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这个男子就是冷悰同父异母仅仅只比他大几个月的哥哥冷博衍。
待大汉离开,冷博衍盯着茶几上的水晶玻璃杯微微出神。
五分钟后,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眸中滑过一丝冷冽。
…………
中午的时候乔然他们照例去食堂吃,走之前洛淮从休息室的柜子里掏出一盒泡面,打开将调料撒进里面后,倒入开水。
“这是我几个月前回国买的。”洛淮端着手中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说,“这边商场好像没有这个,我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大箱子回来,当时海关差点就不让我走了!”
凌翊捂着肚子嘟囔:“好饿啊。”
乔然牵着他的手:“我们去食堂吃饭。”
凌翊看着洛淮手上的红烧牛肉面,咽了咽唾沫。
“喂,小孩!”见凌翊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泡面,洛淮小心翼翼地把泡面藏在身后,“你别看,这玩意你可不能吃!”
凌翊瘪了瘪嘴,然后凌瑃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吃啊。”
洛淮:“你们吃了会长不高啊!你看你们这么矮,还没我腿长!”
凌瑃看看洛淮的腿,又看看冯叔陈博年的腿,最后看看自己的腿,小声哼了一声。
在食堂冯叔陈博年还是各一碗面,乔然和上次一样点了碗饺子,两个孩子在面条馄饨饺子上点了半天,最后点到了馄饨。
食堂大妈呵呵笑着:“病人的家属好几次来我这算是稀奇,毕竟我这就这三样,他们一般都选择出去吃,但是这里位置很偏僻,附近都不会有什么餐馆,然后就会有人开车去商场,买食材在我这借个工具自己烧。”
陈博年问:“那您自己呢?你吃什么啊?”
大妈说:“我?我每天基本就吃这三样,有的时候我会让小洛带我出去买些菜,总吃这三样也不是事啊,不过小洛也不是天天有空的,所以我一次性就会多买点,然后弄馅包饺子包馄饨。”
“小洛?您是说洛淮?”
“是啊。他在那群年轻人里面算是闲的了,因为他隔三岔五的会来我这吃。”
冯叔静静地在旁边听着陈博年和大妈的对话。
乔然在吃倒数第二个饺子的时候,冯叔忽然问大妈:“您在这工作,有什么要求吗?”
大妈说:“有啊,我不知道别人,但是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领导让我签了份合同。”
“合同?什么合同?”
大妈想了想:“保密合同。毕竟这是研究院么,辛辛苦苦弄出来的研究成果被人盗走了就不好了。这里选员工还是很严格的,而且我们这些打杂的工资也这么高,但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啊。”她忽然放低了声音:“本来也没这么严格的,但是好几年前有一份重要研究成果被盗了,才换了种措施。”
冯叔好奇地问:“您为什么把这个告诉我?不怕我是那种盗取研究成果的人吗?”
大妈一愣,然后笑了:“不知怎么,我就是无条件地信任先生。”
冯叔笑了:“那谢谢你的信任。”
午休的时候,冯叔靠在床上,思考冷悰那个冒牌货哥哥会不会找到这。
按理说是不会的,毕竟冷悰的父亲知道冷博衍是私生子,而冷悰才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继承人,虽然有几年流落在外,但一般大家族的人是不会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坐上继承人的位置的。
但这只是按理说——如果冷家现在的掌权人并不是一个讲理的人呢?
那天甜品店冷悰也说了,冷博衍是个冒牌货,他的亲生母亲和弟弟把冷博衍当作亲儿子亲哥哥,对他这个“正主”却不管不问,人家在家里的地位还没有佣人高…………冷博衍还想要他的命来着,这次冷悰受伤大概也是拜他所赐。
如果是这样,冷悰的父亲是否知情,若他不知情,那么不得不说冷博衍的本事还是挺大的;那如果他是个知情人呢?
他没有阻止,那么这就算是默认,冷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不管怎样,冷博衍和冷悰有二分之一相同的血统,这是改变不了的。
他捏了捏眉心,冷呵。
下午去病房的时候洛淮兴奋地对众人说:“一个多小时前他醒了!虽然只有五分钟左右,但这是好事!”
冯叔问:“现在呢?”
洛淮挠头:“现在?他醒了五分钟,之后又睡着了啊…………不过这很正常,身体出了这么严重的创伤,总会犯困,而且给他打的药水里面加了点麻醉药。这是我们木先生研究出来的麻醉药,对身体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记的。”
冯叔点头,木敩研究出来的麻醉药他也用过。
凌翊凑到冷悰床旁仔细看着。
凌瑃坐在床旁的高板凳上晃悠着腿,时不时伸手摸摸冷悰的脸。其余人坐在沙发上,乔然用手撑着脸,盯着挂在架子上的盐水袋。
“哇哦!”凌翊忽然叫了一声,“哥哥醒了哎——”
话音刚落,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围到病床前。
只见冷悰的眼睛微微颤了颤,然后慢慢地睁开…………
乔然忽然发现他的眼睫毛蛮长的…………
“呃…………”冷悰的声音沙哑的要命,“你们…………”
乔然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还好还好,你知道吗?圣诞节那天晚上你简直吓死我们了。”
冷悰的眼珠子慢吞吞地转了转,最终停在了冯叔的脸上。
他说:“谢谢。”
乔然掐了掐他的脸:“你谢什么啊?你都伤那么重了,肯定是要救你的啦!不过你身上是怎么回事啊?街上有恐怖分子袭击?你是被误伤的?我今天看新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类似的报道。”
冷悰被问的有些头疼。
他闭上眼睛,又慢吞吞地睁开,摇了摇脑袋。
洛淮说:“乔小姐,你的问题太多了,这孩子听着头疼呢!”
乔然:“…………啊…………抱歉。”
冯叔说:“我单独和他聊聊。”
陈博年问:“哥,你要和他聊什么?”
冯叔问:“关于他如何受伤的,我想问问。”
“我们在这里你问不行吗?”
未等冯叔说话,冷悰轻轻地摇了摇头。
冯叔说:“看,人家也不想你们呆在这。”
乔然看着冯叔,冯叔说:“小姐,你也出去一下可以吗?很快就好。”
乔然想了想,还是点头了。
乔然带着两个孩子,跟在陈博年洛淮身后出了病房。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冷悰闭上眼睛。
冯叔坐在冷悰床旁,平静地看着他,虽然已经知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但还是问:“你这样,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弄的?”
冷悰睁开眼,看着他的眼睛,扯出一个笑:“你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不是么?”
“是。”冯叔认真的看着他,眼睛幽然而深邃,“但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