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赢了首战,也懒得观看其他人的比试。见日头正盛,便差人搬了几块大冰块,自己送去了小楼。到了小楼拜候了枕碧流和沐潇潇,奉承了几句。
三人知御风行就快出场,便一齐看向南面的擂台。
而此时正是到了洛子期出场,池渊嘴角微微上扬,心道:“呵,这小妮子也来了。”
御风行对这洛子期的修为毫无了解,见他轻飘飘的跃上台,脸上全无紧张之色,当下打起精神,看看这位洛兄有何高招。
对手是个面如重枣,眼似铜铃,膀大腰圆的大汉。只见他赤裸着上身,一身铜筋铁骨双手浑如铁棒。和洛子期娇小的身躯比起来,起码大出三四个。
御风行替洛子期捏了一把汗,心道:“且不论修为,就这双铁锤似的的拳头砸下来,不知有多少斤力气!”
两人间隔了一丈远,那大汉两眼望天,哈哈一笑,说道:“俺这双拳足有千斤力气,你这娇小的身子骨可受得住?”
洛子期施了一礼,笑道:“多谢提醒!”
那大汉本欲消遣他一番,没想到他还道起谢来,只觉兴味索然。脚下踏步“呼”的一拳打来,拳风凛冽。
只见洛子期脚下轻点,向后一掠,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那汉子鉄拳刚靠近圆圈就被一股柔力牵引,不自觉的随着洛子期转起圈来,直到力道被卸去大半,洛子期顺手一送,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御风行心下大惊,低头暗忖:“这洛兄的法子甚好!若我对上修为比我高一个阶段的人,也可以用此办法,大不必硬碰硬。只是若比我高出两个阶段,此法怕是万万不行!”再看向台上,只见洛子期对自己笑了笑,心道:“他莫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那大汉站定身形,直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的修为也在九重天初期,若全力施为大不至于如此狼狈,只是见对手身形娇小,一时轻敌而已。此时再不敢马虎,一声怒喝,猛提內元双拳齐出,真气在面前汇成一只猛虎张口咆哮,冲向洛子期。
御风行正在思考,这一招洛子期该如何卸去。却见洛子期脚下不动,双掌翻动也在提元,心道:“他要硬碰这招?”
洛子期一掌推出,一阵冰寒之气四散飘溢,猛虎冻在半空轰然破碎,一掌未消紧接着又是一掌,那大汉来不及反应便被击中,“砰”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两鬓以及双眉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见大汉久未起身,上来了五个侍卫把他抬了下去。
洛子期轻身一跃,到了御风行身边,说道:“马上到你了!”
御风行微笑着点点头,心道:“看来洛兄的修为至少在九重天中期。而且,他临场对敌经验十足!相比之下,我却是没有什么比斗经验。”
他只想到比试切磋,却不曾想在圣儒峰五年,沐潇潇常常训练他,说到战斗经验,他自是不输参加大会的所有人。不过在他看来可能只是“欺负”他而已。
这时,那名青衫老者上了台,朗声道:“下一场,路昭阳对御风行。”
老者下去后,御风行便跃上擂台,只见对面来个书生打扮的男子。
这男子身形瘦弱,面黄肌瘦,眼神却极是锐利,穿了一件宽大的长袍。右手拿了支一尺长的铁笔,左手拿的似是一卷画。
男子对着御风行行了一礼,说道:“在下路昭阳,请指教!”
“不敢!在下御风行。”御风行连忙还了一礼。
“注意了!”男子左手一抖,竟是一卷未曾书写的白纸,右手持铁笔在纸上急书,顷刻间便画好了一个人物图像。
御风行定眼一看,画的栩栩如生,竟是男子自己,只是画中的男子手上多了柄短剑。未及细想,又见那男子左手拈诀,画像上的男子竟幻化成形,抬起短剑便刺向御风行。
“妙极!”御风行一声赞叹,对这男子他倒是颇有好感。当下朝幻像挥出右拳,他这一拳也只为试探,并为用太多力道。谁知拳风竟直直的穿过了幻像,那幻像未受影响,仍是一剑刺来。
御风行大惊,急忙向后一掠,袖上仍是被划了道一寸来长的口子,心道:“好在我并为用太多力道,不然收势不急,这右手岂不被他削了去。”
当下收敛心神,小心应对。这幻像直如鬼魅般追着御风行,任何招式也对它无效。御风行只得躲避,各种奇妙身法层出不穷,引下面连声喝彩。他也并未受影像,只是那男子似乎颇为急切,幻像一剑快过一剑。
躲了一会,也并未再受伤,御风行渐渐冷静下来,心道:“这人的法诀,与圣儒峰顶的术法有几分相像,任我如何作为,怕是对这幻像没有半点作用。沐潇潇的术法我自是破不了,这男子怎么也不能和沐潇潇比吧!”
