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南齐玉和南齐姜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然后将兵权暂时交给守亭,二人骑马就往宫内跑去。
守亭虽然冷血惯了,但是他从来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看到南池的百姓这么蠢,他还是忍不住想多说两句。
“你们说我们是大盛的军队,那你们有没有看清我们身上的衣着,狼头银甲,这是南池的天狼军独有,真是愚不可及。”
百姓们禁声,只有不时传出的孩童的啜泣声。方才抬头看的女子突然站起身来,“我认得,他们就是天狼军,我爹就曾是他们的一个!”
有了一个人应和,就有更多的人站出来说话,“是啊,他们不像是大盛的人,不然怎么会不杀我们呢。”
守亭抬头看了一眼第一个说话的年轻女子,是个勇敢的姑娘。
胡姬从守亭身后走了出来,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们女子某些时候比你们男人强多了。”眼神一撇,就落在了方才站起来理直气壮反驳的男子身上。
守亭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眼神冷冷的扫过那个男子,走到他跟前,“你,起来。”
男子看到面前地上覆下的黑影,抖抖索索的站了起来。
“告诉我,从哪儿听说的南池王子叛国?”
男子脸色大变,腿一软又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哭:“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胡说的,胡说的。”
胡姬走过去,矮下身子伸手托起男子的下巴,妖媚的口气轻吐,“哟哟哟,戏演的不错嘛,一个大男人的,说哭就能哭出来。”
“啪”的一声脆响,惊得众人齐齐抬头看过来,胡姬站起身来,“那就哭个够吧。”
走到守亭面前的胡姬抬着手给守亭看,“臭男人脸皮真厚,打的奴家手都疼了,守亭哥哥快给人家看看。”
守亭眼色一冷,一把就打掉了胡姬的手,将人推到了一边,随之而出,一剑就刺穿了胡姬背后的男子。
胡姬这才回神,转身一看,那个被她打了一把掌的男子拿着一把短刃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已经咽了气。
“胆子不小啊,敢偷袭老娘!”说着还在尸体上补了两脚。
“大家看到了吧,这是藏匿在你们其中的叛徒,意在挑拨你们对我们产生怀疑,你们都是普通百姓,不必参与国家的争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勿要平白失了性命。”
守亭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也这么大义凌然。
忽的,一声号角声自远处传来,鼓声雷雷,这是进攻的号角。
大盛,攻来了。
“所有人全部进入王宫,关闭宫门。”随着守亭的一声令下,所有的百姓立马就跑回了皇宫,三千天狼军也进驻王宫,城门下,城楼上,全部各就其位蓄势待发。
南齐姜和南齐玉一跑到王殿前,立即弃马进了殿内,殿内没有点灯,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床上躺了个人,南齐姜防备,南齐玉拿出火折子点了灯,殿中大亮,二人这才往床上看去,只见南瑾天平平整整的躺在那里,面色煞白,一动不动。
“父王!”
摸到南瑾天手的南齐玉被那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他以为外头的人是胡说的,他的父王身体那么康健,怎么会死,可现在看着眼前不说不笑的人,眼泪就不争气的淌了满脸。
南齐姜双眼无神的站在一边,听着南齐玉在哭,心里也止不住的难受,上次他来的时候父王还在睡着,这次再见怎么就......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定然是白璋!是你们白家人!”南齐姜揪住南齐玉的衣领,南齐玉被他揪的左摇右晃的都没有推开他,只是连哭的力气都好像没了,猛地口一张,吐出一口鲜血来。
“南齐玉!”南齐姜看着眼神迷离的南齐玉,“你不准死,你还要为父王报仇呢,给我站起来!”
南齐玉嘴角带血,拉住南齐姜的手,“报仇......交给你了,我.....我有罪啊!”
外面的号角声和战鼓声,以及跑进来的守亭,“公子怎么了!”
南齐姜把南齐玉交给守亭,“气急攻心,你好好照顾他,我去外面看看。”
大敌当前,容不得南齐姜像南齐玉那般说晕就晕撒手不管。
章乾命人在盛阳城外击了半天的鼓,敲鼓的士兵都换了三轮了,也不见南池的人出来迎战。章乾也不说让直接攻城,就这么在城外不停的击鼓。
作为行军总司的白宏业其实才是这次调兵遣将的最高领导人,他早就想着带着人进去,且不说要救要攻,总得先把兵带进去才行啊,可是章乾和徐阜阳两个人不发号施令,下边的人就不听他的,刚开始他还试图说服这两个人带兵进城,徐阜阳来了句:“有埋伏咋办!”
