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界尺快要打到的时候,李婉清本能地一偏一伸手便抓住了向她打过来的界尺。
“放开。”刘嬷嬷用力扯动着被李婉清抓住的界尺,发现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挣不开。
李婉只冷眼看着刘嬷嬷问:“请问嬷嬷,我是犯了什么错,你要用界尺打我?”怎么说她在小青村也是有干重活的,力气自是不小,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嬷嬷也想跟我比力气,简直是自不量力。
“你,你目无尊长,我讲课你不认真听,就该打。”刘嬷嬷气红了双脸怒声道,这个温府大小姐简直是叛逆了,不但躲开她的界尺还敢问她到底犯了什么错,真真是气死她了。
“哦?请问嬷嬷我怎么个目无尊洗?是对你口出秽言?亦是恶言相向?”李婉清挑眉问,她承认她没有认真听课,可她自认她刚才的走姿不是很好吗?古人就是古人,动不动就喜欢使用暴力,她不就是不认真听课吗?至于用界尺打吗?
“你强词夺理。”刘嬷嬷再次怒道。
“哦?我强词夺理?嬷嬷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承认我是没有认真听你讲,可你让我走几步给你看,我二话不说就走了,好吧,就算我的走姿不对,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为什么界尺一挥就向我打来?就算你要处罚我,也得让我知道我错在哪里是不?不然就算你打了我,我依然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那样你不是白打了吗?还白白浪费了你的力气和怒气,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李婉清冷清地反问。
刘嬷嬷被李婉清好一顿抢白,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的,抹了口脂的双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可张张合合了半天,最后只见刘嬷嬷愤愤然地松开了握着界尺的手,扔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转身便离开了凉亭。
李婉清手拿界尺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掌心,嘴角轻扯,微歪着头看着刘嬷嬷愤然离去的背影。
等看不到刘嬷嬷的身影,李婉清将界尺放在大理石桌上,她则坐在大石做成的凳子上,等着某些人过来兴师问罪。。
果不其然,刘嬷嬷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见罗氏带着丫鬟嬷嬷黑沉着脸兴冲冲地往她这边走来。
“好你个李婉清,我好心好意给你请来教养嬷嬷,教你礼仪,你倒好,不到一个时辰就将人给气走了。让你学你不好好学,你是想丢尽我们温府的脸面是不是?”罗氏一进凉亭直接走到李婉清面前手指着李婉清怒声道。
李婉清翻了个白眼,她姓李,温府的脸面与她何干,李婉清直接无视罗氏的大呼小叫。
看到李婉清竟然向她翻白眼,罗氏更是怒火飙升:“你个小贱人,别给脸不要脸。”
听到罗氏口出恶言,李婉清沉着俏脸霍地站起来,怒瞪着罗氏:“温夫人别忘了,我是你丈夫亲生的,我若是小贱人,那你丈夫便是大贱人,你女儿、儿子也和我一样是小贱人。”
“你,你骂谁呢?”听到李婉清骂温佩雯和温云书是小贱人,罗氏气得直跳脚。
“我只是实话直说。”看到罗氏气得跳脚,李婉清心情大好,耸肩道。
“你……”罗氏还想再骂,便被站在她身后的罗嬷嬷给阻止了。
“夫人,既然大小姐将刘嬷嬷给气走了,想必大小姐已经将全部礼仪给学会了,夫人何不趁此机会考考大小姐,若是大小姐过了,那府里也不用再请教导嬷嬷了,同时也能省也一笔费用。”罗嬷嬷句句在理,句句都是在为罗氏着想,却也将李婉清置于风口浪尖,若是李婉清过关倒也罢了,若是不过关,夫人对外也有交代,教导嬷嬷她们有请,只是人家大小姐不领情,将教导嬷嬷给气走了,以后若是出什么差错,也怪不到夫人头上来。
罗氏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后才说道:“就听嬷嬷的,你还不快走一个来回给我看看。”找了个张石凳坐下,罗氏瞪着李婉清吩咐道。
李婉清撇撇嘴,重新来到石桌前的空地站好,真搞不懂这些个古人,走个路也要考试。
李婉清做了个深呼吸后,抬头挺胸收腹,正准备迈出左脚,却听到罗嬷嬷大喝一声:“慢着,将这个放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罗嬷嬷的手上多了个茶杯。
丫的,这些古人都是怎么回事,走个路也要带着个茶杯的吗?
