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如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却亮如白天,这里靠灯撑天,以灯作日,因这里永不见天日,这里为阴间。
有围栏频频出现电闪,这是通电之貌,围栏里一座通天黑塔突然亮起,亮光来自塔身缠绕的七彩之灯,还有四个大字自塔顶延至塔底,为阴间赌场四字,呈红紫蓝绿四色。
塔里却是黑漆一片,只听嘭嘭两声,两束灯光照亮塔里的一座高台之上,时裘站此正把玩着话筒,他拍拍话筒,吹吹,“呼呼,喂?喂?”
阴间赌场外面,街道或屋内,有人尸魔精,神妖鬼怪,在阴间他们统称自己为人,这每个人都由声看向了此地唯一的高塔。
“赌客们,游戏赌盘,即将开始,凡到场者,立刻拥有获得三百亿冥币的资格。赌客们......”时裘不断重复起了这句话。
鸟瞰,除了阴间工厂,厂外全民此时开始化身狂奔姿态,无论身在厂外何地,目标便只有了阴间赌场之高塔,就是上着厕所,也得迅速拿纸速擦提裤子。
灯明下,阴间赌场之外的围栏有四处进入之门打开,人们一窝蜂的奔涌而来,一旦不注意触到围栏将瞬间被电死,然后在阴间赌场外的随机一处复活继续冲向这里。
塔内一层至四层顷刻塞满了人,而且人手皆获得了一沓钱,便是三百亿冥币。
时裘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道:“上一次,也是自新阴间赌场建成以来第一次开设游戏赌盘,当时问出的问题是,游戏所产出的文化是什么?答案是...”
“散人之道!”阴间赌场内,异口同声,震彻着赌场外的每个角落,因为阴间一半人都汇集于了此,而另一半都在阴间工厂干活,所以并不会造成扰民的现象。
“哈哈哈哈。”时裘双臂一张很享受这种众人齐声的感觉,“我想说,第一次的赌盘,办的很失败,因为无人取得那场游戏的胜利,但从你们的声音中我知道我赢得了民心,因为我将你们当时投入的钱全额退去了。主要是第一次题目出的很难,谁能凭空猜出散人之道四字?茫茫汉字十万个,我却让你们赌是哪四字,不料唯这四字最难找,我由衷为你们难过,而这一次我将降低难度,让每个人都能身心投入,都可以以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得钱!然后再加上我送于的这三百亿,胜者这就基本上可以轻松离开这阴间了呀,嗯?哈哈哈。”
众人无不欢呼,许久趋于平静。
时裘在台上食指戳天道:“而且,注意了!以后阴间赌场里的游戏赌盘将频繁开启!不再是半年一开,而是最迟一个月,亦或是一星期?嗯?”
众人再次欢呼,这一次久久不能平息,因为每个人无不想从阴间得到前往阳间的名额,所谓阳间,便是八玄,是天玄之境,地玄之境,人玄之境、和玄之境、存玄之境、亡玄之境、之玄之境、道玄之境。
待在阴间,生活如同这天,暗无天日。
每个人的经济来源就是轮换着在阴间工厂的流水线上勤勤恳恳的一边蹬轮一边做灯,一月多则一万冥币,少则不过三千冥币,蹬轮是为了发电,做灯是为了续命,蹬轮不能停,因为电停了会让流水线的机器停止,而机器停止就会导致灯无法制作,电若不停如果不勤奋做灯也不行,灯泡易坏,可能会出现灯泡供应不及时的情况,如果每人都不勤奋蹬轮或做灯,这个世界的灯光就会熄灭,因为没有电,灯会灭,灯泡坏,灯也会灭,灯灭意味着人死,人若不死灯便不灭。
有人曾企图自杀,然而这里的人是自杀不掉的,自杀即是重生,老死则是以青年状态重生,阴间工厂大部分都是老人,直到干不动他们会倒在流水线上,进入机器之口等待人工重生,这样的人依旧会被以青年状态重生。
想死要么是时裘动手,要么是灯提前人一步灭掉所有,有人想成立组织通过不蹬轮不做灯导致这个世界灯灭,然而总有人顶替空位去做,你不做有人做,勤奋之人总比丧感之人多,灯便总不灭。
回到阳间的方法需要交纳一千亿冥币,然而在场的每个赌客多则一个亿,少则负经济,他们都想靠着一场或几场的赌盘翻盘改变自己的游戏人生,便是经时裘之手走入八玄,目前赌场直接赠送三百亿,又频繁开启游戏赌盘,没人不喜欢这种快节奏的游戏设定,这种赌法自上一次便颠覆了众人对往日旧阴间赌场的看法,往日这种三百亿的额度赠送想都不敢想。
况且待在阴间,只是一场整个游戏的随机设定而已,有人生在阳间,就肯定有人生在阴间,输了,命运如此,赢了,新的命运,区别是一个不自由一个自由而已,只是大家都爱自由。
时裘道:“我想大家每天都在报纸上或多或少关注着阳间的事情,虽说他们和我们是一个游戏,但他们是身处一个游戏世界,我们也身处一个游戏世界,我们属于是一个游戏外的游戏,一个可以窥探到他们游戏内容的地方,他们世界目前的文化是追求散人之道,意图百花齐放,我们简单,咱们这里的游戏就是赌,他们的世界我可以让你们随便出入,而他们却永远的只能待在那个游戏世界里,他们就是一盆欢于水中的鱼,这个盆却是你们每个人的追求,你们既然都向往那里,我给你们机会,前提是你们要踏踏实实的努力干活才行,看看那些拿着一万冥币的人们,不羡慕吗?”
