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陆荻和赵云溪吃了个午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后,日头偏西时众学徒被叫到了一个大的演武场里。
高大的擂台摆在演武场的北侧,擂台上铺着巨大的红毯,四周都用货真价实的汉白玉打造的栏杆,经过岁月的洗礼,散发着古朴沧桑的光泽。
东西两头各立了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鼓,鼓两旁摆放了刀枪棍棒等各式武器。
背后是石制的屏风,中间一个巨大的“武”字,写的是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这擂台修的好不气派!”
陆荻暗暗称赞。
屏风前面摆着四个精致的大檀木椅子,古色古香。四位气度不凡的长者走了过来,落座于四个大椅子上。
陆荻看的心潮澎湃,一种想要显露身手,扬名立万的冲动涌上心头。
台下十几个年轻的雪山派弟子在给众学徒们整理队伍。
一多半的年龄较小的学徒被分到了演武场的另一边,他们只需要通过考核基本功的方式,评估天赋是否优秀,并不需要真刀真枪的厮杀。
陆荻和赵云溪被分到了成年弟子的一边。
几个身穿灰衣的弟子拿着一个签筒让学徒们抽签。通过抽签随机配对,再到擂台上比武。
很快抽签完毕,大家列队站好,今日的比赛即将开始。
台上一个面目威严的老者从左首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走到了擂台前面,向台下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安静。
嘈杂的演武场很快安静了下来。
老者略整了整衣服,站稳后,朗声说道:
“老朽谭越,是我派四长老之一,承蒙各位少侠赏脸光临,我雪山派倍感荣幸!”
谭越长老顿了顿,接着说道:
“下面由老朽向各位少侠宣讲一下入派的考核规则,以及新入门的弟子需要遵守的规矩。”
谭长老不慌不忙的说了大概有两炷香的时间,台下一片肃静。
陆荻本来也有和赵云溪一起入派的想法,打算在大门派里熏陶熏陶,但这诸多的规矩让他有些退却。
“门派新弟子必须同作息,门派师傅教的武功要勤于练习,门派交于的任务要用心去完成,不得随意离开门派......”
想这些后,陆荻已经做出了打算,只让赵云溪进去,自己还是在外面闲云野鹤的比较好,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修真的事情耽误不得。
陆荻计较已定,便不再多想,跟着赵云溪等待比武时刻的到来。
谭长老清了清嗓子,接着道:
“今日是我派招收新学徒的重要日子,考核马上开始,还请与考核无关的闲杂人等退出演武场。过时未退出者,不要怪老朽......”
谭长老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听那女子尖厉的喊道:
“天杀的无耻之徒,拐走人家闺女,有胆子站出来!”
这声音来的实在太过突然,当真花下晾裤衩,大煞风景之至。
陆荻心中一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十分华丽显眼,容貌端庄艳丽的贵妇人,在那里大喊大叫。
这个艳丽贵妇人与赵云溪的容貌有六七分相像,陆荻一眼就看了出来,暗叫一声:
“糟糕!”
他发现贵妇人旁边有几个年轻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心中一惊,知道有探子带路,针对他而来。
那贵妇人顺着探子手势看向陆荻,正好陆荻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只见贵妇人秀美倒竖,脸罩寒霜,那神气像是要把陆荻当场给捏死。
陆荻被看的一个激灵,他长这么大甚至包括前世,都没有被一个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
那妇人又看向陆荻身边的赵云溪,发现确实是自己女儿后,气得浑身发抖,胸脯一高一低的起伏,咬牙切齿的冲了过来。
赵云溪正在有点紧张的看着手里的竹签,感觉到陆荻拍了自己一下,转脸看向陆荻,正想让他分担下紧张情绪,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突然发现陆荻面色不对。
她顺着陆荻目光看了过去,顿时呆若木鸡,吓的不敢动弹。
贵妇人很快走到陆荻和赵云溪身前,抡起胳膊来就朝赵云溪打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赵云溪的左脸上。
“不要脸的,这个小兔崽子有什么好,就跟他跑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这个贵妇人正是赵云溪的母亲王氏。
众人被眼前的闹剧惊的雅雀无声,都诧异了望了过来。
赵云溪吓的傻了,捂着脸就要哭出来。
王氏又轮起胳膊来往赵云溪的右脸上打去。陆荻眼疾手快,一探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王氏只感觉这力道十分强大,自己这一巴掌无论如何打不下去了。
陆荻把手放开,说道:
“王阿姨,有话好好说,何至于此动这么大的气!”
王氏顺势转过身来,双手朝陆荻的脖子掐去,她气急败坏,想要把陆荻给掐死。
“我,我要掐死你这个王八蛋!”
