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四人喝酒聊天,一直到子夜十分,四人便回了客栈休息。第二天,天微微亮,御风行就起了身。来到楼下,发现洛子期也早早的起来了,两人聊了一阵,御风行便赶往城主府。
他这五年,一直修行“天雷剑诀”,却是对于內元增长毫无作用。以他现在的內元,根本无法使用此诀。心中自是疑问,但是碍于和沐潇潇的约定,他也只能听沐潇潇的,一直也没问过如何突破,以及九重天之上是什么境界。
昨夜与洛子期聊到修为,便询问了九重天与八重天的区别。洛子期将自己心得说了一番,御风行还是有很多疑问。事关证武大会,他也只能拉下面子,所以早起欲寻沐潇潇问个明白。
到了城主府,侍卫一番通传,将他带到后院的荷花池。过了院墙,远远看见荷花池中间有一座伟岸高大的六角石亭,沐潇潇正独自坐在其中品茗。
御风行来入亭中,沐潇潇指了指桌上另一杯茶,道:“来的正好,尝尝看城主府的碧螺春。”
御风行依言坐下,看了一眼茶杯,怒道:“这杯茶明明被人饮去八分,你还叫我饮?”
“哈哈,是吗?我忘了,那杯是城主的。来,为师再为你倒一杯。”
沐潇潇说完,伸手欲提茶壶,御风行先一步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算了,我怕我承受不起!”御风行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沐潇潇赞许的点了点头,笑道:“年轻就是火气大!你一早就来寻我,是为何事?”
御风行吸了口气,心道:“罢了,来都来了,直接问吧!”
“我想问你,八重天和九重天两个阶段有什么区别,还有纳元境又是什么概念?”说完一脸认真,等待沐潇潇回答。
沐潇潇喝了一口茶,右手敲了敲额头,缓缓道:“原来是为这个。我先问你,城主若要饮这杯茶,你该怎样做?”沐潇潇指了指那杯喝过的茶。
“这还不简单?自然是倒掉,再续一杯新茶。”御风行答道。
“那么原来一杯茶未饮完,岂不是浪费了?”沐潇潇问道。
他突然一问,御风行倒被问住,心道:“他每句话总有其深意,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见御风行不答,沐潇潇又道:“人的內元就好比杯中的茶水,阶段的提升就是茶杯中茶水的高度。你可听过茶倒七分满?”
“嗯,留下三分是人情。”御风行点头答道。
沐潇潇继续道:“修元境有九个阶段,常人只要刻苦,二十几个寒暑便能练到七重天。此后,八重天和九重天,若是修行不当则很难提升。须知盈满则亏,凡人之躯能承载的阶段只能到七重天!”
“照你这么说,八重天和九重天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御风行不解道。
“意义?你可试过以自身內元,全力一击,心中是什么感觉?”沐潇潇在“全力一击”几字加重了语气问道。
御风行皱眉,低头看了看双手,缓缓回忆,沐潇潇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我只感觉,好像还有內元没使出来,达不到全力一击。”御风行答道。
沐潇潇点点头,笑道:“这就是对了,八重天只能使出八分的內元,九重天也是同样的道理!就好似那浪费的茶水,总会有一部分不能施展。多想想如何最大化的使用內元,当你想通了,你也就突破了!”
御风行心中有了头绪,一时半会又说不清,缓缓点了点头,又道:“那纳元境呢?”
“同样的道理,这杯茶水只有七分满,要想水满必须借助外力。这里的外力就是天地万物之力,纳元就是纳万物之元为己用。”沐潇潇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咳,偷听人讲话这种行径,好友是放弃了城主的身段了?”沐潇潇目光转向院墙一角。
只见枕碧流现身哈哈一笑,拍着手走了出来。
“偷听?这是我的后院,我进出也需要受限制吗?不过,你一番言论,实在令我大开眼界!你若是肯在水云城开门立派,水云城早就孤峰突起,统领四城了。”枕碧流来至亭中,言语中似有几分抱怨。
御风行摆了摆头,心道:“这两人又要开始了,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拜别了两人,出了城主府,便提前来到了练武场。
只见练武场已来七八个晋级的人,有几人更是上了擂台切磋比试。御风行看了一圈,没见到洛子期,也不见那池渊。却看见那个叫影千绰的紫衣女子,她也正看着自己,一张冷艳的脸毫无表情。
他心中虽有疑惑也不及细想,瞥开了目光,独自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打坐运功,感受自己內元的走向。运行了几周天,便发觉这內元在任督二脉各会停顿一下,心道:“不知道这两下停顿是否关键所在?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功法兵器,长久修行,修为自然精进。我出自古剑盟,学的也都是剑招,也许,我使剑便能有所启发。”
想到沐潇潇借予他的避尘剑,双手虚拖,手中现出一柄剑。这剑不足三尺,沉而不重,剑柄剑鞘皆是白玉所造,雕刻极精美。
“呛”的一声,御风行已是迫不及待。拔出避尘,却是大吃一惊,只见剑身已被铁锈包裹,哪来还有半点光泽。
“这,这种剑还能打斗吗?”御风行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木桩比划了两下,便欲还剑入鞘。
只闻“嚓”的一声轻响,木桩微微一震,不见变化,一阵微风拂过,木桩竟拦腰断成两截。
“这柄剑难道是......”这一幕正好被来到练武场的洛子期看到,只是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御风行回头一看是洛子期,冲他笑了笑,说道:“这是避尘,是儒圣的佩剑。”
“哦。原来是儒圣的佩剑!”洛子期点点头,心道:“如此宝剑,不知除了锈迹是什么模样?”
