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氏命人来告诉方松寒今天照常上课,不得对其他人提起家中的事,还特意让马车接了他和方松海一块去学堂。两人在车中也无话可说,就这样沉默的到了学堂。
方松寒在学堂本就不怎么与人交谈,众人对他的沉默也习以为常。倒是方松海的沉默引起了几位小弟的注意,被方松海以昨晚没睡好为由搪塞过去。小九方松霆也不知大伯的事,自顾自的在座位上打着瞌睡。
周老先生还是像往常一样授课,吃完午饭方松寒通过抄书写字才让自己的心神平静下来,方松海则趴在桌上睡觉。下午放学方松寒照旧被留了下来,周老先生丢给他一本书就不管他了,方松寒抄写了今天讲课的内容,看了会书便自己回去了。
回到家方松寒先跟着沈氏去祠堂上香然后才回去吃饭,这次晚饭倒是恢复了四菜一汤,但毕竟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人都是食之无味。做好的风筝也被方松寒收好,此时也无心再去玩耍。晚上沈氏陪着方松寒看了会书便让他提前睡了,沈氏则在屋中默默等着消息,不知何时睡着的。
而此时的方满仁已经出现在了淮安府的一位朋友家门外,这位朋友叫汪旭,是顺天府合兴镖局的镖头,人脉很广,黑白两道都很吃的开。方满仁亲自出面将汪旭请到了他所在的城里最好的酒馆,两人虽说相识但交往不深,方满仁与汪旭客套一番,待吃的差不多了方满仁连敬三杯后道明来意。
方满仁将大哥方满贵的遭遇讲述一番,然后又敬了汪旭一杯,希望汪旭帮忙打听大哥消息。汪旭听完沉吟一番,感觉问题不大,他与金凤山的大当家算是有些交情,便应承下来,但是今天天色已晚,便承诺明天一早便上山询问消息。方满仁自是千恩万谢,又亲自将汪旭送回家中。
方满仁在与汪旭的交谈中了解到,金凤山就是本地人叫的金鸡山,也是这两年被自称断魂刀胡铁和追魂箭郭二的两人组织起来的,专门在两府交界的地方打劫过往的小客商,总共也就百十来人,一般只抢钱不伤人,所以在道上风评还算可以。汪旭是本地的镖局和金凤山的人来来回回打过几次交道,也曾亲自上山拜会过,也算有些面子的,所以吃完饭方满仁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再加上一天一夜的劳累晚上也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方满仁早早的在汪旭家等候,汪旭又叫上了一人,方满仁只带了两人跟着,一行五人吃过早饭便匆匆赶往金凤山。快到的时候方满仁招呼二人停了下来,递给汪旭一包银子,又是客套一番才目送汪旭二人上山。
汪旭二人骑马向着金凤山走去,刚到山脚下便遇到了这伙土匪的喽啰,汪旭连忙抱拳道:“小弟合兴镖局汪旭,特来拜会追魂刀胡大当家。”
“久闻汪镖头大名,二位稍后,小的这就去禀告当家的。”一般镖局的来拜会都是送钱,而去汪旭以前也来过,所以小喽啰们不敢怠慢,一人连忙去回山禀告去了。
汪旭见对方客气也是呵呵一笑,对着一位明显是头目的人道:“兄弟客气,敢问高兴大名?”
“汪爷客气了,小的刘青。”那人连忙回道。
“刘兄弟客气了,以后还望兄弟多多关照啊。”汪旭说着走到刘青身边塞给他一块银子。
“汪爷抬爱,小的哪里当得起。”刘青嘴里客气,手上却麻利的接过银子。
“刘兄弟最近在这山上怎么样?可又做了什么大买卖?”汪旭见他收了银子随后拉家常似的问道。
“哪有什么大买卖,都是小打小闹,比不得汪爷您财源滚滚。”刘青确是精明,不漏一点口风。
汪旭见状,把刘青拉到一边,又塞给他一块大点的银子道:“实不相瞒,我们掌柜的一位远房表弟不懂规矩,前两天在山下出了事,托我上山打听打听,还望刘兄弟给透个底,我也好心里有点数。”
“可是一行六人?”刘青接过银子问道。
“正是,正是。”汪旭连忙说是。
“这六个人确实不太懂规矩啊,你说你老老实实交点银子不就得了么,见了我们金头领居然还想跑,还打伤我们不少兄弟。结果被我们二当家射死俩,被兄弟们砍倒了俩,不过跑了一个,对了还有个胖子被射了一箭跟那俩一块在山上关着呢。”刘青说道。
“确实太不懂规矩了,敢问那几个兄弟可还活着。”
“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兄弟们给他们上了金创药。”
“没死就好,后来大当家的可曾生气?”汪旭又问道。
