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根坐在八字桥头等小姑,拿出手机,播放歌曲《守在你来的路口》,葛根静静听着,葛根不懂音乐,不会唱歌,更不喜欢像流水一样的流行歌曲。
但是,《守在你来时的候路口》这首伤感中带点浪漫的歌,葛根在无意中听到后,被它的歌词深深吸引,他就把这首歌卸载到手机上,每次听这首歌,葛根眼前都会浮现与凤娇相处的点点滴滴。
时间在每分每秒中流走,
思念在风风雨雨中相守,
花开花谢多少个春秋,
心里都是你给的温柔,
多想在梦里和你牵手,
一起在冬日阳光下叙旧,
沧海桑田多少个流泪,
只为等待相思有尽头,
为情守候在你来时的路口,
……
歌声中,葛根把目光缓缓移向金家宅院的二楼木结构窗户。二楼的一排窗户共四扇,镶嵌在灰褐色的上下屋檐之间,凤娇的闺房在第三扇窗户里。
歌声中,葛根的记忆又回到那个浪漫的年代,耳边又响起一串串银玲般的笑声。
凤娇的窗台上种栽一盆金黄色的长寿花,凤娇说,她喜欢长寿花的气节;
她说,长寿花从12月开花到7月谢花,七个月的生命力,在书本中找不到那种花有七个月的生命力。
她说,长寿花不娇嫩,给点阳光,浇点水,就会活得很精神。
她说,长寿不服输,任何一个季节,你剪掉它的枝叶,很快就会在下一节枝叶间抽出新芽。
凤娇的话一直储存在葛根大脑里,那甜甜的声音,会不时跳出来,陪伴葛根度过孤独又寂寞的日日夜夜。
此时,窗台已不见花盆,只看见一把拖把和一把扫帚。
葛根把凤娇视为心中的女神以后,护送女神安全通过九曲巷成为使命。
每隔三天,葛根在晚上11点40分时都会守候在宅院门边,看到凤娇走过他家门前,葛根就会在她后面保持一定路距离跟着。
开始,凤娇并不知道葛根在身后保护她,第三天,凤娇发觉后面有人跟踪,转过头,小巷很暗,看不清是谁,就索性停下来,大声说:“喂,你想干嘛?偷偷跟在后面有意思吗。”
葛根站在原地,说:“我没想干嘛,只想让你平安回家。”
凤娇听出是葛根的声音,说:“你是葛根吧?”
“是,”葛根说,“你走吧,我在后面跟着。”
凤娇往前走去,到家门口,凤娇扭头看,看到葛根站在直路尽头向她招手。
凤娇会心笑着,走进宅院的门。
从此,不管是风吹雨打,寒冬腊月,半夜12点,凤娇走进九曲巷,葛根就会跟在后面走,直到走出第九个转角,葛根站住,目送凤娇走进宅院。
起先,凤娇和葛根一前一后,保持一定距离,后来,凤娇故意放慢脚步,想拉近与葛根的距离,但葛根没领会凤娇的用意,看凤娇慢下来,葛根的脚步也跟着慢下来。
后来,凤娇想作弄葛根,就靠在第三个转角等葛根,等葛根拐角时,她突然跳出来“啊”的一声,就笑着逃走了。
葛根虽然吓一跳,但他很开心,还是送到第九个转角,目送凤娇进宅院。
再后来,凤娇走进九曲巷时,就站在宅院门前等葛根出来,他们并排走进九曲巷,但葛根把凤娇送到第九个转角就停下来,目送凤娇到宅院门前。
有一天,凤娇突然抓住葛根的手,葛根触电似的挣脱掉凤娇的手。
凤娇问:“你不喜欢牵我的手?”
葛根低声说:“不敢。”
“我敢。”凤娇再一次握住葛根的手。
这次,葛根没再挣脱,他只是默默走在凤娇身边,一言不发,心跳加速,凤娇主动牵他的手,葛根没一点思想准备。
转日,凤娇上下半夜班,晚上十点钟,凤娇来敲葛根家的门,她走进宅院,就提出要葛根送她去上班。
葛根昨夜没睡着,在床上烙了一夜烧饼,他想透,他俩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他觉得要立即把这事了结掉,久了,怕陷进去拔不出来。
正好,凤娇来了,葛根一本正经说:“凤娇,咱俩不合式,你不了解我,你会后悔的。”
凤娇说:“我还需要了解你啥?”
葛根说:“我家里和我的情况。”
凤娇说:“你家里已没人了,我了解他们有意义吗。”
“不,”葛根说,“我还有一个姐,插队在大山里。”
凤娇淡淡说:“我知道了,有机会我们去大山看看她。”
“还有,”葛根说,“我没读几年书,肚里没多少墨水。”
凤娇说:“我同你半斤八两。”
“还有,”葛根说,“我讨过饭,当过小混混,跟在姑娘后面吹口哨,到包子铺里抢过包子,还坐过班房。”
凤娇问:“还有吗?”
葛根说:“我配不上你,你漂亮,家境好,还有——,总之,你这朵鲜花插在我这堆牛粪上,可惜了。”
凤娇问:“还有吗?”
葛根想了想,说:“没了。”
凤娇站起来,说:“走,送我去上班。”
葛根说:“行,今晚送你去上班,以后就不再见面。”
凤娇说:“我上半夜的班头,你不送我回家了?”
“送,”葛根说,“我就跟在你后面。”
葛根把凤娇送到厂门口时,凤娇说有话说,把葛根拉到阴暗处,凤娇突然在葛根脸上亲了一口,就笑着跑进厂门。
“咸鱼烤”知道凤娇爱上卖“葛氏蚕豆芽”的葛根时,葛根已陷进感情的泥潭拔不出来。
凤娇被关紧闭后,葛根见不到凤娇,心里像被抓狂,没心思做生意,他像被蒙住眼睛的驴,天天围着“金家干货铺”转,寻找见到凤娇的机会。
这天,他找到了,日头当空时,他坐在八字桥头,用小圆镜借助阳光折射的圆点通过窗户送进凤娇的闺房。很快,漂亮的小脸蛋出现在窗户。
她看到葛根,激动的挥动手臂,不一会,漂亮的小脸蛋消失了,不一会,漂亮的小脸蛋又出现了。
凤娇冲着葛根比划了几下手戏,葛根还没明白过来,只见窗户飞出一只香包。
葛根快速冲到金家干货铺前,捡起地上的香包就跑。因为,凤娇妈坐在店内,他怕凤娇妈看到同“咸鱼烤”告密。
香包里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晚来接我,想你。
这夜,葛根霍出去了,他做出一件疯狂的事。
葛根借来一把梯,半夜三更时,葛根把梯搁在屋檐上,凤娇爬出窗户,循着梯子爬出闺房,获得自由。
葛根把凤娇带到家里,把凤娇睡了,而且,葛辉也由此诞生了。
……
葛根看到小姑乐哈哈从宅院走出来,他以为谈成了,心里一阵狂喜,他赶紧迎上去。
小姑说:“这老顽固,你不用管他,去吧,这二个月我来照顾他。”
葛根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说:“我再想想其它办法。”
小姑说:“葛根,听小姑的,你怕他绝食不成,放心,饿他一餐两餐,他就不会作妖了。”
“小姑,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另想办法的。”
葛根知道,如果他不经得“咸鱼烤”同意,不安排好“咸鱼烤”的生活起居,就去美国,心里会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