“踏踏实实干活?无趣单调的生活,谁不想离开这里?多少人拿一万?我们不过就是命不好罢了!嘁。”一个红发僵尸道。
“你看你一头红毛还长这鸟样说的这一串子不上进的鸟话!就凭你的长相你就得一整辈子在我手底下干活!”时裘咬了一根烟,打火,裹了一口,烟气流于了两个嘴角。
“你说我丑?我抗议!”红发僵尸举手喊道。
“抗议?”时裘掏出一把手枪将红发僵尸毙了。
一片哗然。
“淡定,淡定。”时裘收起手枪两手平掌压压躁动气氛。
“我想问一下,时老板,又是赠送三百亿,又是频繁开启游戏赌盘,这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可如果我们有朝一日都有了钱去了八玄,到了没人留阴间做灯发电的那一天,人死灯灭,至暗之时,这是你时老板希望看到的景象吗?”
“嘶—呼—。”时裘将烟吐于了空中,“因为我...是个好人呐,我无私啊,我舍己为人呐,你这不是问了句废话吗?哈哈哈哈。”
本来明明不好笑的一句话,因为时裘笑了,大伙也都跟着笑了。
时裘道:“所以,废话不多说了,赌客们,游戏赌盘,现在开始,我来简要解读一下此盘,然后你们根据我的说法以及你们个人的判断进行投钱,好吗?”
“好!”众人齐呼,然后全场安静,每人都凝聚起了注意力。
时裘头上的空中浮现一个发光旋转的大骰子,待它停止,骰子六面点数消失,每一面则化成了一个光幕,光幕里正有一人急切之色骑马疾行,是那甘幻。
“咱们本盘的主角出现了,有些人可能没有一直关注阳间的游戏内容,我来说明一下,甘幻的人物设定并非是一个完全的好人,巫珠的人物设定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甘幻的主要能力是鞭术以及思索深度加判断能力,巫珠的主要能力是读取他人的命运,并可完全摆布他人命运中的那些坏人的命运,所以他需要结合一个人的命运状态加此人当前的表面状态判断这个人下一步是走好人的命运之路还是走坏人的命运之路,若判断此人今后都是一个坏人,便能随意控制其命运了,但若判断错误,他则会是以丧命为代价。”
“所以这也是巫珠当前被甘幻搞的头疼的一种状态,不好定义,不敢下手。”一个鼠妖说道。
“没错,看来你在关注最新的游戏内容,当前甘幻的主线任务有这么两个,搞江时朗,参加散人盛会,搞江时朗自然是坏,参加散人盛会期间如果心存正向她便是好,而巫珠的主线任务则是必须通过自我的手段和思维判断获得李无名的心脏夺得那长寿之命运为己所用,这二者之所以会有交集是因为巫珠所想之深要大于甘幻,所以甘幻只是他思维里的一个能用到的棋子,因为他知人命运,所以考虑的点自然很多,才与甘幻有所交集。”
“为什么他不直接杀了李无名夺心脏呢?他有很大机会的。”鼠妖再道。
“当然是因为李无名是好人的概率太大。”一个绿毛僵尸道。
“可李无名明明被巫珠握住了心脏呀,是好人的话巫珠还能这般接近吗?时老板能否讲一下巫珠在游戏里的具体设定?”鼠妖又道。
“巫珠很聪明的一点是会利用目标的命运麻痹他人,让对方一点一点进入自己的圈套,这只是旁敲侧击的一种方式而已,对于好人他明白除了杀人什么都能做。”
“那如果李无名同意了与巫珠交换那个心脏呢?”一个树妖喊道。
时裘道:“那便是李无名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同意自杀。”
