晚会了吗？”少女嘟哝了一下，“明明还有十五分钟。”
止吟把咿咿呀呀的门轻轻推开，空无一人的走廊昏暗无比。
“呃......”少女往回缩了几步。探头看着看不见尽头的走廊。
一只手突然摸了摸止吟的头。
“呀啊——”少女凄厉的尖叫穿透整个走廊，推开自己身后的宿舍门冲了进去，拼命把门关上，瘫软在地。
“呼，呼，呼......”
门外的地九目瞪口呆。他只是觉得小姑娘很可爱，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很有意思，上去摸了摸她的头而已，结果反应这么激烈。
地九试探地敲了敲门。房间内的止吟心理防线却已经快要崩塌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盯上她了？
见好一会儿没动静，地九轻轻往门内喊了一声。
“止吟？”
“啊？”少女回头看着身后的门。
“止吟，我带你去晚会好不好，你开个门......”
地九啊...少女舒了一口气，一把拉开破旧的门：“阿九！”
刚刚被吓得不行，现在终于有个熟人，止吟伸开手就想抱过去，突然想起71的话，手臂僵在原地，成一个弧形。
地九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你、还好吗？”
“没事。”
少女抖了抖过长的衣袍，自己往走廊深处走去，“带我去玩吧，九。”
*
止尘在跑。他要在地九把止吟送到晚会前，至少先找到勘禾。少年满脑子都是71要求他不干涉的话，但那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找到需要保护的妹妹，再欠她一点，还不如不要存在于世上给她的伤害更少。
“勘禾，小禾在哪...”止尘一把推开侦查室的门，“禾！”
“你干嘛？！”勘禾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地看站在门口的少年。
“开始了，开始了。”
勘禾愣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抓住止尘的手，拉着少年往正厅跑。
*
地九快步跟上止吟：“你知道在哪嘛也不等等我......”
止吟头也没回，地九很知趣地走到她前面带路。
小姑娘家家，偏偏把自己摸的最清楚，像地十七一样。
转弯，下楼...地九突然牵住止吟的小手。
“干嘛？”少女回过头。
“没。”地九低着头，“前面有结界，我带你过去。”
地九心里最明白，前面什么也没有。只是这个小姑娘，太小了。十二、三岁的样子，就在这个地方...总是很想握住她的手，让她感受一下温暖。
他可怜止吟，但不能违背命令，他也想离开这里。
一群已经死去的人，靠怨念“活着”聚集在这里，有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讽刺。但只能认真完成命令和工作，排除杂念，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去下一世再尝人间。
地九握紧了少女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