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不知道咋回到店里的,因为他们的盆景卖出了二百四十一万国币的天价,他们被钱砸晕了!在店里,好一点的盆景卖十几块钱顾客都嫌贵啊!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早上一出门,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嗵"地一下砸在了脑袋上,人没砸晕才怪呢?三人靠在店门口,连门都忘了开,直到店里的电话"铃铃铃……"地响起来,小老才清醒,开门进去接电话。
"喂,你是谁?"
"呵呵,是我啊查老板,我是林建国啊。"
"林老,您好您好,您老找我不知道……"
"也没啥啦,首先祝贺你发财了!你到大海岸饭店208来吧,我们为你搞了个庆祝宴,马上来。"
"咔"地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小老拿着话筒,脸色阴沉的可怕,过了一会儿,把话筒放下,对查贵、何平说:"我出去有点事,你俩到食堂去吃饭,吃完饭在店里休息,啊?"
"噢。"两人应了一声,小老匆匆离去,两人也没多想,拿着碗筷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回到店里,关好店门,爬上阁楼,开开电风扇,两人躺下休息。阁楼上一边堆放了一些盆景原石和一些小饰件,一边放了一张很大的凉席,两人躺在凉席上,有蚊子嗡嗡嗡地叫着,查贵起来点上蚊香,又躺下。夏天的夜晚,晒了一天的房子拼命的散发着热气,风扇的强风迎面吹来,没有给人带来一丝的凉意,只有一阵阵的热浪,你还不能关风扇,你要是把风扇关了,房间里就彻底地没法呆了。
好在两人都是农村的孩子,一年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或许有人说:咋不装上空调,也可以看看电视啊,咋连个电视都没有,进门就睡觉?好我的哥呀,那个时候黑白电视都是奢侈品啊,一般寻常百姓家,几人能消费?
忙了一天也确是累了,两人呼呼的就睡着了。
"嗵,嗵……"有人把店门敲的山响,惊人梦中人。两人醒来,一身的水啊,汗水连凉席都湿透了,太热了。房子里没法呆,两人都下了阁楼。打开店门,外面的风真凉快,。海岸的风来自海上,吹去了一天的署气,带来满怀的凉爽……
是小老回来了吗?小老有钥匙的。门口停着一辆车,站着两个人,穿着白衬衫黑衣服,这不是上次跟着林胖子的两个人吗?
"喂,你两个,你叔叔叫我们来接你们。"
"啊,这么晚了叫我们去干啥?"
"不知道,我们只是来接人,别的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也是,走吧。"
"请上车。"
汽车不知拐了多少弯,走过多少街道,才来到一个拥挤不堪的狭窄的街道,隔着老远才有一盏路灯,所以光线比较昏暗。他们下了车,一个男人在前面领路,何平和查贵走在中间,一个男人走在最后,拐进了一条小巷,进了一户小院,小院里倒是灯火明亮。
"进去吧,你叔叔在里面。"领头的男人指着一间厢房说。
咋回事?何平、查贵根本搞不清状况,要是现在,经过电视、网络等等各种传媒的教育,那怕是孩子,都知道是咋回事了,可当时的他们,就是不知道,还蒙蒙懂懂的想,小老咋跑到这儿来了?
"小老,你怎么了?"小老坐在地上,头发蓬乱,衣服破损,脸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唉,命,这是命啊,老天啊!"
"查老板,"这时候林胖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两个男人,边走边说,"你两个侄子也来了,现在该说了吧?"
"林老,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吗?"
"姓查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好好说话你不说,是你逼我做绝的,现在说吧。"
"林老,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叫我说什么。"
"到现在了,你还不说,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侄子……嗯——"
总算明白了咋回事,他们被人挷架挟持了。年轻人,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何平跨前一步,挡住小老说:"林老板,我小老怎么了?你把我们抓来就没有王法了?"
"年轻人,王法?有啊。在这大海岸,我——林建国,怕谁,啊,怕谁?怕你们这群外地的小赤佬、盲流?……"
"你想知道什么?"何平打断了他的咆哮。
"那块宝石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事我小老确实不知道,你打死他他也不知道。那块石头是我和查贵挖的,那地方现在连我和查贵可能、或者说应该也找不到了。"
"噢,小赤佬,你蒙我?"
"不是蒙你。那地方是个很神秘的洞穴,我们能进去,纯粹是巧合掉进去的,又不知道怎么出来的。据传说,没有人能第二次找到它。"
"噢?"听何平这一说,林胖子更好奇了,象这种挣大钱发大财的机会,岂能错过,"那一定是个仙洞,难怪能出那么好的宝贝了,那是仙宝啊!"