陆荻微微侧身,躲过了王氏的双手。
王氏用力过猛,差点扑倒,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迅捷的伸手一扶,将王氏扶着站好,转脸看了陆荻一眼,眼光中充满挑衅。
王氏此时的形状犹如疯狗,见没掐到陆荻,目眦尽裂的破口大骂:
“天杀的不要脸的土包子,阴险奸诈的小人,拐走人家闺女,老娘要将你告上官府!”
陆荻闻言大为惶恐,后背直冒汗。同时一丝怒意涌上心头,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没心没肺之极。
“给我把他们都抓回去!”王氏接着怒喊道。
一个青年伸手向赵云溪抓去,陆荻闪身跳了过来,一掌削向青年胳膊。
那青年感觉到一股大力碰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接着整个臂膀都发麻了。
青年抱着胳膊震惊的看向陆荻。
陆荻震开青年,转眼看到另外一个青年的肩膀朝自己快速撞来,同时又有两个青年出现在赵云溪身边伸手向她抓去。
赵云溪此刻捂着脸只是哭泣,也顾不上躲闪了。
陆荻对这些人早已厌恶许久,看青年撞了过来,毫不客气的一肩撞了回去,那青年反而倒飞出一丈多远。
“啊!”的一声,青年一声惨叫,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了起来。
陆荻紧跟着一步来到赵云溪身边,抬脚连踢,只听到“咔,咔”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原来陆荻的这两脚分别踢在了两个青年的膝关节处,用上了五分的力道,那两个青年的膝关节立刻断裂,翻身躺在地上杀猪一般的大叫。
此时旁边又有五六人一起对陆荻发起了围攻。
陆荻火力全开,拳拳到肉,片刻功夫,这几个人不是抱着腿,就是抱着胳膊的躺在地上惨叫起来。
由于陆荻身手太过干脆利落,众人看的傻了,好半天才发出阵阵惊呼。
眼前的少年,身量还没长成,挎着长弓,背着箭袋,腰悬破旧短剑,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乡间猎户。
但一出手,却能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众少年纷纷露出惊羡之色,慢慢的围了过来,浑然忘了这是在雪山派的擂台旁边,正等着考核比试。
“你,你,你,你这个乡下野猴子,你无法无天了吗?”王氏被陆荻的手段震惊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胡言乱语了起来。
陆荻收拾完这些探子,冷冷的环视了下周围,就向赵云溪走去,拉开她捂着左脸的手,看了看,五个指印赫然印在了脸上。
“没事了,师姐!”
赵云溪抬头发现是陆荻,嘴一撇,捂着脸蹲下来大哭起来。
又有几个想要跃跃欲试的年轻人,被陆荻的眼神所慑,悄悄的往后退到了人群中间。
“嗖!嗖!嗖!”
一个身影从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轻轻巧巧的落在了陆荻前面,陆荻定睛一看,是一位五十多岁,中等身材,面容消瘦干练的老人,正是刚才台上的那位老者谭越。
谭越落地后,先看向地面的几个人,皱眉说道:
“哪里来的狂徒,竟然在我雪山派动手动脚,来人,都给我拿下去,严加拷问!”
谭越说完之后,看向陆荻,微笑说道:“恕谭某人眼拙,不知道这位少侠尊姓大名!”
陆荻微笑点头致意,说道:
“不敢,晚辈陆荻,刚才多有冒犯,情非得已,还请师傅见谅!”
“哪里哪里,少侠武艺高强,气度不凡,今日见到,实感荣幸。“谭越说着向陆荻抱了抱拳,又接着说道:
“不想门派中居然混入奸细,对少侠多有骚扰,还请见谅。”
陆荻没想到这个谭越对自己这么客气,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抱拳回礼道:
“谭长老客气了,是在下鲁莽了!”
“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说来说去的,没把老娘放在眼里吗?”一个妇人尖锐的声音大嚷道。
陆荻和谭越回过头来,均都皱眉,陆荻更是有意无意的退后了几步。
“这是我女儿,我今天要把她带走,你们谁也别想拦我!”王氏说着走了上来,那语气霸道至极,充满了毋庸置疑的意味。
谭越一伸手,拦住王氏,有些严肃的说道:
“这位夫人,如果是你的家事我们根本管不着,但这里是我雪山派的地盘,我们有义务保护来这的弟子。另外,我不得不劝告夫人一句,在众人面前揭露自家闺女的私事,实在是愚蠢至极!”
王氏听了如梦初醒,目光闪烁,似有大悔之意,结结巴巴的说道:
“哼,你说的倒好,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带走我女儿。”
此时,七八个雪山派的青衣弟子小跑了过来,准备收拾地上躺着哀嚎的几个人。
突然,刺斜里闪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