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华小翠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质问道:“张峰,你自小就欺负我家晨儿,我看在你们都是小孩子的份上也就不和你计较。但现在你们都已长大成人了,你还如此对待我家晨儿,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就不怕多行不善哪天会遭报应么?”
“贱婢华小翠,区区一介卑微布衣,也敢在峰少我的面前如此放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子今天偏要当着你的面揍你儿子了,看你又能够把老子怎么样?”
向来嚣张跋扈的张峰似乎被惹怒了,扯着尖细嗓音一声怒骂,右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支七寸多长的红杆黑头毛笔。
只见他马上提起毛笔,“刷刷刷”,隔空对着杨晨风横撇竖捺地书写起来。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空中很快便凝结出一个三米来高的深白色大“杀”字。
这是一个繁写的楷书体杀字,这个世界都是繁体字。
此“杀”字正如其名,携带着浓烈的杀机。杀字周边劲气激荡,让在场之人皆不由得胆颤心惊,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全场。
“快退!”
胆小的村民们,没有谁不感到后背发凉,皆都不由自主地闪身后退,一时间“蹬蹬蹬”的脚步后退声此起彼伏,把杨家的篱笆小院都给弄得千疮百孔,险些乱成了一锅粥。
“杀!”
张峰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更是无比得意,这种肆无忌惮彰显威风的感觉可真它娘的爽。
于是,他笔下的“杀”字刚成,便一声大喝,只见那威风凛凛、高达三米的深白色“杀”字恍若猛虎扑食般,毫不留情地就朝杨晨风和庆儿凌厉杀去。
“晨儿庆儿小心!”
华小翠忍不住失声惊呼,她哪能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慌乱间一把撞开庆儿,同时也将杨晨风扑倒在了地上。
就在他们娘俩刚刚趴下的瞬间,便听见“呼”的一抹气流啸声响起,那三米来高的深白色杀字,直接粉碎了茅草屋檐,又自他们娘俩的身体上方疾掠而过,呲拉一声轰击在茅草屋中的陈旧木桌上。
砰砰砰砰……
刹那间,那张木桌就发出咔嚓嚓的痛苦呻吟声,惨不忍睹地碎裂成了七八截,噼里啪啦着四散飞溅。
整个草屋内,到处都是泥尘激荡,转眼间变得昏暗无光,旧茅断草更是满屋子横飞飘洒,碎屑纷纷扬扬,直把那些站在五丈开外看热闹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声势好不骇人。
“哇!不愧是神笔阁的弟子,果然够狠!”
“今后老张家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怕是无人敢招惹了!”
“有子如此,老张家可真是好福气哟!”
“……”
众村民瞠目结舌地望着张峰的后背,大多数人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对张峰的羡慕与畏惧。
前几天才把杨晨风从河边背回来的渔夫老李叔,则暗自替杨晨风一家子人着急,但却没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替他们一家打抱不平。
“哈哈哈哈……痛快,比痛打落水狗还要过瘾得多!”张峰一听见这么乡亲对自己的夸赞,顿觉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厉害的劲气!”杨晨风虽是受害者,又何尝不是惊得合不拢嘴。
他哪曾见过用文字战斗的景象,即使是原来的正版杨晨风,也并没有见过真正的书法修炼者出招。
而张峰的这一招杀字,虽然字迹歪歪扭扭的并不算得漂亮,却带给了他无法诉说的震撼。
毕竟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他,还是在大宋一心追求功名的杨乘风,都是一个学习书法多年的书法迷,又岂能对文字的这种强大能量无动于衷?
只不过,杨晨风接受的写字笔画顺序是从左往右、从上往下的,而这个世界的人却恰恰相反,在他看来,入眼皆是倒笔字。
虽然杨晨风已在梦中知道了这些知识,可亲眼目睹之下还是感觉特别的别扭,看得很是有些抓狂。
“华婶,晨哥哥,你们没事吧!”庆儿被华小翠撞在一边,有幸躲过了这凌厉无情的一杀,却也着实为杨晨风娘俩捏了把汗。
可庆儿也好不到哪去,只见他的身上,从头到脚都被洒满了草屑,他不由得无比愤怒地瞪了张峰一眼。
其实他早就听杨晨风说起过张峰,却万没想到这个混蛋还真的是视人命如草芥,说杀就杀。
刚才的这一下,如果不是华婶反应得快,只怕自己和晨哥哥都已经被那杀字上携带的凌厉劲气给切割成百八十块了。
“打得好,本姑娘看得真爽,对付这一家子的贱人,用暴力就对了!”高声喝彩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晨风还未过门的妻子花奕香。
她对杨晨风一家子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反而带头大肆地拍手称快,甚至还冲着张峰兴奋大赞道,“哇,张峰哥哥你太帅了,竟然已经修炼到了白才书生末期的境界!”
“什么白才末期?”
你峰少我早已是青才书师初期的修为……哼…只是在这个废物面前,不稀得显摆罢了。”张峰嘿嘿一笑,难以掩饰住他那满脸的高傲得意之色。
接着,他轻蔑地瞥了杨晨风一眼,转头又对花奕香道:“奕香姑娘,我跟你说的话没错吧,你瞧瞧杨晨风这窝囊废,都十八岁了还手无缚鸡之力,时刻需要他老娘来保护着,简直就是深深地侮辱了‘男人’这两个字。”
庆儿一听,也忍无可忍了,愤愤道:“哼,还不是你们臭不要脸,趁我晨哥哥受伤的时候来欺负他!”
张峰一听,止不住鼻腔中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骂道:“想不到你也这么白痴,老子都懒得跟你废话。
就蠢废晨这种货色,老子羞辱他还用得着挑时间么?
不怕告诉你,不出一年,这整个藤桥村都将是我峰少的。
大伙儿都来说说,你们的峰少想要在自家的藤桥村中虐个人,还用得着挑时间吗?”
张峰在大庭广众之下,嚣张地喷着口沫,还特意转身询问众围观的村民们。
“张公子威武。”
“是啊,峰少你才艺超群,咱们哪够资格评论。”
“无论在何时何地,峰少您若是想要虐谁,那还不是只需要看您的心情而已。”
“对啊,对啊,言之有理……”
半数村民都选择沉默不语,但总有那么些趋炎附势之徒,看热闹也不嫌事大,拍马屁也不闲恶心。
“哼,你以书法修炼者的身份来欺负一个普通病人算得了什么本事!”庆儿依然忿忿不平地指责。
还不等张峰说话,花奕香却马上接过话茬,抢着道:“切,你算了吧,就蠢废晨这样的垃圾,即使来千百个也抵不上我张峰哥哥的一根手指。”
“嘿嘿嘿,奕香姑娘过奖了,过奖了。”
张峰的眼睛高兴得瞬间就眯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