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连一件像样的家伙什都弄不到,也特么的敢学人家出来打劫?从新手村刚出来的吧?”
其实,杨晨风他本也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不知为何,偏偏当时脑袋一抽筋,便从树林中臭不要脸地钻了出去。
他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人也是灰头土脸的,好似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完全掩盖了原有的英俊容颜。
“公子救命!”
“公子,快救救我家小姐!”
本以为在劫难逃的柳家小姐和绿衣丫鬟,可能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好心人出来打抱不平,顿时大喜过望,对着他大声呼喊。
矮劫匪轻蔑地瞥了一眼衣衫褴褛的他,不由得冷笑一声,骂道:“该死的臭乞丐,敢管你爷爷的好事,还不快给老子滚!”
“谁说我是来管好事的呢?我特么的只管坏事。而且,专管打劫以上的坏事。”杨晨风他也故意学着劫匪刚才的口吻,慢条斯理地说道。
“咦,这乞丐,它娘的似乎有些路子!”
矮劫匪见他这般有恃无恐的架势,难免心里有些发怵,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的那把锈菜刀,下意识地抿着他那胡渣遍布的肥厚嘴唇。
“兄弟别怕!”
高个子劫匪拍了拍矮劫匪的肩,又锤了锤自己的额头,不禁嘀咕道,“老子好像在哪见过这臭乞丐。”
尽管此刻,杨晨风他身上的衣裳已经破旧不堪,甚至有好几片破布条,被刺骨寒风吹得东倒西歪的,一个劲的搁那儿瑟瑟发抖着。
但他毕竟是来自于美颜盛行的二十一世纪啊!
他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在何方,不管走得哪,他决不能丢二十一世纪人的脸,他的骨子里依然是追求英俊潇洒的。
所以,就在高劫匪的话音刚落之时,他便将一团凌乱如草绳般头发朝后甩了一甩,用长满冻疮的手一抹额头,陡起一嗓子道:
“哈哈没错……老子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路见不平一声吼,专门扬善惩恶狗,号称天下少女之友的大侠客——西门吹酒。”
“西——西门——吹酒?”
高劫匪结巴着念叨了一声,却是有些害怕又一脸懵逼的样子。
矮劫匪也不由得十分胆怯,苦着个脸悄悄地问身边的高劫匪道:“大哥,是不是名号越长,就越厉害啊?”
高劫匪禁不住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听…听说,是这样的!”
“哇,小姐,这乞丐好有深度的样子!”
“小茹,我们有救了!”
柳家小姐和她的丫鬟小茹,一见这两个彪悍的劫匪都被杨晨风给震住,简直就是喜极而泣啊。
“它娘的,老子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小子。”
但是,高个子劫匪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对着杨晨风破口大骂道:“呸!你它娘的装什么装呢?就在前几天,老子还看见你偷人家王寡妇的馒头来着,什么狗屁东门吹水、西门吹酒的,老子看你是西门神经才对。”
“啊?这,这……”
柳家小姐突然脚底虚浮,顿感自己如坠冰窖,心里头瞬间一片拔凉。
她本还以为来了个救死扶伤的大侠客呢,却不曾想,他竟然也只是个——人人喊打的龌龊小偷。
说实话,就在刹那间,他也不由得双颊滚烫起来,主要是他怕丢二十一世纪父老乡亲们的脸啊。
这事得解释,他马上对着劫匪辩道:“喂,我说你啊你,话可不要乱说。本大侠可是一个很有深度的人,岂会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那两馒头,是本大侠用苦力挣来的。我还给那王寡妇劈了好大一捆柴呢,这才是重点,你咋不提?”
“哼,老子承认,你是帮王寡妇劈了柴。只不过,那是在你偷馒头被她给抓住之后,逼不得已才干的事。”
高劫匪斜昂着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从内心深处对他发出了郑重的鄙视警告。
“呃……”
他竟然一下子无言以对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真的再也无颜去见二十一世纪的父老乡亲们了。
“大哥,既然这小子只是个偷窃鼠辈,那咱就砍了他,正好为民除掉一害啊!”
“对啊,这等鼠辈,人人可杀之!”
矮劫匪这时候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绣菜刀,并且发出一声骇人心神的大吼,好似李鬼突然附体上身。
一时间,矮劫匪仿佛变成了正义的化身。
“受死吧,龌龊小贼!”
高劫匪也带着满腔的怒火,抡起手中那正义的大棒就欲要朝他当头砸来。
他急忙腰间下沉,左腿大迈,形成一个傲气的弓步,摆出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道:“哼……既然你们两个小匪徒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西门吹酒,今天要对你们二位下死手了!”
然而,他这个气势十足的动作,却没有起到恐吓作用,根本就无法阻挡住他们“正义的脚步”。
“呸!”
“臭不要脸!”
“看老子的绝招“菜刀三滚肉”,还不斩断你的脏手!”
“小乞丐,你就颤抖吧,只要老子的这根大棒抡下,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坨渣!”
两个劫匪,竟然骂骂咧咧地就朝他冲了过来。
只不过是两个劫匪而已,竟然强行抢占了道德的制高点,对他肆意侮辱。
天理何在?
然而现在谁特么的还跟他讲理?
霎时,刀光棒影,你呼我喊……杨晨风和两个劫匪很是亲热地打成了一团。
他甚至抽空默默地掐指算了算,这种不忍直视的亲热程度,恐怕离那不可描述的好基友之路,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嘭!”
“嘭!”
“啊~”
“啊~”
“兄弟快逃,这小乞丐下手也太它娘的没轻没重了,菊花都敢打。”
“大哥,菊花残都算好的了,他个王八蛋,连蛋蛋都不放过!”
两声闷响,伴随着两声惨叫过后,两个鼻青脸肿的劫匪,连滚带爬着赶紧逃命而去。
……
“哎呀不好,肚子又开始‘咕咕’大叫了。”
望着那两个相互拉扯着裤腿,在寒风中落荒而逃的劫匪,当时杨晨风并没有胜利的喜悦感,反而一脸郁闷。
以一敌二,好似一下子就把他的身体掏空了。
但是,尽管此刻的他,衣也破,脸也黑,而且还饿得浑身颤抖……
可是,从柳家小姐那无比崇拜目光中——
他知道,他在她的心中陡然间高大威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