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好啊，准备好接受品德测试了吗？我是你的考官，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苍老的声音从莫夕耳边响起。
几分钟之前，莫夕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独自走进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四周一片漆黑，这狭小的空间也只能容纳他一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忽然，莫夕脑袋一晕，身体动弹不得，眼前什么也看不到，皮肤什么也感受不到……全身上下，只有耳朵还可以听到声音。相对的，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刚才的那苍老的声音。
“第一个问题：你有家吗？”
“有。”莫夕发现，自己突然可以开口说话了，但除了嘴巴可以发出声音之外，其他部位还是没有感觉。
“家里都有谁？”
“父母，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
“分别说一下你对你的家人的感受。”
“老爸，是一个公司白领，收入可观，但很让人讨厌；老妈，是一个家庭主妇，也没给人什么好感；姐姐，虽然已经嫁人了，但还是很孩子气；妹妹……她很可爱……我很喜欢她……只是……。”莫夕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话语竟然一反常态地戛然而止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你有朋友吗？”
莫夕这次迟疑了一下说道：“有。”
“是谁？”
“枫。”
“为什么还和她做朋友，还相信她，来到了异世界？你明知道她快死了的，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你在人类世界难道没有朋友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就是这个异世界的最高领导人。你既然能看到我们的人，那么自然会引起高层的注意。”
“我只是觉得枫与别人与众不同，有一种信任感。人类世界的人都和我没有共同语言，只能成为利益相同的合作者，而不能成为朋友或同伴。”
“很好，继续，你懂爱情吗？”
“不懂。”
“你渴望爱情吗？”
“不。”
“你有爱人吗？”
“没有。”
“你爱过人吗？”
“没有。”
“你说谎了。”
“没有。”
“呵呵，我喜欢嘴硬的年轻人。”老者大笑起来，“可以了，你的测试结束了，直接去进行超能力融合吧。”
“不是还有一个心灵测试吗？”
“我以异世界最高领导人的权力宣布：你不需要心灵测试了。另外，鉴于你的特殊情况，你在半个月后来这里找我，这半个月里，不要轻举妄动，安安分分地待在房子里，仔细去感受你的能力，这对你在异世界生存很有用。”
“嗯。”
刹那间，莫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是身处在那狭小的黑暗空间里，但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
工作人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请准备好超能力的融合！”
那一刻，莫夕感觉到自己被银色的光芒包围着，一股暖流冲进了他的体内，抚摸着他体内的每一根血管。与此同时，他的眼珠从黑色变成了银白色，口中吐出银灰色的光芒。可惜他此时看不见自己的体内，否则他一定会惊异于自己身体内部的变化：全身上下的血管、器官，全部都从血红色变成了别人的银白色。
……
莫夕睁开眼，走出了那封闭的小房间。鬼知道刚才他的身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现在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枫立即冲上前，想要扶住莫夕，却扑空了——枫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左臂没有虚化了，而虚化到一定程度后，也只能被看出一些轮廓，而且不能被触摸到了。
莫夕向她挥了挥手，示意没事。枫的神色里却露出一丝黯然。就这样，他站在枫的左边，两人慢慢走了回去。
楼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一边看还一边自言自语：“小子，算你运气不好，偏偏纠缠上了枫那个丫头……”
……
路上，枫和莫夕在对话。
“摩西摩西，你的能力是什么？”
“你猜。”
“你快点说，不要卖关子啦！”
“矢量操作。”莫夕答道，“以我自身为球心，一百米为半径所构成的这个球体内，我可以任意操作这个空间里的矢量，但出了这个范围就不行了。”
“哇塞！听起来很厉害啊，那你岂不是无敌了！”
“并非如此，如果碰上像你这样的不使用物理性手段战斗的对手，还是会吃力的。”
“这么说来，我还克制你啊！以后要听我话哦。”枫说道，“对了，你不怕战斗吗？你不怕死吗？为什么能义无反顾地跟着我来这，不怕我骗了你吗？”
“不怕。”
枫本以为莫夕还能长篇大论说出许多话，但目前看来应该是不会了。她用左手拍了拍莫夕的头，莞尔一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
唯一让莫夕注意到的就是：大街上其实有很多虚化的青年人，只不过他们虚化的面积都很小，普遍都只是一只手或几根手指，远远没有枫虚化得那么严重。
远处，先前的那名老者遗憾地摇了摇头：“小子，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太真实了啊。”
莫夕和枫回到枫的家里，准备休息。莫夕对枫说了获得能力的那件事，也说出了老者半个月之后的约定。枫很高兴，至少她能在死之前为异世界做些什么。
枫打开看了看冰箱说道：“没有食材，我出去买一点吧。”
莫夕点头示意，静静地看着枫走出房门。他平躺在床上，床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枫的体香。他仔细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禁让人不敢相信：在上大学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相信了一个奇怪的女生、来到了这个异世界，还获得了超能力！而自己竟然能如此地完全相信枫，对她没有任何怀疑。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忽然，莫夕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匆忙穿好外衣，狂奔出去。他猜的没错，他在离门口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看见了枫——只剩一只手没虚化的枫。
枫坐在地上，靠着墙，那里是一个小巷的路口，人迹罕至她抱着头痛哭，声音虽然很小，但那不断落下的泪水告诉莫夕：她哭得很伤心。
莫夕走了上去，坐在枫的旁边，静静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