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白眉头轻皱,转身便去寻了王鸣。
景星云并未察觉有人尾随,她只以为是路上行人。
不过这里的确有些诡异,女子谋职竟然如此十恶不赦吗?
现在只有醉食轩还没有去问,不过看文墨阁那些人的态度,想来醉食轩也大差不差。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女子不能出来谋职怎么养活自己呢?父母总不能养一辈子吧,就算有朝廷俸禄可那也是要给有官职的人啊,没有官职的女子就不活了吗?
她…不曾也是太子侍读吗?景星云想起脑海里那个月白衣衫,又想起了谢渊白,摇了摇头,他们的确很像,除了气质不搭以及不认识自己。
他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应该真的不认识自己,景星云心情有些低落,或许她真的有些着急,迫切想要找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当然,除了醉食轩二楼那个。
只是还没走到客栈,一个人猛然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
景星云毫无抵抗之力,被扔到胡同角落里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不止一个人。
是在文墨阁的一名男子和几个仆人,那名男子五官端正,算得中上容颜,只是身上的纨绔之气太明显,眉宇之间满是张狂傲慢。
郑曜看她摔在墙角,除了在看到自己之时有些惊讶,丝毫不见慌乱。
“唰”的一声打开扇子轻摇,端的是风流公子模样,只不过有些刻意,便失了点韵致。
景星云看他走近,手往后退了退,没摸到棍子,反而摸到了一块砖头,这里年久失修,不知道砖头会不会不太结实。
“公子这是何意?”
郑曜蹲下,和她平视,看她的目光有些放肆,从头打量到脚,然后满意的笑了声。
“虽然是个疯子,不过我养得起。”
疯子?她才不是疯子,疯的是这个地方,不是她。
“公子不问我愿不愿意吗?”
“你不愿意又能如何。”
景星云沉默片刻,更加坚信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天还没黑就有当街抢人这种事,而且竟然真的是抢人,不是抢人财物,她昏迷了很久吗?已经更朝换代了吗?或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在郑曜看来,她的沉默像是无能为力,让他有一种病态的满足感,想要看到她更多的不愿不想不快。
“公子这种行为,怕是违反法规的吧。”说实话,她并不确信,这个松州让她感觉极为陌生。
郑曜被她说的话逗笑,合上扇子挑起她的下巴,慢慢靠近她。
“呵呵,在松州我就是法规,你要是乖一点还好。”郑曜看她扭过头,眼神微暗,“你要是不乖的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乖起来。”
看到景星云依旧扭过头不看自己,郑曜有些不快,“看着我。”
景星云没有反应。
郑曜直接上手捏着她下巴将她脸转了过来,他的力道有些大,看到她因为吃痛轻皱的眉头,他有些莫名的痛快。
松开手,她的下巴上果然留下了手指的红印,郑曜站起身,想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心情颇好。
“带走。”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景星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平静,平静之下是浓的像墨的无尽深潭。
皙白纤长的手指握上砖头,另一手按住还有些潮湿的土地。
“郑公子这么做怕是不太妥当?”
郑曜显然没有想到还会有别人来这里,不过看到是她的时候笑的格外放恣。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妈妈啊。”
刘曼看了眼郑曜,又看了看还在地上的景星云,轻笑,虽已三十出头,依旧风情万种。
“郑公子最近该收敛一点。”
郑曜眼睛微眯,不过一个老鸨,敢指责他!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刘曼就接着说:
“尊大人前几日可是跟我说了,让我准备几个好货色来招待谢丞相呢。”
谢渊白?郑曜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景星云,发现她似乎在…走神?
“她就是你说的好货色?”
刘曼没有回答他,反而走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郑曜眼神复杂地回头看了眼景星云,刚好与她目光相对。
“行!”看到那双格外漂亮的眼睛,郑曜果断答应刘曼说的话,然后和他的人一起扬长而去。
景星云默默放下手中的砖头,看着袅娜走来刘曼,她不清楚刘曼跟郑曜说了什么,也不清楚刘曼的身份,她们只是在文墨阁见过一面,而且刘曼身边那个白衣女子对她并不客气。
刘曼走近,伸手扶她起身,这才感觉到她的手微凉但是却细腻柔软,如果清风楼能够有她助力,怕是不仅能财源广进,更是能攀权附贵,说不定盛安京城的清风楼总楼能够调她回去。
松州再好,不及盛安。
“我与那位公子的父亲相识,他父亲曾让我看着他,不让他惹事生非,姑娘受惊了。”刘曼帮她整理被湿润泥土弄脏的衣服。
景星云福身行礼,“多谢。”
“另外刚刚在文墨阁我家姑娘言辞行为冲撞了你,还望见谅,我已经斥责过她了。”刘曼微微颔首,拉起她的手,掏出手帕替她将手上的泥土擦干。
“姑娘可是在谋差事?”刘曼随意问道。
景星云下意识地手指微蜷,她的确是在谋差事,可是这里似乎不太允许,刚刚的碰壁让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这个人说实话,而且刚才她旁边那个白衣女子似乎对自己谋职有着很大偏见。
不守妇道?这与妇道何干?而且,什么是妇道?难道失忆之后连一些习俗常识都记不得了吗?
收回手,景星云轻轻点头,语气轻柔,“或许是我来错地方了。”
手中的柔软消失,刘曼心里有些遗憾,而意识到自己的遗憾之时,她心中欣喜若狂,若是自己都能如此,那么那些公子哥们定会喜欢她的,这样一想,她看向景星云的目光更加殷切。
自己定是能重新调回盛安京城的!
“姑娘确实是去错了,那些地方都是不招女子的。”
“为何?”
“账房先生自然要招会识字会算学的人,大部分女子哪里会去学这些,又不招男人喜欢。”刘曼一边说一边牵起景星云的手,极尽亲昵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