“大当家倒还好,就是金头领对几人有点不待见。”
“哦,原来如此,多谢刘兄弟,这下心里有点谱了,多谢多谢。”汪旭说着又塞给刘青一块银子。
“汪爷客气了,那个胖子听说身子有点虚,您还是早点把他弄下山吧,另外两个倒还好。”刘青见汪旭这么慷慨又补充了一句。
这会儿功夫,去山上报信的喽啰也回来了,说大当家的请汪爷上山。刘青跟汪旭告了声罪,一摆手身后两人拿出两个小黑布口袋,套在汪旭二人头上,才拉着二人上山。
汪旭二人头套被摘下来的时候已经在山寨的大厅口了,汪旭使劲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下光线,才走进了大厅。
只见大厅正中央坐着一个光头大汉,大眼、阔口、朝天鼻,身材壮硕正是自称追魂刀的胡铁,旁边坐的目光锐利的老者乃是二当家追魂箭郭二。汪旭两人紧走两步上前见礼道:“合兴镖局汪旭拜见,大当家、二当家。”
“哈哈,汪老弟客气了,来人看座。”胡铁畅快的道,郭二则在一旁不说话。
“谢过大当家、二当家。”汪旭坐下后又客气道。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汪老弟此来不知有何贵干啊?”郭二盯着汪旭直接说道。
“二当家的爽快,说来惭愧,小弟此来确有两件事,一来是代表我们合兴镖局感谢大当家和二当家的照顾。”汪旭说着对身旁的人使了个颜色,后面人拿出个布袋,将口打开放到了双手递给了,山寨中的一人。那人一看是一袋金子,连忙接过了承给两位当家。
二位当家看到金子也是满心欢喜却也没有多说话,汪旭将一切看在眼里,随后又说道:“二来么,就是要麻烦二位当家了,前两天我们掌柜的一个弟弟,不懂规矩,一行六人跟山上的兄弟发生了点冲突,所以特来让我问问情况。”
两位当家相视一笑,心道原来是事,大当家胡铁随即板着脸道:“二当家怎么回事,怎么能跟镖局的兄弟动手呢?”
“真是误会啊,兄弟们当时也不知道是镖局的朋友,那几位朋友见了面也不说话就直接开打,兄弟们也是没办法啊”郭二假装委屈的道。
汪旭心说真是不要脸,明明是你们劫人家还人家先开打,可却陪笑道:“确实他们没见过世面,坏了规矩,二位当家的恕罪。”
“哪里哪里,既然都是朋友那就是误会,无妨无妨,这几人后来怎么样了?”胡铁又对着二当家问道。
“这几位朋友功夫着实了得,兄弟们拼着受伤也只留住了三位,我当时没忍住便出了两箭,害得两位朋友丢了性命,还好有一位朋友走的快。”郭二佯装歉意的道。
“你看看这事闹的,二当家你怎么还出手了,这可如何是好?”胡铁一脸惋惜的对着郭二说道,眼睛却看向汪旭。
“唉,也是那两位命该如此,不知道二当家追魂箭的大名,怨不得二当家。”汪旭连忙说道,心里却又问候了两人的脸皮。
“汪老弟这么说,更是让老哥哥我心里过意不去了,唉,我怎么就没管住自己这双手呢?”郭二说着,左手在右手手背上打了两下。
管不住不会剁了啊,混蛋,想要钱就直说。汪旭心中不忿嘴上却说道:“使不得使不得,都怪他们不懂规矩。我们掌柜的愿意出一千两银子给受伤的兄弟们压惊,不知大当家可否让我带着这几人下山?”
“好,就按汪老弟说的办,一人一千两实在是太客气了。”胡铁一拍大腿道。
“大当家的大度,谢过二位当家,不知可否让小弟先去看看这三人?”汪旭笑着问道,心中却想这个胡铁真他娘的黑,这那是按老子说的办?按老子说的办,你怎么不去死。
“当然,当然,来人带汪老弟去看看那几位朋友。”胡铁笑着吩咐道。
汪旭跟着一名身穿灰衣的喽啰来到一间地窖,只见里面三人两个坐着,一个躺着。坐着的两人满脸淤青,身上还有几处刀伤,躺着的人好像在睡觉。汪旭又分别塞给带他来的人和旁边看守的人一块银子,让两人在门外等候,这才下了地窖。
汪旭小声对二人道明来意,二人连忙叫醒昏睡着的方满贵,方满贵强打精神坐了起来,得知是自己二弟找的朋友来接自己下山,顿时眼前一亮随即道谢,不过箭伤有些重,说话也很吃力。
汪旭让三人放心,又承诺马上下山准备银子,今天保证将三人接下山才立即动身离去。
汪旭回到大厅又是与二位当家虚情假意一番,才匆匆下了山。方满仁得知大哥的消息是既高兴又着急,连忙命人回客栈找人做事,准备钱、找大夫、向家里送消息。
---------------
喜欢的朋友帮忙投机张推荐票,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