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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代戳脚武术大师刘观澜中2

茫茫人生多坎坷,悲欢离合事多磨。风光一路来,必有沧桑隐。

刘观澜与大内高手的多次较量都已胜利而告终,从而名声大振,稳住了在京城的根基。

咸丰七年(1857年)春天刘观澜的武馆日上中天。北京西直门外开办了鸿武拳馆,由于丙坤号广臣掌馆。涿州开办了同合拳馆,由董乐生号小乐掌馆。

全国各地慕名拜师者络绎不绝。刘观澜在京城开办的福源镖局的生意更是红红火火。由北京到奉天(沈阳)到哈尔滨这条线上的生意非福源镖局莫属。这一带的路上由于路途遥远,镖局在路上设立了许多自己的驿站,既保证人员的充足又更大限度的保证了压镖的安全。

一路之上无论黑道白道还是绿林中人,刘观澜的大名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时候刘观澜的字号可谓是享誉江湖。

福源镖局由于业务繁多,一路之上设立的驿站,大一点的有在奉天(沈阳)城西开设的一家(驿站)惠友拳馆。在哈尔滨东郊开设的(驿站)桐城拳馆。

惠友拳馆,由柳海龙,柳海英兄妹掌馆。桐城拳馆由郭子华,郭子州兄弟掌馆。这些拳馆人员都不太多。

惠友拳馆距离奉天(沈阳)的城关屯大概有六七里路,柳海龙兄妹是本地柳条屯人,又叫柳家屯子。距离拳馆二十多里,有一座山叫柳条沟,翻过这座山就是柳条屯。

郭子华郭子州兄弟也是哈尔滨当地八里屯人,距离哈尔滨市有七八里路。这些地方后来成了刘观澜避难的宝地。

1859年(咸丰九年)。俗话说人怕出名树怕壮,正在刘观澜春风得意之时,大难已悄悄的降到了头上。

这一天刘观澜正在院中习武。忽然有弟子来报:

通州知府董文卿昨晚已被秘密押走,听说将要贬到迪化(现在的乌鲁木齐)。

刘观澜大吃一惊,赶紧派人核对,确有其事。刘观澜自知将有大祸临头,武馆中人聚在一起商议应对之策。

时间将至中午,朝中有旨传到武馆。大意是:

刘观澜武馆人员不得随便外出走动……。并逐步消减武馆人员,不得另行招募………。

刘观澜领旨,一边准备裁员,一边派人进京打探。大概原因是:

朝中得知刘观澜在通州招募了大批弟子,其中不乏有许多义和团成员,加上大内对刘观澜的谗言,皇帝恐他有造反之意,于是先贬掉董文卿,去了迪化,然后再卡住刘观澜。

现在的乌鲁木齐一带,流行的戳脚拳最早一支便是董文卿被贬以后传过去的。董文卿为戳脚拳的传播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刘观澜心中明白这事并未完结,所以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一天夜里,京城急匆匆有人来到刘观澜家中,听老人们讲这个消息就是慈禧的保镖柯金摩派人送来的。

来人告知刘观澜要尽快逃离通州。朝中有信儿,刘观澜有通匪嫌疑,正在准备捕杀刘观澜,希望尽快离开通州。

刘观澜不敢怠慢,连夜整理行装,带上几个朋友和弟子,其中有魏昌义、柳海龙、唐有义、郭子华、于丙坤、董乐生等人一起连夜上路赶奔东北奉天(沈阳)。从此隐姓埋名,到了奉天(沈阳)化名柳海涛与柳海龙是亲兄弟。

刘观澜一行几人,风餐露宿来到了奉天城西的惠友拳馆,已经是晚上的后半夜了。拳馆门前冷冷清清,门上的大红灯笼没有了,门匾也不知了去向,一副萧条败落的场景。

这出乎了大伙的预料。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一位老人战战兢兢开了门,这位老人叫于莫仁号脏人是拳馆的伙夫。

柳海龙几步向前抓住老人的手问道:

“于哥这是怎么了?“

只见于莫仁瞪着一双昏花的眼睛看了好一阵儿……突然抓住柳海龙放声大哭,原来柳海龙随镖去了北京以后,这里就飞来了横祸。

奉天城中有一大合拳社,送来一张帖子。要拳馆主持过去,说是有个拳友会,具体说不上来。

柳海英觉得事情不大,没等哥哥回来就带了小五子去了,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

大伙着急,第二天正在准备去大合拳社,这时小五子回来了。不但遍体鳞伤,还断了一条胳膊。

大伙一气之下去了大合拳社理论,没想到被一群日本武士和中国人痛打了一顿。为首的就是那个地痞独一刀,这还不算,前天晚上又有多人来到武馆连打带砸,大家都不敢在这里睡了,只留下我自己。

于莫仁喘了口气说:

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着急的是海英至今下落不明,今天你们敲门我还以为是独一刀来了,吓得没敢开门。“

柳海龙听完,气得把喝水的碗摔得粉碎,蹦起来要去大合拳社,被大伙强行压住。刘观澜按下柳海龙,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真是祸不单行呀!古人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此事非小,只有等到天亮查清事实再做决定。

