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青岚阁,华展笙头疾复发,痛不欲生,打砸了密室内所有能砸的东西,整个人都失控了,扶尤无奈只能将他捆住,怕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疼痛充斥着他浑身的神经,他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她那日蒙上自己的眼睛的样子,仿佛这样才能慰藉他快要四分五裂的脑袋。他看着那片玫瑰,浑身颤抖,口中充满了血腥味。若是她在,会不会这头疾就会减轻一些。她眼中的焦急就是良药。
“谷主,谷主。。。”扶尤扶着奄奄一息的华展笙,心中害怕极了,这两次发头疾远比之前严重许多,这些年不仅没有压制住头疾的发作,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他用眼神示意他解开绳子。扶尤连忙手忙脚乱的解开他的双手,他坐在石阶之上,看着满地的狼藉,一颗汗珠滴进他的眼睛里,他也只是眨了下眼睛,并未擦拭。脸色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嘴唇被咬破,还残留着血迹。
“谷主,为何头疾频发了,而且比之前更加严重。”扶尤说中心中的担忧。
“可有靖柔的消息?”他揉揉自己的手腕。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还未有她的消息。”陆靖柔自从离开之后,就像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样。“不过追查到上官少主所救之人,乃隶属武閒,他们善于伪装成各种市井角色潜入,打探情报。袭击谷中的人也应该是他的同伙!小人派人追查了这些日发现他们和宁王府交往过甚,会不会这是宁王的一个秘密组织。”当初他还不明白为何谷主要将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喝了千功散,跟踪数日才发现这么做的必要。
“你认为一个细作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入晴冬谷?”他浑身酸痛,头就像沐浴之后轻松了许多。否极泰来,绝地逢生。
“您是说,陆姑娘。。。”扶尤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脸镇定的主人。晴冬谷自建谷以来确实也进出过一些非谷中之人,但是从未有外人侵入过,除非是里应外合。而且谷内的机关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那些人来的如此迅速,一个细作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会破解机关。最大的可能就是陆姑娘。
“不可能吧,陆姑娘自小和二谷主一起长大,而且谁都知道她心属二谷主,她怎么可能做出背叛晴冬谷之事。”撇开二谷主不说,她自幼在谷中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颇为熟悉,就像亲人一样。她为何要为武閒做事,她的消失会不会和这个组织有关系,所以他们才会一直未寻找到她的踪迹。
“爱而不得,嫉妒会让人失去理智。希望她能尽早回头是岸才是!”他在心中叹息,你用尽全力去仰望一个人,他的满眼满心却是别人,哪怕你和他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然而玩闹是一回事,喜欢又是另一回事。
“那上官少主,确实异于常人,有男子的英朗,也有女子的娴静,有情有义,实属难得!”扶尤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华展笙,而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他不明白为何谷主明明很在意,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他是在顾忌二谷主,还是在顾忌自己的头疾?
“最近,展羽那边可有消息。”他假装不经意的问华展羽的情况。
“二谷主那边还算安定,没有出什么幺蛾子。”谷外的眼线并没有传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晴冬谷虽然隐居山谷,可是外面的一举一动,他们时刻都在追踪着,晴冬谷的眼线遍布各处,这些搜集情报的人大都都是受过晴冬谷恩惠之人,晴冬谷对他们犹如再造之恩。扶尤见谷主还盯着他,满脸疑惑。
“啊,哦,上官少主她被上官镖局赶出来之后,心情一直不太好,常常饮酒麻醉自己。再加上。。。。”他不知道该说还是不是该说。
“如何?”他侧脸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
“药囊之事,可能会牵连到上官镖局!”
他沉默不语,药囊的消息是他泄露给她的那个师弟,暗中取走了。宁王善于谋划,如果武閒也是他的爪牙,那么他恐早已经知晓药囊的下落,外界早已传遍他患有癔症的消息,他为何迟迟不去取回能治他癔症的药囊,他在等待什么?
“你最近派人盯着点二谷主!”他有不好的预感。
“是。”扶尤扶起他,走向床榻,“您赶紧歇着吧,二谷主那边一有消息我会立刻禀报您的!”
将军府孙因洛在花园中等待着还未归来的大师兄,一个月后,这里即将成为她生活的另外一个地方,她的脑中总是浮现那日在上官镖局的情形,大师兄附在师妹的耳边说,他要为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她心中的难过,又有谁能知晓。一个将门之后,一个姑苏最大的商贾之家,他们还是师兄妹,一起在浮生阁学艺,这一切无疑是世人眼中最好的姻缘。可是她心中明白,她需要权利的帮扶,而他需要更多的财富来充盈军库。他们都是世俗之人,无法像小师妹一样,活得那样纯粹。可是她内心为何还是会有隐隐的难过,有一些不甘。可能商人就是贪婪的。
“师兄,你回来了!”她整了整他带给她的披风。
“有急事?”她深夜至此,一直等他归来,应该是有要事。
“我听说药囊已经到手。是真的吗?”
“嗯!”他已经将药囊交给了宁王。
“小师妹果然言出必行。”两人并肩而站。
“她受伤了!”他一直在意,他想上前去查看,她却躲避了。
“可有大碍?”这她到没有打听到。
“应该无大碍!”可是他心中的失落也一直像一个巨石一样压抑着。
“在消息未传出之前,你还可以后悔!”她转身,看着他的侧脸,他却并未看她,似乎在躲闪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了如此不经大脑,不识大体的话。
“你别说胡话了!明日就下聘了。”他的心一揪。
“好,”她欲言又止,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该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