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的盐巴啊,哎呀呀!我的粮草啊!……”
当独孤飞扬走进去的时候,吕方国大王吕兴庆正穿着便服,披散着头发,打着赤脚,在牙帐城皇宫内走来走去,一边用手扒拉着头发,一边哀嚎着。
独孤飞扬站了很久,丝毫不见吕兴庆要召见自己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请示道:“启禀大王,臣此行前往西域各国贩卖盐巴,幸不辱使命……”
还没说完,就已被吕兴庆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他涨红了脸,上前来揪住独孤飞扬的衣领,瞪圆了双眼,咬牙切齿道:“就凭赚得那点钱比得上我的损失吗?”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松开独孤飞扬,双手不停地在胸前交替揉搓着,重又在皇宫里来回跺脚。
“启禀大王,臣在回来的路上,还擒拿了十多个云梦国的将士。”独孤飞扬早就清楚自己大王什么德性,虽然富有整个吕方国,却贪财吝啬,脾气暴躁,同时又喜欢把责任怪罪到下属头上,所以,早已见怪不怪,强忍着怒气继续说道。
“十多个将士,能值几个钱?难道云梦国还能把它成千上万石的粮食用来赎这十多条人命?”吕兴庆不耐烦的摆手,示意独孤飞扬退出去。
独孤飞扬回到府邸,只见独孤月影正蹦蹦跳跳的迎上前来问道:“爹爹,大王见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独孤月影第一次跟随父亲出远门经商,所以很是开心,还没注意到独孤飞扬早已铁青着的脸。
这时管家上前来请示道:“柱国大人,请问那十多个俘虏该如何处置,是杀了还是……”
“杀了能肥几丘田?随便扔到哪个盐湖去!越远越好!”独孤飞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突然提高了嗓门怒吼道。
就这样王子昭和十多位随从被饿了一天一夜,还未来得及被松开塞在嘴里的布条和绳索,便被重新押解着上了一个大囚笼,辗转几次后,被丢上了一所大船,然后驶往了一片陌生的盐湖充当苦力。
吕方国的盐湖主要处在吕方国腹地一个黄河转弯处,南依中条山,北靠峨嵋鸣条岗,东连涑水瑶台,西接黄河古渡,是吕方国内最肥沃的盐湖之一,归吕方国大王吕兴庆所有,但也有私家开采的盐湖,比如独孤飞扬就有一块吕兴庆赐予自己的面积不小的盐湖。
盐湖苦力直接刮取盐湖里边的咸土,然后用草木灰等吸取湖水,作为制盐原料。制盐时,先用水冲淋这种制盐原料,溶解盐分形成卤水。然后将卤水置于大锅中,用柴火加热蒸发水分,取得盐粒。这种方法称为淋卤煎盐。为了提高盐分浓度,往往还要将制盐原料放在烈日下暴晒。
盐湖苦力不仅每天要顶着烈日采卤、晒卤和用柴火熬制盐巴,为了防止苦力们逃跑或者拒绝做工,盐湖管事还每天给他们戴上沉重的脚镣,不给他们吃饱,并且修了防御工事,派了监工把守。盐湖的另一边虽然无人把守,但却是黄河,没有船便不能渡河。
王子昭他们初来乍到,为了让他们屈服,盐田管事把他们暴晒在烈日下,让他们大半截身子都埋在盐湖里,只露出脖子以上的地方,然后不给吃喝,一般人如果持续在这种环境下,便会慢慢脱水而死。为了活下去,王子昭他们只得忍辱偷生,成为了盐湖苦力。为了防止他们一起闹事,管事还把王子昭他们分成了几伙,混杂在其他苦力中,轮流采卤、晒卤和熬制盐巴。
一日,正当王子昭他们八个人(王子昭和四个随从还有三个吕方国囚犯)在烈日下搅动盐水用大火熬制盐巴时,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原来是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艘帆船,跨过了黄河,来到了盐湖这边,来人大约有二十多个,全都是彪悍的壮汉,上身赤袒,下身虽然穿着短裤,却不如说是蒙着布条更合适,腰间还别着一柄大刀。这些人还未上岸,便朝这边开始拉弓射箭,那些个管事和监工看到来人后,马上撒腿就跑,逃往防御工事了。
王子昭他们戴着脚镣,无法奔跑,只得躲藏在熬制盐巴的大锅后面。这些壮汉手提弓箭和口袋,径直朝大锅那边暂时堆放盐巴的地方走去,有几个人将今天刚熬制好的几袋盐巴抗在肩上,剩下的人用刀赶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王子昭他们一起上了船。
来人是吕方国东边鬼方族,他们人数较少,分为左中右三个部落,没有统一,每个部落都有一位大人,也就是首领,前面提到的事实上就是左部鬼方,臣服于长戎国,而中部和右部鬼方则表面上臣服于扶余国。鬼方族天生勇猛有力气,居住在山林之中,善于射箭,且喜欢射人眼睛。他们使用的弓大约长四尺,所以能射得较远。箭长一尺八寸,用青石做为箭簇,箭镞上面都施有毒药,前面随赫连勃勃攻打云梦国时,鬼方族便用毒药给连弩箭施了毒药。右部鬼方经常有人外出抢劫,让吕方等邻国头疼,但畏惧他们的毒药,始终拿他们没办法。
鬼方族开船将王子昭他们带到一个岸边,将他们手脚绑好,丢在岸边,然后又上了船,并不开船,而是在船上耐心等待着。
这时,有一位穿着绸缎衣服的男子带着五六个下人来到岸边,观察了一下王子昭他们八个人后,便放下几袋东西在地上,然后马上走开了,也不走远,而是就在不远的地方观望着。
鬼方族这些个强盗们跳下船,打开口袋看了下里面的东西,然后扛着口袋满意地上了船开走了。
这时,原来的那位穿绸缎衣服的男子带着下人又重新来到王子昭他们八个人面前,将脚镣解开,但手镣还是没有解,这时,不知谁突然带头用脚踹了那个首领一脚,此时八个对七个,王子昭他们立刻都反应过来,马上和对方七个人扭打了起来,用头撞,用胳膊和身子推搡,用脚踢,将那七个人都打翻在地后,大家一起拼命撒腿跑进了岸边树林深处。
此地是扶余国地盘,扶余国物产丰富,虽然蓄有奴隶,但禁止民间私下贩卖奴隶,所以为了不让别人知道,穿绸缎衣服的男子是刻意选了这个偏僻无人的地方进行交易,但没想到王子昭特别是他的四个随从都是习武出身,虽经长时间折磨,但毕竟功底还在,所以,王子昭一行八个人能在困境中突发制人绝地反击成功,终于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