看了一眼男子,只见他仍立在原地,只是脸上已有汗珠,心下又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他需要持续施为,我若想赢,须得近他身才行。眼下得想个法子引开这幻像,有了!”
心思已定,御风行虚晃一招远远跃开,那幻像紧跟了上来。
待那幻像追来,御风行倏地横向移开,回身起掌攻向男子,男子猝不及防,慌忙举掌来对。
男子退了几步,跌坐在地,真气一滞,幻像随之消散。他叹了口气,收了画卷,起身一拜,说道:“是我输了!”
两人一交掌,御风行知这男子修为也到了九重天初期。只是男子为了维持幻想,耗了许多內元,所以御风行这一掌才能将他击倒。那男子也无力再战,只得认输。
“承让!”御风行拱手道。
“儒圣传人!儒圣传人!”
外场传来几声高呼,引的观看其它擂台比试的人纷纷转向。
“他就是儒圣传人?真是年轻有为!”
“是啊,儒圣千挑万选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耳边听着这些话,御风行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这些人若是知道他乃剑君之子,那还不炸开了锅,只不过这重身份,水云城知道的没几个。
御风行想起小时候,那么刻苦练剑就是为了听到父亲的夸奖。可惜御苍穹常年征战在外,从他八岁后就很少看他练剑,直到他十一岁时,剑君身亡都没留给他什么话。
想到这,心下一阵失落,暗忖:“我如今修为还卡在八重天,旁人知道岂不笑话于我?”耳边听到人群里的喝彩,心中一阵激动,又道:“是了,我怎么能如此失志?我乃儒圣传人,又是剑君之子。父亲一生斩尽妖魔,受万人景仰,我岂能辱了父亲一世英名!”这样一想,双眼不再迷茫,更决定以后加倍努力修行。
御风行看了看外场,只见尚武正向他招手,旁边站着姓柳的青衫少年,心想这“儒圣传人”准是尚武喊出来的。
跃下台,洛子期便微笑着来打招呼。小楼上枕碧流和沐潇潇相视一笑,池渊却是满脸不屑,兀自对着洛子期招手,洛子期也没搭理他。
接下来御风行与洛子期也没遇到,各自又比了一场,双双胜出。到了傍晚,今天的比试结束,晋级的十六人纷纷亮相。枕碧流每人赏了些银两,外加几粒复元的丹药。
御风行看了看晋级的人,只见那个叫影千绰的紫衣女子也晋级了,而且她也正淡淡的注视自己,两人目光相接,影千绰便看向了别处。
御风行二人出了内场,尚武和青衫男子迎了过来。
尚武笑嘻嘻的道:“不愧是俺尚武的朋友!俺心里,你是最厉害的!走,俺早订了酒为你俩庆祝!”
“哈哈哈......”一阵轻蔑的笑声传来,四人扭头看去,只见池渊手中拿着一物,正大摇大摆的走来。
“什么厉害?这才打了几场,败了几个无用的东西就高兴成这样了?”
尚武面色一沉,怒道:“哼,你不就仗着自己有几分修为,又是城主义子。”
“呵,这话你倒说对了!我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修为,又是少城主。所以,我才能随意拿你的剑,抢他的萧。”池渊白了他一眼笑道。
尚武气的七窍生烟,就欲上前,御风行伸手拦住了他。
“我说少城主,你这么有闲情来看我等,就不为后面比试担心吗?”御风行问道。
“担心?哈,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修为已经到了九重天后期,试问这个场内谁能败我?”池渊仿佛听了个大笑话。
御风行与洛子期面面相窥,见两人不答,手在洛子期面前晃了几下,拿的竟是紫金箫。
“我说朋友,这箫你还要不要?今晚陪我去喝一杯,我一高兴指不定就还你了。怎么样?”池渊双眼直直的盯着洛子期。
“无赖!”青衫男子愤愤的道。
池渊也只笑了笑,仍是盯着洛子期。
洛子期气的面红耳赤,对付这种无赖他还真没办法。正欲开口,只见御风行挡在身前,面色一沉,冷冷说道:“接下来的比试总会相遇,到时,还请少城主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因为我,一定会将你踢下台!”
御风行脾气一直很好,对这池渊隐忍已久,今日又见他咄咄逼人,实在是怒不可遏。
两人相互怒视,池渊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走着瞧!”
大好的兴致被这池渊搅了,几人无心回客栈。尚武提议一起去野外散心,几人欣然同意。于是尚武回客栈提了酒菜,四人乘着月色,来到一条小溪旁。
几人年少,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聊着聊着便开怀大笑。
远处,一个紫衣女子静静的注视着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