杜显龙号友道,上中等的身材,吊弓腰一张大长脸,长胳膊长腿柳肩膀,爱穿一件白色的马褂,半夜里看到他,不用打扮,活生生一个白无常。

据说是河南人,曾在少林寺练过武,后来拜山西太原戴奎生号宣年为师学习心意拳。两年后由于吃喝嫖赌被老师赶出师门,回到河南又拜安阳的花刀侠赵士弟号源德为师学习刀法。练成了一手绝活——飞刀。后因赌博不改,动刀出了人命,不但被逐出师门。因人命在身,不得不逃到关外,流落到了奉天。

来到奉天举目无亲,古语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赌场妓院还是他的沃土。如同苍蝇离不开粪堆,于是和当地的混混们打成了一片,后来用飞刀火拼了这里的头目。在奉天街面上成了一条不折不扣的地头蛇,因为姓杜同独,由于刀法好,开始人们喊他独一刀。后来由于他心狠手辣不走正路。大伙儿又改称他毒一刀。

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已经是垂涎已久。奉天便被选为了他们图谋侵略中国的大本营。

日本帝国主义机关算尽,认为征服中国不但要推翻现任政府,而且首先要从心理和意志上征服国民开始。

于是在奉天开办了大合拳社,弘扬日本武士道精神,打压中国的强势人群,以此彰显大和民族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中国的镖局和拳馆就成了他们打击的目标。

大合拳社四处招募“人材”,奉天城中游手好闲,为利是从,不务正业的地痞小人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走狗汉奸。独一刀必定是他们的首选,这才叫王八瞅绿豆,对上了眼;苍蝇找到了粪堆,称是沃土。这其实也叫做“天作之合”,有了日本主子做后盾,独一刀更是骄横跋扈,变本加厉的为非作歹,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毒一刀。

柳海英,柳海龙的亲妹妹。父亲柳金耙号耙子,平时屯里人喊他老耙子,柳条屯的猎户。柳海英自幼丧母,跟随父亲哥哥打猎为生。

柳海英皮肤粉白、高高的鼻梁、浓眉毛、水灵灵一双大眼、苗条的身材、人见人爱,尤其是生了一头黄色的头发格外显眼,村里人送他外号赛西施(大脚英)(黄毛英)。后来哥哥进山打猎,不小心把脚扭伤,又赶上大雪封山,好不容易爬到路边儿,遇上刘观澜运镖的车队,这才保住了性命。由于这里山路险峻,路途遥远,人烟稀少,刘观澜等人商议在此设立自己的驿站,也就是现在的惠友拳馆。由柳海龙、柳海英兄妹掌馆。

自从海英进了拳馆,无意间被出来闲逛的毒一刀发现。贼心不改的毒一刀见到如花似玉的海英两腿发软、嘴流口水、像是恶猫闻到了鱼腥。多次有事没事来到拳馆,没缝下蛆的找茬子,由于拳馆人多没敢轻举妄动。

大合拳社,掌门人山本正雄。五短身材,连鬓胡子,浓眉大眼,鼻子下面留一小撮日本胡。日本武士,日本新野县,长岗市人。此人武功高强,为人正直,日本武士刀法所向披靡,但是拳馆之事不大过问,都是由手下田野一郎掌管。

田野一郎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见到美貌女子大腿就抽筋,曾多次被山本正雄训斥。但由于日本政府在幕后的操纵,山本正雄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酿成了田野一郎与毒一刀的“完美”结合。

田野一郎,中等身材,鼻子下面一簇日本胡,塌鼻梁三角眼,天生的弓肩膀。

日本武士,日本北海道山合县人。人们背地里喊他野狼,大合拳社里被他抢来糟蹋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

田野一郎不知从什么地方也知道了海英的美色,多次追问毒一刀是否能弄到手。

毒一刀心里好不是滋味,因为海英是自己梦中的情人,已经是垂涎已久。但是这个心狠手辣,唯利是图的小人,为了讨好主子,溜须拍马,还是趁柳海龙不在之时,设了圈套把海英骗进了大和拳社。

小五子原名于印同号于木(榆木)。河北保定留史镇人,父母双亡,在家排行老五,上面是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唯一个疼他的姐姐,早早就出嫁了。受尽虐待的小五子九岁跟随刘观澜,还有一段曲折的小故事。

那还是1851年的冬天,天气格外寒冷。刘观澜回家探亲途径蠡县留史村,因为大雪封路,马车晃晃荡荡走的相当缓慢。

刘观澜与师兄李德生蜷缩在马车上。马车的棚子是用简单的草席做成,后面虽然掉了一块布帘,但是温度和外面没什么两样。透过布帘的缝隙,李德生看到路旁雪地上像是有一个人蜷缩在路边。

“老观”,你看路边是不是个人?李德生问,刘观澜伸长脖子看了一下:“恩,像是,像个孩子”。

“赶紧去看看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人的”,师兄李德生说。

刘观澜跳下马车来到路旁那个人身边,用手拨开雪。原来是一个将要冻死的孩子。

刘观澜二话没说,立刻把孩子抱上了马车。原来这么冷的雪天,孩子还穿着单衣,单裤。手脚冻得乌黑发紫。孩子虽然没断气,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刘观澜赶紧脱下棉袄给孩子裹在身上。李德生用麻袋把孩子装了起来,只露出个头。刘观澜告诉车把式,快点吧,离家很近了,不然我们也会冻死的。

