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冷悰又闭上眼:“因为我在这只认识你们。”
“照我的经验,冷博衍应该查到了我的住处,并派人守在那,准备来一出守株待兔。”
冯叔挑眉:“都有经验了,看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为什么不去医院?”冯叔又问,“在M国持枪是合法的,你去医院人家医生会以为你是被误伤的。”
冷悰嗤笑:“医院?行么?冷博衍把我弄成这个样子,去医院也是自寻死路——他在医院也安排了人。”
“熟能生巧啊。”
冯叔说完这句话,发现冷悰又闭上了眼,想起刚刚洛淮说的话,便对床上闭着眼睛的人说:“你安心养伤,这里很安全。”
冷睫毛颤了颤,他闭着眼,有些疲倦地问:“这是哪?”
“木家研究院。”冯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那个哥哥还没有在木家的地盘上惹事的能力。”
“他明的来不了,可以来暗的。”
“我觉得他找的技术人员比不过唐家的那个孩子。”
“…………人才挺多。”
“可不。”冯叔语气里带了一丝羡慕,“京城五大世家里的人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他们不会自相残杀,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兄弟齐心,才能让家族变得更强。这也是它们能屹立百年而不倒的原因。”
“啊…………”冷悰眼睛微睁,“真好啊…………”
冯叔转身,准备出去。
然后听到冷悰说:“先生,我有点后悔。”
“嗯?”冯叔扭头,“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选择生在冷家。”
“…………”冯叔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然后说,“你好好休息。”
冷悰没有回答,似乎又睡着了。
冯叔抿唇,表情有些伤感,他自言自语地说:“后悔?怎么后悔?你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力。我亦是。如果能选择出生,我也后悔。”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竟轻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
…………
“冯叔,他说了他是怎么受伤的嘛?”
冯叔走出门后,乔然问道。
冯叔默了默,答道:“他说,恐怖分子认错了人。”
意思是,恐怖分子把真正要对付的人认成他了。
洛淮评价:“这个恐怖分子太不专业了。”
“…………”
冯叔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洛淮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啊…………人醒了,就没事了…………!”
“伤口…………”冯叔顿了顿,问,“会不会感染…………?”
洛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吊着盐水呢!况且我们也不赶着他走,注意注意是不会感染的。”
默了一会儿,他弱弱地补充:“…………我不会赶他走,其他人我就不确定了…………但是他又没碍着他们什么,应该不会说什么的,况且…………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病人’。”
“…………”
就这样,冷悰又在研究所呆了一个星期。
刚开始他基本上是整天都是睡着的,因为圣诞节放假,乔然和双胞胎也没什么事,就呆在家里练练琴写写作业,有一天乔然忽然问凌翊:“翊翊,你的Williams老师怎么样啊?”
凌翊正趴在地上画画,听到乔然的话他抬起头,笑嘻嘻地说:“老师很好,我很喜欢他!”
乔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很好…………?”乔然艰难地问,“怎么个好法…………?”
也许吧…………她这个师兄是个好人,也如凌翊说的很好,但是她每次看凌瑃哭丧着脸去上课,感觉她不是去上课,而是去赴死…………
赴死这个词有些严重,总之凌瑃似乎是不大乐意去Williams那里上课的。
凌翊想了想:“他会教我弹琴。他弹琴很好听。他还会教我画画!”
说完,他把手中的画举到乔然面前:“然然姐姐你看,这就是老师教我画的画!”
看到他画了什么的乔然:“…………!!”
刚刚她倒是没注意,凌翊画的这玩意不是五线谱吗?
她看着五线谱内的小音符,又看了看凌翊:“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说完乔然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他们每天都在和这玩意打交道,她居然在问凌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知道呀!老师每次都会教我画!”
“…………”
不得不说,她这位师兄的教学方式挺奇特!
她又问:“你说Williams会教你弹琴,他弹琴很好听,但是我也会教你弹琴啊,我弹琴难道不好听吗?”
凌翊认真地想了想:“可是,我有一次跟老师说你弹琴好听,他说你的琴技和烂苹果一样!”
乔然:“!!!”
她咬牙切齿:“真的吗?”
凌翊毫不畏惧地点头。
“…………这真是…………”乔然呼了口气。
怎么说呢,她现在有点…………生气…………
这位师兄倒是在她的弟弟妹妹面前说尽了她的“坏话”啊…………
不过她却无处反驳,因为不得不承认,在她的Vincent Williams面前,她的琴技的确就是“烂苹果”。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出房间。
凌翊晃了晃腿,把纸放在地下,继续“画画”。
另一边
冯叔这一个星期每天都会回家看看,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呆在研究所的。
冯叔坐在冷悰的床旁,手中拿着一个苹果,这在给它削皮。
他抬头看了眼靠在床上的冷悰:“出院后,你要去哪?”
“我家是去不了了。”冷悰说,“冷博衍的人说不定还在那等着我。”
“或许,他以为你已经死了。”
“如果是这样,那在他眼里我已经死了三…………不对,这是第四次。”
“这么说,你命挺大。不过,你为什么不躲?按你的说法,他这次已经是第四次想要你的命了。”
“躲?”冷悰笑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我才十六岁,人生还没过完一半,难道我要用剩下的时间去躲一个人吗?况且,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躲?”
冯叔看了他一眼:“那么,你有可能会没命。”
“但是,上帝是站在我这边的。”冷悰说,“你看,冷博衍暗杀我的行动失败了四次,说明,我还没到死的时候。”
冯叔盯着他的眼睛:“但是,如果一开始你没有找到我们,你这次已经死了。”
“你也说这是如果啊!我不是活着吗?”
“我不信神啊。”
“我也不信啊!”
见冯叔削好了苹果,冷悰理所当然地伸出手,然后看见冯叔在苹果上咬了一口。
冷悰:“…………??”
冯叔:“…………”
“…………你不是要削给我吃的吗?”
“…………为什么?”
“我不是病患吗?”
“你的手又没事。”
“我的左手啊,中枪了!”
“我记得是左肩,并不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