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看见这些孩子或许会感到悲伤,但太爷爷见了却丝毫没有波澜,不是他冷血无情,只是他的那个年代比这里表达出来的要惨一万倍。
起码这里的孩子不会再遭受战火,不会担心哪天自己的头就开了花。
可是太爷爷却发现了一丝端倪,这里总有一种令他熟悉的感觉,他好像来过这里似的,不过就算来过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罗云向廖凡询问院长此时正在何处,他想见一见这位上个世纪的杰出女性。
“院长现在应该在后面的墓地。”
廖凡便带着他来到了后面的墓地,这里没有城市中那种排列井然的墓地,每个坟墓都排列随意,随机的摆放,但是这摆放的位置令太爷爷又有些熟悉,这个摆放方式貌似是某种阵法。
罗云放眼望去,这片墓地群中只有一名穿着朴素的女性老者,这肯定就是罗红英了,罗红英就静静地坐在一个崭新的墓碑旁,眼神空洞。
罗红英仿佛感觉到了来人,抬头看,视线穿过了罗云与廖凡,落在了太爷爷身上,一段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了。
80多年前,一件昏暗且密不透风的小屋子里,她一边吃饭一边被日军所凌辱着,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就在昨天,她的姐姐受不了了,便选择了咬舌自尽,现在罗红英也濒临崩溃的深渊。
她的肉体早已变得浑浊不堪,心灵被践踏的遍体鳞伤,有时候死亡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就在她濒临崩溃之时,幽暗小屋外的军营中传来一阵惨叫声,趴在罗红英身上的鬼子瞬间爬了起来,拿起来旁边的枪,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敌袭!
罗红英心里涌现出一股希望,有人来就她们了?犹如在煤矿中放了一把火似的,这个想法驱使她走了出去。
于是她见到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一个手持黑紫色仪刀,一身劲装的帅气男子使用着神仙般的力量,一刀便有一大片鬼子被收走性命,可是他的刀和衣服都没有粘上一丝血迹。
在大火中,这个面色冷酷的男子为浑身赤裸的她披上了衣服,在这个男人的后面堆满了尸体,这一幕非但没有使她感到害怕,反而让罗红英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罗红英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她叫罗炎。
她问罗炎你是神仙吗?罗炎却说我是逆神的人。罗红英文化水平低,她不懂得逆神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强。
而现在她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与太爷爷完美的重叠在一块了,原本感情已经淡泊的罗红英,如今掉下了眼泪。
三人就很懵,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干,您怎么就落泪了。
太爷爷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不要误会,他们不是那种关系,这个气息是另一种东西。
太爷爷心想“这应该是抗日那些年救下来的人之一,不过人数这么多,想也想不起来啊。”
罗红英正要起身,廖凡眼疾手快赶忙轻轻扶起她,她越过罗云,缓缓走向太爷爷,用着枯瘦如柴的手快想要触碰太爷爷的脸颊时,又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她不想让这双肮脏的手污染太爷爷。
罗红英颤抖着,说“你来了?”
“那个,小姑娘,你是谁啊?我当年救得人太多了,所以·····”小姑娘,这没毛病,罗红英今年90,太爷爷起码110,这没毛病。
“所以,你忘了我,没关系,你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你们肯定不是为了我而来的吧。”
“我们今天来是,是,是什么来着?”
罗云一拍脑门,说:“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领养廖凡,奶奶您好,我是这位的曾孙子,廖凡的班主任,我叫罗云,”
罗红英疑问的说:“曾孙子?也对,这么多年过去,不过神仙你这么多年怎么不老啊?”
接下来,罗红英与太爷爷聊了很多东西,也知道了罗红英悲惨的来历的来历,并且罗云承诺会给予蓝天一笔客观的资金。
谈到关于廖凡的时候,罗红英女士也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凡,我也知道你跟他们一样,都不是普通人,我很赞成小云的想法,在他身边你确实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再说了,小云的家境这么殷实,人又好,眼下看来,这确实最好的办法。”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家常,便准备驱车回去了,但是所有都没有注意到罗红英眼底那隐藏极深的不甘。
一行人驱车原路返回,廖凡和太爷爷一路上聊得十分投机,简直就是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
虽然太爷爷的境界已经不需要吃饭了,但另外两个人可都需要吃饭,于是他们来到了学校旁边的小吃街。
来到小吃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人来人往,甚是热闹,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碗小吃,商家摊子上放着一个喇叭,上面播放着叫卖声。
“海南大鱿鱼,15块钱两串。”
“炒冷面哎,香喷喷的烤冷面。”
“杂粮煎饼,杂粮煎饼,杂粮煎饼。”
·······
作为现代人的罗云和廖凡觉得十分稀松平常,可是架不住这有个冒牌老古董啊,太爷爷牵着两人一边看看这个,尝尝那个,本来最不应该吃的人反而吃的最多。
新晋父子帮着太爷爷拿各种各样的小吃,烤面筋,羊肉串,糯米糕,烤冷面,鱿鱼·······
看着面前这个老小孩大呼小叫,一会要这个一会要哪个,这对于罗云来说倒是小钱,但丢人啊,他们俩都想捂一捂脑门,但是手上拿着小吃,所以只能把头往一边撇,表示自己不认识他。
直到太爷爷把所有的小吃都吃了一遍,他们才得以回家,要是这条小吃街再长一点,他们不知道还得等到多晚才能回家。
夜晚,教职工宿舍,廖凡躺在罗云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禁想“这就是家吗?”
他对家这个名词从来是听过,而从未拥有过,既陌生又熟悉,不过,从此以后,这就是他所拥有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