章乾还算温和,只是笑着跟白宏业说:“先让我老乾击两天鼓,把他们南池人都下破了胆,到时候......嘿嘿嘿!”
白宏业也跟着假笑,来之前不是说好了,你们是来攻城的吗,怎么,这还想着守株待兔不成。
罢了,反正他一个文官在战场上也管不了武将,随他们折腾吧,反正到了这里,他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白宏业站在千军万马之外,笑着看不远处的盛阳城二字,很快,就要结束了。
刘兰昭坐在乾元殿下首,看着东方昊拿来的消息,捏着纸的双手慢慢握紧。
“查清楚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东方昊摇摇头,“没有,他们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分几批进入了朝阳城,我们虽然早有防备,但是他们好像会飞。”
“会飞?”
“是,他们个个都生了翅膀,飞进了城里,见人就杀,已经在城里制造了不小的恐慌,我们已经做了部署,空中也不放过,应该暂时不会再有人飞进来,但是已经在城内的,还需加大兵力搜查。”
“好,辛苦东方将军了。”
东方昊起身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我是个粗人,有话就直说了。陛下告诉我,是你极力要求将我留下守城,敢问皇夫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日这事?”
刘兰昭一愣,站起身来,“东方将军不必怀疑我,我即为皇夫,自当于陛下夫妻一体,同心合力共保大盛天下。至于我为何提前知道,是因为有人给我送了信,告诉我宫弱,保命。我说的句句属实,希望将军看在大敌当前的份上,且先御敌。”
东方昊厚厚的手掌拍在刘兰昭的肩膀上,“陛下信你,我便信你!”
看着东方昊慢慢走出大殿的身影,刘兰昭记起的他收到纸条的那天。他并不知道纸条是出自何人之手,自己眼生,写的也极其简单,并不是他熟悉的人送来的。
刚开始看到纸上的四个字,“宫弱,保命”,他并没有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直到文重在早朝上下了三道诏令,调走了离皇城最近的两支军队,征西军和骁骑营,他才明白了所谓的宫弱是什么意思,至于保命,送信之人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他能够保护好自己。
他不知道这四个字有什么内涵,现在天下平定,除了南池可能有动乱,但也已经派人去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送信的人在混淆他的视听,想通过他来减少大军的抽调。但哪一种,都不是刘兰昭一时可以猜透的。所以他还是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果断的让文重留下东方昊。
时至今日,他明白了那送信之人是好心之举。会是谁呢?
朝阳城的形势不容乐观,尽管留下了一个东方昊和定西军,可那些混入朝阳城乔装成百姓的贼子却是不好处理,可惜文重不在,不然她一定可以号召百姓互相检举,百姓信服她这个天选的女帝,却不一定相信他这个二娶的皇夫。
朝阳城内的一处小黑屋内,几个百姓打扮的人围坐一堆,悄悄地讨论着什么,“信送出去了吗?”
“还没有,守城的大盛人太严密了,只许进不许出。”
“再想想别的办法,把消息送出去,主人那里不知城内的守卫情况,不会动手的。”
其余几个人跟着点头,一声窗户响惊动了屋里的人,最先说话的那个示意大家禁声,抽出身上的刀往窗边走去。
“小六子你跑什么,把我刚绞好的玉米都撞洒了。走走走,跟我找你娘去。”
窗外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半大小子从街角拐过去。
“要不要去杀了他!”
领头人看了一眼外头,“那孩子是附近的,出了事官兵就会查到这儿,先跟着,离远点找个机会下手,做的干净点。”
那人得了命令,藏了把短刀在腰里,就推门出去了。
小六子被张婶子一路拖着,小六子想跑,奈何张婶子抓的太牢脱不开手,正想着说什么,就听张婶子道:“别回头,赶紧跑,越远越好。”
小六子一听,看了张婶子一眼,撒丫子就往人多处钻去。
张婶子看着一瞬间就跑的没影的小六子,扔了怀里的簸箕,转了个方向继续走,越走越快,因为她听见了背后跟来的脚步声,眼睛闭了又睁,就转过头去。
“张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