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可笑,我究竟有什么资格去俯视这个世界呢?
明明连自己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却总是凭借着自己的这点小聪明班门弄斧,以为尝到了一点点甜头,就掌控了所有一切。
但是,我依旧要站在最顶点,俯瞰整个世界!即便途中会踏着很多很多尸体,有敌人的,也有同伴的,都没有关系!
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倒下!没错,这就是我!
人妖和杰森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来到真户吴绪的尸体前。
我默默地看着他,这个昔日在搜查官届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就这么凄惨的躺在这里。
我蹲下身子,用手轻轻脱下他的一只白色的橡胶手套戴在自己手上。
这时我看见在真户吴绪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
“原来是害怕被弄脏啊。”我默默看着他说道,即便他已经死了。
我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将那双充满暗红色血渣的涣散的眼睛闭上。
“别再看了,休息吧,你终究也只是这个世界的牺牲品呢。但是,不会让你白死的。”我轻声说道。
我看向那间门被打碎的诊所,伸了个懒腰散漫地走了进去。
不愧是喰种,受了这种程度的伤都死不了。
我不急不缓地摸了摸那张被血浸泡过的画。
那个医生躺在地上,流了一大滩血,脸色由于失血过多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屋内出奇地祥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看来,是在单方面的挨打呢。
“庆幸你是个医生吧。”我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笛口说道。
我用这里的医用品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太和,这里是XXX,带着你的人过来吧。还有,帮我把什造送到医院,谢了。”
语毕,我没有一句啰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来到他家的厨房,可真是干净呢,只有一个冰箱。
我打开冰箱一看,里面果然有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冰冻好的肉块。
“呵。”我笑了。
然后我扛着他从后窗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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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笛口带回家安置好后,换下带血的衣物又返回了现场。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原本静谧的街道上布满了黄色的封条,路口停着许多警车。
我看见太和正蹲在地上用放大镜察看地面上因打斗留下的血迹。
“这里不可以随便进入!赶快离开!”一个警察拦住了我。
“诶,自己人。”我笑着用手抚了抚警察大哥拦着我的手臂说道。
“请出示你的证件。”
呃。。。换了身衣服,忘拿了。。。
“诶,太和!我正有事找你呢!”我冲远处正在认真察看现场的太和喊道。
警察听到我喊太和的名字,愣了一下。
我瞅着这个空隙,一弯腰,像个泥鳅一样灵活地钻过封锁线跑了进去。
“太和二等,什造的情况怎么样了。”虽然知道他伤得不重,我还是急切地问道。
“什造只受了些轻伤,已经送到医院治疗了。”
闻言,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白明飞三等,刚好我也有事找你。现场的情况有些复杂,目前只有你能复述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太和推了推眼镜说道。
“不早了,这样,我请你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说。”我想了想说道。
太和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刚好到了下班时间。
“可以,不过,白明飞三等,我还是建议吃完饭再聊案子,边吃边聊这种案子会减轻食欲,对身体不好。”太和又推了推眼镜说道。
“哈哈哈,你说得对!”我客套得笑了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这时,我看到了太和身后的一辆救护车,两个医生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人被一大块白布蒙着,一只胳膊在颠簸中缓缓垂落下来。
在那只干净的充满褶皱的手上,那枚镶着钻石的戒指在四周的警车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心跳突然空了一拍,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原来,这就是失去亲人的滋味吗?
明明回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除去对那个女人的执念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无论是失去双亲的痛苦,还是无家可归的悲凉,通通都感觉不到。
而这一次,却如此刻骨铭心。
就和上次钢太郎甩开我时的感觉一样。
好难过,好痛苦,很想大闹一场!
“明飞?你。。。没事吧?”耳边传来太和的询问。
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苦笑着流出一行泪来。
我毫不在意地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冲太和客套地笑了笑。
“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走吧!去吃饭!我看你忙了一天,也饿了吧。”我带着太和来到了一家自己经常光顾的餐厅。
我们脸对脸,安静地吃着,不知从何时开始气氛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太和好像在生气,虽然他那张脸一直都是一个表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一股股寒气。
“白明飞三等,在你眼里,我是值得信任的人吗?”太和突然放下碗筷,严肃地问道。
“当然,你是我可靠的伙伴,每次我出完任务你都能随叫随到呢!帮了我大忙了!”我冲他笑了笑,没皮没脸地说道。
我们之间,就这样,隔着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壁垒。
他永远不会明白我在想着什么。
太和又推了推眼镜,他抬起头来与我对视。
“那我问你,今天白天你和喰种交手之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那两个喰种走后,我想追踪他们,但是距离太近我就会被察觉,我不是对手,结果跟丢了,于是我就回来找你了。”我不带丁点儿犹豫地说道。
理由我早就想好了,就知道你会问。
“你离开之后,笛口被人带走了。”
“什么,那之后又有喰种去把笛口救走了?那这么说,笛口很可能还活着。啊,忙了半天到头来一个喰种都没抓到啊。”我一脸遗憾地说道。
“嗯,我一向看好你的,但是这次我们损失了一名优秀的上等搜查官,结果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非常不划算,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果然,太和还是太和,永远都在计算着每一件事的得与失。
我无法信任他,正如他无法信任我。
“嗯,受教了。时候不早了,我撤了,太和,你也回去早点儿休息吧。”
和太和告别之后,我回到家中。
我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翻看着有关前一段时间的一份意外事件的新闻资料,第一页上标题内容是“钢筋坠落,医生擅自移植器官,挽救生命,是否属于渎职行为?”
我瞥了一眼躺在床上输着液的笛口,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再过多久才能醒。
“你可不能死啊,还有好多事情要请教你呢。”
我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