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谢的心里是不想让査贵跟着的,青年男女谈恋爱,身边跟着另外一位大男人,咋说情话、悄悄话?何平什么都没想,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跟小谢谈恋爱,更没有想过要说一句什么情话,他只是象平常一样,和查贵在一起习惯了。
两个人可以骑小谢的自行车,三个人就只好一二一轧马路了。
江洲河是海岸的母亲河,海岸最初就是顺着江洲河两岸而建,逐渐扩大、发展,经过近两千年的发展,特别是最近二百年迅速崛起,成为东方第一大都市,世界冒险家乐园。
顺着街道向西走了几里路就到了江洲河边,河两边是鳞次节比的老式建筑,主要是白墙黛瓦海岸民居,还有一些红瓦尖顶的、钢筋水泥的西洋式建筑,这大概就是这座世界性大都市的特色吧。
"嗯,什么味,又腥又臭的。"何平揉了揉鼻子。
"回去吧,这臭水闻着真难受。"何平说。
"这大城市咋这么脏呢!"查贵跟着说。
"城市太大了,一千多万人口,光是生活拉圾就不得了,更别说工业排放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刚走到街口,就见迎面跑过来一个人。
"小霞。"小谢眼尖,一眼就认出来,忙迎上去,见小霞一脸慌张的样子,就问:"小霞,怎么啦?"
"小谢,是你啊。奶奶不舒服,我到电话亭打电话。"
"那你去吧,我去看看奶奶。"
"你还是别去,奶奶看见拆迁的人心里更烦。"小霞说了一句,匆匆地跑走了。
"好啦好啦,我们只是小人物,不谈这些。回去睡觉。"
三人进了项目部,上楼各自休息。
生活是平凡的,是平淡的,只有从平凡、平淡的生活中,品出生活的真味,努力的前行,人生才有了意义。
安静,真的很安静。大炮的呼啸声、猛烈的爆炸声,早已将耳朵震得什么都听不见了,寒冷的海风吹得人脸上象刀割一般,炮台的掩体已被炸的支离破碎,四周大大小小的弹坑边,躺着官兵们残缺的尸体,有的只是一些破碎的肉块,寒冷已经让遗体和尸块冻得象石头一样僵硬,流淌在地上的鲜血让地面变成了黑红色的冰面……
敌人的进攻被打退了,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敌人的尸体。倭寇太多了,象蝗虫一样乌泱乌泱的往上冲,东山岛上的炮火来得很及时,才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南岸摩天岭炮台也付出惨重的代价,三百官兵只剩一百多人了,八门大炮只剩四门,
"我们一定要坚守,一定要紧守!"
乐玉山面对一百多名官兵咬牙切齿地说。
"誓与炮台共存亡。"
尖锐的炮弹嘶鸣声铺天盖地的响起,官兵们迅速进入掩体。敌人的炮火完全覆盖了阵地,掩体被掀翻,有人被炸飞,一块弹片击中了乐玉山的腹部,他的肠子流出来了。他用衣服兜住肠子,挷在身上。
炮弹在摩天岭炮台爆炸,腾起的烟雾遮天蔽日。乐玉山冲出掩体,爬在一个弹坑里,观察着山下的情况。密密麻麻的倭冦已经冲过了半山腰,正在向山顶逼近。
乐玉山指挥着士兵将仅存的四门钢炮推出掩体,在敌人的炮火中向敌人开炮,开炮,开炮……
敌人冲上来了,有枪的用枪,有刀的用刀,跟敌人拼了!乐玉山拿着大刀冲向了敌人。
"倭寇,拿命来!"
拼命地砍,拼命的杀,四个倭冦围住了他,敌人的刺刀刺在他的身上,他倒下了,鲜血喷在地上,冻成一朵鲜艳的血花……
敌人占领了炮台,庆祝着胜利,司令官神气的指指点点,用相机记录下光辉的时刻。一排排复仇的炮火从东山岛射来,覆盖在摩天岭之上,所有的神气,所有的光辉,倾刻间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这一天南岸炮台所有七座炮台均告失陷,四千官兵无一生还,一些跳进大海的的兵勇亦遭倭冦射杀,镇海卫的海水一片血红,血海深仇,仇深似海,世世代代勿忘记!
三百兵勇从东山岛冲过来,他们穿着红色的军服,他们拿着最先进的火枪,冲上陆地,冲向敌营,他们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敌人一层一层的向他们围去,他们杀敌,向前,向前,杀敌……
战友们一个个倒下,活着的裹着满身的鲜红继续冲杀向前。看不见脚下的路,看不见一层层的敌人,只要杀个痛快,只要杀尽倭人,只要报仇!
