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日上三竿,把将凡从睡梦中渐渐唤醒。
待狠狠揉搓了几下满是绒毛的脸部后,将凡逐渐清醒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猴王不知何时早已将床被收拾好,出去了。
而在自己床头,则是整齐叠着一袭道袍衣裳,与猴王所穿的样式无异。
“为我准备的么。”
将凡把道袍打开,大小正好符合自己足足有三米多的身高,他也没见外,直接将其套在身上,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待步入旁殿后,清风、明月、猴王、颖空四人正围坐在一张餐桌前,吃着午饭。
在看到将凡进来后,猴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可在清风明月眼中却有些幽怨。
眼见此景,将凡心知这是猴王让二童为自己赶制的道袍,于是施礼道:“多谢二位道友相赠。”
这二位道童虽然看起来年纪尚小,但将凡即便把前世年龄加起来都不如人家年老,施个礼,倒也不吃亏。
有猴王这个师叔盯着,二童也不敢表露太多不满,因此也老老实实回了个礼。
待饭毕,颖空也没对将凡吩咐什么,就起身站起,看这样子,应该是回到自己的舍屋当中去了。
将凡自然不会去阻拦,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空落落的。在这里等镇元子归来倒没什么,毕竟好吃好喝供着,可这些时间,终究是有些浪费掉了。
而看颖空的样子,除了正在创法的大品天仙决外,也没有提前教给自己其他法术的意思。
天罡三十六变,地煞七十二变,三百六十道傍门,筋斗云,统统都没有。
将凡也不知这是否是由于正在考验自己的原因,就像是原著中猴王在三星洞中那兢兢业业的七年打杂生涯一样,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不过好在有先前教导猴王仙缘可求,仙缘难求的经历后,将凡的心思也逐渐沉淀下来,暗自劝告自己不急这一时,只需养神静气,耐心等待即可。
毕竟缘之一字,在于等字。
不能强求。
猴王仔细监督着二童,教他们将餐桌打扫干净,并把例常清扫观宇的活计吩咐下去。待二童苦着脸离开后,猴王对将凡问道:“看这样子,义兄一日不归,仙师就一日不走,你们二人只得留在这里。将军你可有打算?要不与大王我一起研读经文?”
“嗯......”将凡仔细思索了一番,心中有些意动,可最终还是摇头道:“大王的功课,例行去做即可。我就不耽搁大王的修行了。”
猴王顿时疑惑道:“那你要做什么?”
将凡回头,遥遥望向大殿后方。
人参果园。
“大王需修行,我亦如此。”
待与猴王告辞后,将凡同样起身站起,先是穿过了道房,在那里,金击子已经被二童重新挂好。
花园中,百芳争艳,将凡略微欣赏了一番,让自己心思逐渐宁静下来,随后走进菜园之中。
此时,清风正拿着花洒,照顾菜苗,当他看见将凡后,立马就想到了门后的人参果园,不禁将花洒抱紧,仰着头,紧张兮兮道:“你要做什么?”
清风的身型,在将凡三米多的高大身姿前,仿佛就如同一个小鸡仔一般弱小。
将凡笑着宽慰道:“贫道得有福缘,来贵观做客,又偶见此等神树。昨日观之不尽,今日复而赏之。”
清风探头探脑的瞅了瞅将凡身后,没有发现猴王的身影,心知这一次是他独自一人前来,因此挥手喊道:“赏什么赏?此地乃我五庄观重地,岂能让你一个外人随意进入。出去出去!”
眼见如此,将凡倒也没打算就去找猴王帮忙,心里也没生出多少恼意,而是继续微微笑道:“贫道身微体弱,伤神树不得。衣袍内没藏什么器物,打果子不得。为何不能赏?且神树扎根土壤,满是青郁,尽显奇观。如此美景,若只是教神树孤身处之,不外示他人,你又可知神树是悲是喜?需知,万物有灵,神树岂能无灵?”
“谬论!谬论!”清风一扬花洒,驱赶着将凡:“神树纵使有灵,但亦是我仙家之物,乃我五庄观所有!此处更是重地,师父不准,我这做弟子的岂能越礼!且退一步说,即便神树灵存,但你又怎知树灵做如此想法?怎知他是愿示以他人,还是愿独留长青!”
将凡侧身避开洒水,仍旧微微笑道:“神树若只愿独留长青,那为何又在贫道昨日观时,不掉落枝叶,不褪做枯黄,反是以美景示之?”
“园内若是重地,又为何装有门扇,供人出入?为何在我等莅临此处时,门扇未消?反是依旧示以呈现?”
“需知,万物有灵,一草一木,皆是缘。”
“如此,便是贫道的缘了。”
“歪门邪说,颠倒黑白!你......你......!”清风破口怒斥,面色涨红!
可随即他眼珠一转,想到在门后听到的将凡对猴王劝解的言论,于是巧妙挪用道:“即便是缘,可若你推门而入,岂不是强求?如此得来,岂能是正道?若你所说无误,这门不应该是自推开来,迎你入内?”
在清风身后,扇门依旧紧闭着,没有打开的迹象,清风自认解去了他的邪语,顿时得意洋洋的看着将凡。
然而将凡却依旧风淡云轻道:“道友所言,非是正解。需知万物有灵,万物皆缘。扇门是缘,我亦是缘。两缘相会,或门开,我入;或门闭,而我则得万劫不复。”
“但在昨日,门已开,我已入,神树长青,示以我观。既如此,此道早已明了,乃是正道!非是邪道!”
“你!你!”清风一时被将凡的言论搞得七荤八素,小脑袋瓜里都是什么正道邪道之类的言论,在愤愤想了一阵后,最终抬头道:“但今时不同往日,昨日之缘,又岂能与今日之缘相提并论?!你又怎知门会再开,长青依存?!”
将凡摇头笑道:“此亦非正解。若道友此言有理,又何得布教施法传天下?岂能存得文字流传,衣袍尚在?”
“而道友你,又何必拜大仙为师呢?”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啊。”
“大仙的昨日之道,在今日,你又怎知会是正道,而非邪道呢?”
听闻此言,清风目瞪口呆,花洒落地。
“好一个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