“啊?那巫珠这岂不是直接任务完成了?”一人道。
时裘将烟头扔台上碾灭,“当然没有完成呀,巫珠的设定是无法杀死一个好人的命运,而且不能将好人的命运装填到自己的心脏位置上,他没资格应用这个设定,也就是说他无法自我应用李无名的命运,他是个只能肆意摆布坏人命运的人而已,李无名的心脏他也是只能留在手中而已。”
“如果交易成功,得了心脏又用不了,巫珠这任务还怎么完成?”又一人道。
“这得看巫珠对这个游戏的理解程度了,如果会合理运用一些角色的能力助为己用,想任务完成,不难,因为可借他人之手,这么想巫珠便是在下一盘大棋,而且还有一点,巫珠的坏人身份不能让二人或二人之上的好人确定,不然他也算是任务失败,之所以加入这个设定是因为不让他这个角色显的过于突出,因为知人命运的能力实在过于强力,若用巫珠与他人博弈开启游戏赌盘,不加其它方面的削弱,我想大家肯定是一股脑的支持巫珠不是,所以我尽量让甘幻的思维能有些施展的空间,打一个平衡,你们可以把巫珠理解为一只想吃鱼又不能被第二条鱼发现其吃鱼想法的猫,那些坏人可以理解为砧板上的鱼,因为任巫珠摆布,毕竟其能力而言想杀便杀,好人就是那盆中之鱼,而甘幻就是盆里那条最聪明的鱼。”
“那这么说,巫珠的任务难度算是很大了,只是甘幻是最应该被注意的。”狗魔道。
“难度大也正常,时老板说了巫珠可是能看见别人命运的人,这个能力过强,其它方面要进行削弱。”羊妖道。
“巫珠的任务难度确实大,有这个能力不假,但不能被二人或二人以上的好人确定坏人身份,这就难办太多了,若一不小心被人知道坏人身份并确定,然后再被这人随便大街一吆喝,容很易众人皆知,然后任务失败。”鸡怪道。
马妖道:“时老板不是说了么,甘幻只是巫珠思维里的一个棋子,如果不这样设定,甘幻的思维空间将很容易被巫珠的知人命运能力碾压,何况她的鞭术对于巫珠是废的,因为巫珠其次的能力可有肉身随意虚实化这招,还能上天入地,甘幻就只能靠思维以及判断能力了,这么分析而言,一对比,巫珠那知人命运的能力还是显的过于强力,只是不能被别人知道并确定坏人身份,那小心便是。”
一人妖道:“那鸡怪的观点好蠢,甘幻的视角跟咱们的视角能一样吗?她只有了解巫珠这次任务的游戏设定才会满大街吆喝他是坏人。”
......
场面混乱一团,每人都各执己见去说,但整体来说无非是从巫珠的角度或是甘幻的角度去分析问题。
“所以,赌客们,问题来了,你们觉的是巫珠先获得李无名的命运,还是甘幻先让第二个人确定巫珠的坏人身份呢?如果是觉的巫珠先完成了这项任务,就把钱丢进黑常的嘴里,如果觉的甘幻先完成这项任务就把钱丢进白常的嘴里。”时裘操弄着火机又往嘴里塞了根烟,“还是那句话,我将保管好每个人的指纹数据,各位放心投钱。”
从台两侧走出一黑一白装束之人,见他们各自跪在了高台的两边,然后同时眯着眼睛张开半个舞台般大的嘴,其们下巴像一张地毯耷拉在了地上,台下的每个人都开始疯了一般朝这黑白无常的嘴里扔着钱,很多的钞票都扔在了地上,黑白无常便通过距离判断是谁的意向之钱,用舌头一张张粘回了口中。
“哈哈哈哈!各位好运!鸣炮!奏—乐!”时裘笑时咬烟,蓝烟喷入空气,塔外烟花齐放,唢呐之鸣响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