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天确实太累了,我几乎是脑袋一沾到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床边坐着个人。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儿,以为是在做梦,因为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是闭着的,怎么会看到旁边有个人呢?
正这样半睡半醒之间,旁边的人影似乎动了一下。这下可真把我给吓到了,我几乎是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立即发现了床边的一个人影。房间里很黑,只有窗外的路灯依稀投射在墙上的黄光,我注意到人影的脑袋特别长,还尖尖。
一瞬间我的脑袋立刻就清醒了,浑身冷汗直冒。乖乖,这脑袋不是那蛇头还能是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拼命地挣扎想起身逃脱,但是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除了眼皮能动以外,身体其他部位全都无法动弹丝毫。
我很熟悉这种感觉,因为我从小到大很多个晚上都有过类似想动而动不了的经历。我意识到这应该又是鬼压床。
因此,在了解了这一点之后,我就不再那么慌乱了。反正以前那么多次鬼压床也没什么事发生,顶多就是一开始异常惊慌,然后发现动弹不得之后也就认命了,跟尸挺一样躺在那里,等着这种异象慢慢过去,最后突然之间惊醒过来,发现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我跟以前无数次一样放弃无畏地挣扎,只是睁大这眼睛盯着这个人影如何动作。
冷静下来之后,我才发现,那个长长尖尖的东西并不是蛇头,而是一顶奇怪的帽子,帽子下面真的只是一颗人的脑袋,只是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孔。知道是人不是蛇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那个人影动了。他的双手慢慢伸到了我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奇怪,这触感跟真的一模一样,根本不像在梦中呀。就在我疑惑间,他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块细长的石头。然后,他用左手按住我的额头,再用右手抓住石头开始做来回切割的动作,就好像我们平时用菜刀割猪肉那样。随着一阵阵刺痛感从头顶传来,我才突然意识到,天啦,这家伙竟然是在割我的头皮。这真实感,还能有比这更瘆人的鬼压床吗?
我试探着挣扎了几下,发现还是一动也动不了,只能乖乖地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对我任意宰割,这种感觉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待他在我头顶上割开一个大口子之后,我看到他的右手又多出了一块圆形鹅卵石,然后他把鹅卵石一点一点地从割开的伤口里塞进了我的脑袋里,就好像硬生生地往沙包里塞石头一样。顿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头顶上涌去,排山倒海一般。一颗塞进去还没完,我看到他又拿出一颗开始往里面塞,天啦,不知道他还要塞多少,我只感觉脑袋一黑,完全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回想起昨晚的噩梦,我依然心有余悸。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皮,这一摸可不要紧,直接吓破了我的胆。
乖乖,就在我的发际线那里,切切实实地摸到了一道长长的印记。我以为是错觉,赶紧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面,一看,彻底傻了眼!一道细细长长的疤痕就横亘在那里,不是昨晚那黑影干的还能有谁?
顿时,我只感觉脊背阵阵发凉,汗毛倒竖,这也太邪门了。
我几乎是仓皇逃窜般的夺门而出,这一刻,我心里迫切地需要找个人作伴,不管是谁,哪怕是个陌生人,只要是个活生生的人就好,否则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后脊背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冰冷刺骨。
晨曦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了,屋外一片光明,还伴随着人声和鸟鸣声。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感叹人世喧嚣的美好。
小区不远处有一座公园,里面有很多老头老太太在晨练。我慌不择路地跑到一处人多的地方,找了个长椅坐下。
这才打开手机准备联系平时的朋友。突然发现QQ里有人加我好友,有点莫名其妙,一看备注,上面写着:亲爱的土著朋友,印第安鬼舞要不要了解一下?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才想起昨晚在论坛里还留了个QQ号。正值此时我急于有找个活人倾诉的冲动,好驱散心中的恐惧,这人可谓来得正是时候。于是我果断点了接受。
“这位土著小哥,请问怎么称呼?”这人还真是积极呀!我不禁怀疑他要么是广告推销,要么就是传销。
“你叫我小龙就好。”
“好的,小龙哥,我一听这名字就感觉你肯定相貌堂堂,骨骼清奇,必定是万中无一的舞学奇才呀!”
哟呵,这家伙的马屁功夫真是,真是不一般呀,有点儿意思。
我回到:“能跟我说说你们这印第安鬼舞的情况吗?事先说好,你可别拿什么街舞来诓我。”
“怎么会诓你呢小龙哥,你可别小瞧印第安鬼舞哦,听说过这样一句民谣没:印第安人终将回归故里,野牛群的铁蹄终将踏破这荒原,白人必定会遭到驱逐!”
“这跟印第安鬼舞有什么关系?”
“天啦,这是印第安鬼舞的宗旨啊!看来你对印第安文明一无所知。不过现在了解也不迟,鬼舞的创造者乃是一位伟大的先知,名为沃沃卡,相传他在14岁时得到了伟大的启示,预言“太阳陨落了”,因而在睡梦中见到了上帝。上帝带他见识了一个人人永远幸福,人人永葆青春的国度,并教会了他一支舞蹈,命令他把舞蹈带回给人间的子民。这支舞要每隔五天跳一次,这样舞者就能从心底里体验到同样的幸福与青春。”
“上帝还给予了他对自然万物的掌控权,因而他可以在吟唱舞蹈的过程中招来乌云和光晕,人们正是在这种氛围中陷入狂热、癫痫和幻象,最终达到幸福与青春”
我心里一咯噔,“乌云、光晕、幻象?”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于是立刻追问道:“你说的幻象,能详细说说是什么幻象吗?”
这一次那边并没有积极回答,似乎有所犹豫,半天才回:“这个不一定的,在印第安人中,每一个部落,乃至每一个家族都会产生不同的幻象,一般这种幻象都会具象为他们各自的图腾,也就是守护神,比如一头狗熊、一头狼、或者一只青蛙......”
我的心里隐隐紧张起来,双手颤抖着问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幻象,就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但是上面长着一颗蛇头?”
这句话发过去后,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那边回过来的消息,额头上不知不觉早已渗透了汗珠。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头一直没有再回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
此时正值初夏,阳光照耀下颇为刺眼,还带着些许酷热。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太紧张的缘故,我总感觉自己随时要晕倒一样,以前身体没这么虚弱的。
就在我承受不住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那头终于回了消息,很简短:“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