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鸣成绩优异,是出类拔萃的尖子生,为人也随和,时常有男生找他组队打球,女生则相邀一起做功课。但他总喜欢一把扯住我,用我当挡箭牌,装作无率地说:“今天不行,我们副社有工作安排给我。”
我总是没好气地抱怨,但我想,他一定不知道我心里的窃喜,每次和他走在一起,看着路人投来或敏感或羡慕的眼光,我总觉得自己就像围绕着一个太阳,会发光发热,炽烈地燃烧。
有些人,一定会生活得像首诗,常伴在他身侧,只想时光再慢一点;有些人,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带着所有的青春前去。而那个时候,我知道那个人是他。
升入高三以后,学校规定高考冲刺阶段不允许参加任何社团活动,我辞去文学社副社长的职务,每天下午放学到晚自习的那段时间变得空闲。
我偏科厉害,何鸣得知我的困境,便下楼到我们班教室替我补习功课,给我划重点、押题。他的英语相当好,标准的美式发音,教得生动又细致,我每次都听得很认真,喜欢叫他:“快多说几句来听听。”
偶尔他会给我念英文散文或者诗歌,声音婉转,余韵悠扬。那时正逢盛夏,蝉鸣扰人不休,茂密的树冠透不出一丝光影,层层叠叠,繁花盛放。他说:“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 too short a date.”
我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迟疑一笑:“如果要用最美丽的中文概括,那叫‘生如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