啪、啪、马鞭声在纷飞的大雪天格外清脆。马车加快了速度,很快到了赵锻庄村。

在火炉子旁小五子终于活过来了,浓眉大眼瘦骨嶙峋。白白的脸赃兮兮的带着伤痕,刘观澜给他洗了脸。刘观澜的老母亲端上姜汤趁热喝了两碗,喝得小五子大汗淋漓,这才从阎王爷哪里回到了阳间。但是小五子不爱说话还总是爱蹲到墙角处一言不发……。

第二天才知道他叫小五子,家住留史村,跟随哥嫂一起过。那天是因为自己偷吃了半个窝头,被嫂子一顿毒打赶出了家门,因为大雪天太冷自己就蹲到路边睡着了……。

刘观澜运镖急切,回家的隔一日就准备回京。这个时候小五子已经穿上了刘观澜母亲赶做的新棉衣、棉鞋,还有一副两个指头的棉手套,系了一根花绳子挂到了脖子上。

大家一说要送他回家,小五子又躲到了墙角一声不吭了。李德生回京心切,四个人一起上车先送孩子回家。

雪停了但天气更加寒冷,一路上冷风像刀割一样,小五子躲在车棚中间,刘观澜的母亲又赶了好一程,给小五子送来一条围巾裹住了脸。路上好不容易小五子才告诉了刘观澜,他的家住哪里。

高高的门楼,黑漆的大门,不像是穷人家庭。李德生下车敲门,好久才有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谁呀?这是。敲?敲?敲?……。“

咣当!大门开了。李德生一手拉着孩子向前走了一步问:

“这是你家的孩子吗?

”不认识!你们走错门了吧!”女人沉着脸说。

李德生低头问小五子:

“这是不是你的家?“

小五子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这时从门里又出来一个男人:

“这是我的五弟,家里来吧”。

李德生刘观澜拉着小五子走进了院子。

原来这是小五子的二哥,刚才开门的是小五子的大嫂。小五子的二哥带着李德生刘观澜进了里屋。

这时就听院子里大喊:

”谁叫你回来的?我还没给你完呢!“

“嗯?哪里来的新衣服?偷来的吧?你再给我添乱,我……。”

就听外面的小五子:

“啊!“的一声惨叫,没有了声音。

刘观澜赶紧出门观看。小五子已经蹲到了墙角里,嘴角上流着血。他的大嫂又捡起了一根棍子冲向了小五子。

刘观澜情急之下,伸出了右脚绊了他大嫂一下。这下可好,只听:

“哎呀!咕咚!啪吃……。“

他的大嫂一个狗吃屎栽出去了好远,棍子飞到了墙根,鼻子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眼角上起了个包、淌着血……。女人挣扎着滩坐在地上,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盯着刘观澜。

突然,放声大哭,这可是油、盐、酱、醋、茶和在一起从她的大脸上流了下来。这一哭,不但招来了邻居趴在大门口观看,而且小五子的两个哥哥和嫂子也都从屋里出来了。只见他的大嫂抹了一把眼泪指着刘观澜大骂:

“……快来人呀…他打我……。“

这时李德生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小五子的三个哥哥不问青红皂白,冲上来就对刘观澜下了手。刘观澜是吃素的吗!这三个人那里经打,三拳两脚被刘观澜打趴在了地上。

这时李德生跑了过来,他知道自己惹了祸,拉起刘观澜往外就跑,赶车的都不知道怎么了,鞭子一扬,催马就跑。可是跑了一段路,两个人同时大喊:

“停车!停车!赶紧回去”。

赶车的也糊涂了,没等马车回过头来,两个人已经跳了下去,直奔小五子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小五子的惨叫声。两个人冲进了大门,一群人围在院子里正在殴打趴在地上的小五子。原来他们真的把气都撒到了小五子身上。

突然有人进门,院里的人同时看到是刚才那两个人又回来了。只听他的大嫂:

”嗷!“的叫了一声,就没有了踪影。其它的人也四散奔逃。

刘观澜也不追赶,背起小五子就走,李德生在后面断后。上了马车直奔京城。

小五子就是这样跟随刘观澜走上江湖的。多年以后小五子回到老家留史开了自己的拳馆,成为了享誉一方的戳脚武术大师。再也没人敢小瞧他的存在了。

进京后小五子跟随刘观澜去了通州,成了大家的开心果,懂知识的教他写字,懂武术的教他习武,小五子天资聪明,无论文武,一点就通。1857年,十五岁的小五子已经能跟随镖车往返哈尔滨奉天北京了。

于印同(小五子)的人生路上也是荆棘丛生,小时候被哥嫂孽待。后来跟随刘观澜去了关东又被日本人抓去修筑工事,经历了地狱般的生活,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才让他从地狱中死里逃生。

作者:凡进18031276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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