两人聊了一会,练武场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观看之人比昨天更多。
今天是四强之争,那些进入十六强的人,其出生门派也赶来助威了。只见内场来了十余队人,服饰各异,各自也举了自家旗帜,细细看来竟有百余人。人群一阵骚动,只见南首有七八名紫衣女子,个个亭亭玉立,脸带微笑。
“诶,这个就是今年来名头正响的楼外楼?便是那影千绰所在的门派!”
“不错,可惜了!这个门派只收女子,我等也只能眼巴巴的干望。”
御风行听后放眼望去,唯独见那影千绰仍是一脸冰霜,不苟言笑。他不知,昨天一战,这影千绰也成了折桂的热门人选,当然,对于少城主池渊呼声是最高的。
到了正午,枕碧流出现在小楼看台,微一扬手,朗声道:“各位,今天可得尽力而为,进入八强的都可进入我城主府!”
比试在一片欢呼中开始。
今天不比昨天人多,场次也只有十二场,枕碧流将四个擂台减至南北两个。仍然是抽签决定出场,直到决出四强。
昨天在小楼之上的人,如今已转坐楼下。楼下多了两名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的老者,这两人分别主管水云城的军务以及内政。而楼上,只余枕碧流与沐潇潇。
抽签结果,御风行仍在南面擂台,那影千绰也抽到了南面,而洛子期与池渊皆在北面擂台。
御风看了名单,不巧的是,自己竟是第一个上场。对手是个中等身材的男子,鼻寛面厚,粗眉细眼,穿了一身红袍,手持一杆银枪。
这男子眉宇间一股杀气,只是微一拱手便提枪攻来。
御风行避过一枪,与来人对了一掌,只觉手臂一阵酸麻,胸口一滞。心知来人不弱,右手一扬,避尘出鞘。
压抑了五年未曾施展,御风行一剑在手,剑盟各种剑招便信手施展。
那银枪男子与他对了一掌,就知自己修为高过他,看了这柄锈剑更是生了轻敌之心。谁知这少年剑法如此精妙,迫得自己手忙脚乱,又每每以巧劲化解自己的力道,当下也不敢大意。
斗了十几招,男子心下明了,靠招式是无法胜他,一直被他这么消耗迟早是个输。当下一声怒喝,拔地而起,银抢一指,罩住御风行周身,真气化作两匹红色骏马奔向御风行。
御风行见避不开,也只能放手一搏,急忙旋身舞剑。霎时间,剑气激荡,罩住周身,那两匹骏马奔到身前已被剑气消耗殆尽。
这古剑盟是神州一等一的大派,名声丝毫不弱于论道坛。二十年前,剑君御苍穹更是被奉为神州第一人。御风行一剑在手,凛凛生风,脑中想起太师傅所传“剑出无双”,便全力使来。
这一剑招刚使出,避尘发出耀眼光芒,令人目不能视。那持枪男子大惊失色,只觉御风行一人化二分攻自己,刚躲过一剑,颈间一阵冰凉之意。回神一看,御风行锈剑已抵住自己的咽喉。
两人落地后,男子作了一揖,说道:“兄台高招,在下实在佩服!”
御风行还了一礼,道:“承让!”
御风行在一片欢呼声中下了擂台,心中更是惊喜交集,因为刚才全力施为下,任脉的停顿感消失了,他只心道:“难道我就这么突破了?”抬头看了一眼小楼,只见沐潇潇正与城主议论。
方才比赛中,枕碧流眼见避尘,佯怒道:“呵,你还真是大手笔!连避尘都借予他了,不过算你有点良心!用铁锈使避尘现形,不然常人是看不到剑身的!”
“哈,说到大手笔,我尚不如你,池渊身上所穿之物,你莫以为我不知!”沐潇潇轻笑道。
这时御风使出“剑出无双”,枕碧流赞许的点了点头,道:“突破了!”转头瞥向沐潇潇,却见他一脸担忧之色。
“沐潇潇!你可有听本城主说话?”
沐潇潇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沐某有在听!”
“哼,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御风行来水云城,到底是为何事?”枕碧流脸有不悦。
“是修补紫瞑而来,好友不是早知道了?”沐潇潇反问道。
枕碧流一脸狐疑之色,两眼一翻,道:“是吗?你什么时候变成打铁的了?我当你是至交,你却把本城主当三岁孩童糊弄!对于你之事,半字都不肯透露。”
沐潇潇见他余怒难消,侧头想了一会,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与你分享一事,好友可不能再猜测我了!”
“哼,洗耳恭听!”枕碧流说完,脸上已露出了喜悦。
“好友可知封魔印?”沐潇潇喝了一口茶问道。
“封魔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