又对何平说:"不管找到找不到,你带我去,不准骗我。"
"我可以带你去,你把我小老、查贵都放了,我留在这里,给你领路。"
"好,你痛快我也痛快,我答应你。“林胖子对身后一个个子高一点的跟班说,"去,把他俩送回去。"
查贵扶起小老一块向外走去,林胖子叫住小老说:"查老板,回去别乱说话,你知道我,我能让你在海岸活不下去。"
"我知道,林老。"又看着何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何平,小心!"
"小老,你放心吧,我不要紧,林老板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是不是,林老板?"
"当然,当然,"林老板对小老手一挥说,"走吧。"
小老他们走了,何平留了下来。这两天林建国一直在做准备工作,何平就呆在这院房里,有两个人看着他,只要何平不出院子,两人也就不管,一日三餐按时买来,何平倒也不烦。这样直到第三天一早,两个人早早就把何平叫起来,带着何平走到外面的街道上。街道上停着三辆京都吉普,皮蓬的那一种,何平上了第一辆车,坐在后排,和林建国坐在一起,林建国的两个跟班一个坐在何平身边,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何平坐好后,车队就出发了,一直向江南何平的家乡行去。
出发的时候天气不是太好,天是阴的,满天的一片灰蒙蒙,看不见别的颜色,风习习的刮着,从开着的车窗吹进来,让人觉得一丝凉意。大概走到有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天开始打雷,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刷刷的,接着是炸响的雷声,滂沱大雨接踵而至,那个雨啊!大的……满天的雨幕密密麻麻的往下直倒,天黑下来了,只看见车窗外一片雨,连路边的行道树都看不见了。汽车开亮了大灯、雾灯、双闪灯,缓慢的行进着,在一片雨幕中缓慢地前行。
暴雨持续了大概两小时左右,终于小了一点,他们终于看见了路边有一家停车、吃饭、修理的地方,车队开了过去,还没等大家下车,一道惊雷"嚓喇"一声响,暴雨又连天一块倒了下来。密密的雨帘砸在车顶的皮蓬上,就象密集的鼓点,振耳欲聋,又象是一道瀑布,从四周的车窗玻璃上倾泻而下,你只能看见车子里面的一切和玻璃上的雨瀑,还有振耳的鼓声,大家都默默的地靠在椅子上,也不用说话,因为说了等于没说,对方根本听不见。
时有闪电的亮光从雨幕中穿出,印在窗外的雨瀑上,雷鸣声冲破一切的阻挡,清析的在耳中炸响。人们的心里开始害怕,害怕那一道闪电会击中车辆,那样会车毁人亡。
何平朝林建国看了一眼,只见林建国嘴在不停地动,不知道在说什么。何平心里一阵冷笑,狗日的,叫雷劈死你,雷啊,劈死这个坏蛋吧,劈死这个坏蛋吧……
就这样,雨大了就停,雨小了就行,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一直走到下午天都黑了,才走到县里在县城里找了家旅社包了几间房住下。他们一行总共有十二人,何平车里五个人,另两辆车里坐了七人,两个是司机,还有五人,其中一个人穿着长袍,年纪稍大,另外四个两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他们具体都是干什么,也没人跟何平介绍。
何平是跟林建国的两个跟班睡在一个房间的,林建国怕他跑了吧,派两个人跟着他。其实林建国完全可以放心,何平怎么可能跑呢?跑了小老他们怎么办?坏人总是以小人之心度人,而好人,亲情和大义永远是第一位的!
在旅社食堂吃完晚饭回来,何平就直接睡觉,那两个跟班还叽叽喳喳喳的说着什么,直到何平睡得呼噜呼噜的,他们才睡下。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时而暴雨如注,时而阵风呼啸,时而电闪雷鸣。何平的心态很平静,为人不做亏心事,电闪雷鸣又如何,一觉睡到大天明。
一大早,外面就响起了高音喇叭的声音,通知各单位组织人员防汛,县城北面就是大江,县城周边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众多,防汛任务很重。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而且还一直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河流、湖泊、大江水位持续上涨,各级政府赶紧组织群众上堤,巡视、加固各处堤防,以防不测。
想睡也睡不成了,何平起来洗漱。往年在家的时候,他也上过几次堤保过几次圩,如今他走了,只有老父亲上堤了,他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雨一下竞下了将近三天,到第三天的夜里十点多的样子才稀稀拉拉的停了下来。他们也只能在旅社里呆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早晨,天放晴了,车队才继续上路,向何平的家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