他们看见了敌军指挥部的军旗,听见了敌军指挥官的疯狂嘶吼,他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敌人的炮弹倾泻在东山岛上,在一个个军舰上爆炸。丁大帅站在军舰的甲板上指挥着战斗,舰上的大炮在怒吼。舰上的炮弹打完了,大帅下令炸毁军舰,决不能将军舰留给倭冦。
大帅自尽殉国,东山岛陷落,北海舰队全军覆没。
题外话——对于这场战争,除倭人是世仇外,慈禧罪第一,帝师翁同和罪第二,山东巡抚李秉衡罪第三,他们皆为个人得失、私人恩怨,置国家民族大义于不顾(后二者与李鸿章有私怨)。最可恨者李秉衡,因个人私怨,致死不救,坐看水师灭亡,好搞挎李鸿章,如此之人应效法岳飞墓前之秦桧,让其长跪于刘公岛,以谢英烈之魂!而某一特别时期,亦是因为某些人之私欲,致使烈士再蒙羞辱,道德尽皆伦丧,就连孔圣、岳武穆亦不能幸免,何况丁某、李某?等等。所幸明主莅世,以人为本,实事求是,至今日,世界得以清明,乾坤得以朗朗,英魂得以昭雪,正气得以伸张,吾辈生于斯世界,当奋发图强,以匡盛世!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船家磕头如捣蒜,身体如筛糠。
一个身材壮实的持刀汉子一脚就把船家踢进了水里,两伙计见状,跟着跳进了水里。一伙劫匪冲进了船舱,见一舱的女眷,高兴坏了,在那个年代,女子就是银子啊。
"你们干什么?"荷花冲到前面挡住劫匪,乐家的两丫环都是叶氏从娘家带来的,荷花身体壮实,象块门板,月梨身材娇小,象似弱不经风。荷花往前一站,挡住了半个船舱。
"让开。"那个壮实的劫匪大概是劫匪的头,他拿着大刀在荷花跟前晃悠,说:"再不让开老子劈了你。"
"嘿,大哥,"百惠从荷花后面钻出来说,"你是劫财还是杀人?"
"我们当然是劫财了。"劫匪理直气壮的说,大概是觉得这句话不够气势,不够威胁,又补了一句,"有时候也会杀人。"
"那还是要劫财,是吧。你看我们这里什么东西值钱你就拿去。但请你们把刀放下,我母亲病重,希望你们不要吓了她。"说完,拉着荷花坐在母亲身边。
"我们只要银钱,把你们的银子、首饰都交出来。"
乐玉山为官数载,却是清廉如水,家底又薄,哪有多少银钱首饰,就是叶氏当年的陪嫁,为了生活,亦多数进了当铺,如今连丫环的耳环算上也没有几样,都摘下来给了劫匪。
看见东西这么少,劫匪的头对他身后的劫匪说:"去,到后舱看看。"那劫匪跑到后舱,一会儿提了个长长的箱子出来,说:"都是些烂衣裳,只有这一个箱子。"
"把箱子劈开。"劫匪头说
"哎哎哎,慢着。"百惠急忙喊道。
"你想干啥?"劫匪头拿起刀对着百惠说。
"大哥,我是个小女孩.,你怕什么?把箱子拿过来,我给你打开。"
百惠拿过箱子,取出钥匙打开,嘴里说:"这是琴盒,里面装着一把木头琴,不是金银财宝。"
打开盒子,里面确实只有一把木头琴,但是劫匪看见了百惠手上带的翡翠手镯。
"把你的手镯给我。"
百惠无奈,退了镯子递了过去。
"唉——"这时只听见叶氏一声长叹,"咳咳,想我夫君在镇海卫为国捐躯,他的家属,咳咳,却在水上遭遇劫匪,苍天啊,咳咳咳……"叶氏一阵剧烈的咳嗽,月梨赶紧给夫人捶背。好不容易叶氏停止了咳漱,示意月梨扶她坐起来。叶氏坐起来,盯着劫匪说:"求求你,把我们都杀了吧,我们不想活了!"
"你说啥,你男人在镇海卫打仗死了?"
"啊——"叶氏大哭,一时悲从心头起,万念俱灰,"苍天啊!"
"别嚎了。"劫匪头一声暴喝,"我敬你男人是条汉子,我就不难为你们了,可你这啥都没有……"
旁边的劫匪接话说:"头,我看这小丫头不错。"
"嗯,是不错,够水灵,就她了,把她带走。"
一伙劫匪拉着百惠,一窝蜂地走了。
"百惠……"
"小姐……"
"夫人……"
叶氏昏死过去……
漆黑的夜,露出满天的繁星,一盏挑在般头的风灯,在风中吱呀的摆动着,也许只有它才能看见,在熹微的星光中,一艘快船正飞速地消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