“大小姐这杯里可是装了茶水的,你可得悠着点儿,万一撒了,你可就成落汤鸡了。”罗嬷嬷好心提醒着,可听在李婉清耳中,怎么听怎么像幸灾乐祸。
不就一个茶杯了,想当年读书的时候,在宿舍里同学之间比赛用的可是各自己的饭盒,那饭盒可平底的,可比这个茶杯滑多了,她都没有掉下来,一个小小茶杯又算得了什么。
接过罗嬷嬷手中的茶杯,李婉清再次抬头挺胸收腹放好茶杯,双手放在小腹前,迈着小碎步平稳地走了两个来回,茶杯里的茶连一滴也没有溢出来。
“温夫人可还有意见?”李婉清停下后,连头上的茶杯也没有拿下来,挑眉问罗氏。
“茶就赏你了,嬷嬷我们走。”罗氏站起身高傲地说完,领着她的那些个丫鬟嬷嬷悻悻然地离开了。
罗氏才走出凉亭,李婉清就拿下头上的茶杯,狠灌了一口:“呼,累屎姐了。”喝过茶,李婉清坐在石凳上狠吐一口浊气。
就在这时,李婉清背对着的院墙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快的犹如一道闪电,很快便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丝的痕迹。
李婉清以为气走了刘嬷嬷这事也就过去,吃过午饭她来到书房准备和温义方说要外出托人买丫鬟,而罗氏刚好也在书房里。
看到妻子和大女儿同时到来,温义方很意外,但想着这个刚认的大女儿还有利用价值,也就堆起笑脸:“清儿,你怎么也来了,我刚好和你母亲商量给你请你母亲店铺里的掌柜过来教你管账,你来的正好。”
虾米?管账?有没有搞错,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她嫁过去人家未必让她一个庶女管家,而且她大字不识一个,她们就不担心她学不来吗?
“那个我不识字。”李如林和林水柔都不识字,她不识字很正常。
“不识字可以现在开始学嘛,听话,学了对你以后有好处。”温义方很有耐心地哄着李婉清。
以后有好处?怕是为了方便你们自己吧,李婉清撇撇嘴,才不相信这对道貌岸然的夫妻真的是为了她好。
“是啊,清儿,你以后是尚书府的嫡媳,管家是必定的,现在先学一些,当做是打基础,以后接手的时候也比较容易上手。”罗氏也在一旁柔声规劝着,完全没有了上午在凉亭时那副晚娘脸孔。
“你母亲说的对,就这么说定了,夫人你现在就带清儿去吧。”温义方不给李婉清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了决定,让罗氏带着李婉清去学管账。
“是,老爷,我一定会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给清儿的。”罗氏轻轻拂身柔声道。
“嗯,去吧。”夫妻俩一唱一合的,完全不给李婉清插嘴的机会。
就这样李婉清被罗氏拉着来到雅竹院的客厅,两人到时,厅里已经坐着一位年约三十岁左右,一身藏青长衫的青年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本账册,看到罗氏走进来,立即起身躬身行礼:“夫人。”
“嗯,罗账房,这位是大小姐,你今天负责教会她记账。”罗氏轻点头后,将李婉清介绍给罗账房。
“大小姐好。”这位罗账房很是有礼貌。
“好了,你们开始吧,我只坐在一边看着。”说完,罗氏果然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看着两人。
罗账房将账本放在茶几上,顺便拿过茶几上的算盘说道:“大小姐,我先教你打算盘吧,来我先打一遍给你看。”话刚说完,就响起打算盘的噼啪声,罗账房口中还念着珠算口诀,不愧是在账房呆的,很快罗账房就已经打完一次珠算口诀了。
“大小姐,来你照着我刚才念的口诀打一遍。”罗账房将算盘交给李婉清,示意她打算盘。
李婉清并没有接过算盘,而说出一句站点让罗氏和罗账房都要栽倒的话:“抱歉,我没记住。”
罗氏和罗账房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有这么蠢的人,连个珠算口诀都记不住。
看着两人的反应,李婉清撇嘴,真当她是天才哪,听一遍就能记住,这两个人真不知该说他们什么好。
罗账房最先回过神,微笑着鼓励李婉清:“大小姐试试,要是你没记住,我再提醒你。”
李婉清却一抬手打掉了罗账房手中的算盘:“我都说了,我没记住了,还打什么打,你听不懂人话吗?”
看到李婉清竟然撒泼,罗氏气得拍案而起:“李婉清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这是要造反吗?”
看着罗氏喷火的双眼,李婉清微抬下巴反击道:“我就是要造反,你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