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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偶就是个穷屌丝

“唉,手里又没有多少钱了!得出去找份新的工作,不然都没饭吃了!”

徐白无奈地叹了叹气,靠在椅背上,四肢摊开,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从一个不知名的大学毕业好几年了,工作也换了好几份,仍是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想想都心塞。

“干啥啥不顺心,哥们儿怎么都这么衰啊!”徐白长嚎了一声,对着空气狠狠地打了几拳。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隔壁传来咚咚的捶墙声,一个婆娘扯着80分贝的高音吼道。

徐白缩了缩脑袋,他可是被这隔壁的婆娘给折磨怕了,赶紧闭住了嘴巴。

“麻蛋,咋不吼死你丫的!天天夜里和板砖男发骚,叫的那么大声,还好意说别人!”

他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句,但却不敢出声反击。要知道这个婆娘可是这片出租屋方圆一里范围的无敌吵架王,曾因一件小事骂得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躲在屋中三天三夜不敢出门!骂起人来,一张利嘴两片薄唇上下翻动,如同一挺重型机枪四处扫射,有谁抵挡得住啊!

徐白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站起身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个后仰躺倒在床上。这几年来,他心中都有一个写作的梦想,为此都换了几份工作,就是想有充足的时间来创作。曾几何时,做梦都梦见自己因此出人头地,房子车子票子美女唰唰的往怀里扑来!可惜梦终归是梦,醒来还是一场空,心里的失落反而更甚以往!

“算了,不写了!脑袋里都成了浆糊,再怎么想都没有好的创意!睡觉得了!”

他拍了拍额头,扯过被子就想睡觉。

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手机向外走去。

徐白现在所租住的地方位于南州的一个开发区,到处都是工厂,全国各地的打工者走走来来,人口自然就很密集。时值盛夏,天气炎热,人心浮躁,难以入睡,一些夜猫子便喊上几个玩的好的出来吃夜宵。

他的出租房楼底下便是美食一条街,现在已是晚上十二点了,街边仍是人潮涌动,甭管是帅哥靓女还是丑男胖妹歪瓜裂枣之类的都出来了,趁着夜色的掩护,释放着青春的躁动。这不,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不远处三个“型”男围着小桌子大口撸着烧烤串,大口喝着冰镇的啤酒,脸腮边油光闪闪,四处张望的眼睛被闪烁的霓虹灯映射的贼亮贼亮的,配着嘿嘿的笑声,鬼都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了!

徐白咽了口吐沫,揉了揉瘪瘪的肚皮,他也想坐下来大吃一顿,但是悄悄摸了摸钱包,只能硬生生地忍住了。

“唉,囊中羞涩,吃不起啊!”他苦笑了一声,拖着两条麻杆腿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看着周围的小年轻谈笑风生,筷舞肺扬,活力十足!再看看自己,黑黑的眼圈,白白的皮肤,哦错了,应该称之为苍白的脸皮,活生生的昼伏夜出三餐不定营养不良的颓废男。

人说三十而立,可看看他,快三十了,别说立了,没倒下就算不错了,真真一枚穷屌丝!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被他的梦想给吓走了,工作中又不善于察言观色拍马屁,几个上司被他的爱好给弄得毫无脾气,最后挥挥手说你还是走吧!

回首这些年的经历,他都有些恍惚了!到底自己的坚持是对还是错,值得吗?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烦躁起来,扯了扯领口,吐了口吐沫,再向前猛踢了几脚,狠狠地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走了十来分钟,便来到一个公园旁。公园里有个小山,不是很高,也就三四十米的样子,迈步向上走去,小路两旁长着葱郁的树木,在夜风下挥动着无数的细手,发出沙沙的响声,宛如一个个犯春的小妹儿。树梢上的知了也是没完没了的叫着,像是在说:“知了,我热啊,我热啊!”

“我去,打野战都跑到这里来了,小心母蚊子把你鸡鸡给叮废了!”他郁闷的牢骚了一句,快步向小山顶的凉亭走去。

终于到了山顶,站在石台上向四处望去。由于是开发区,除了居住的一片有些高楼外,其余的都是些七八米高的厂房,因此这里的视野十分的开阔。明月当空,星星闪亮,本是赏心悦目之景,为何我的心却亮不起来呢?徐白拍了拍栏杆郁闷的想着,在这里拼搏了好几年,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对这座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忽然泛起了一种莫名的陌生之感。

难道我注定是这里的一个平凡的过客?难道我只能回去继承那十多亩的地产?可惜是那种只长庄稼不长房子的地产,不然也可以考虑考虑!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一个粗粗的声音。

“兄弟,借个火!”

我嚓!我都不抽烟的,毛的个火机?徐白扭过头,就看见一个带着头套的魁梧男子站在身后。

“呃,不好意思,我没有,你还是问问别人吧!”他看这人有些不好惹,没敢大声呵斥。

但男子不为所动,伸出蒲扇大手凑到徐白的面前,“兄弟,世道艰辛钱难赚,哥我只能靠身板,借个火很容易,何必逼我动武力,你若同意点点头,下次相见人和气!”

我嚓,还整出诗来了,现在要饭的都这么有文化,那我这种废青还怎么活?

“不好意思,你看我这兜比脸还干净,没法借你啊!”

“兄弟,看来你这是逼我了!”男子一甩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徐白的脖子上。“唉,我也不想这样,但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崽,媳妇又跟小白脸跑了。我身背百万赌债,连个买奶粉的钱都没有,你说我不向你借还能怎么办?”

徐白都快要哭出来了,盯着脖子处的匕首,两只眼睛都吓成了斗鸡眼,两条麻杆腿也不停地颤抖着。

“大哥,别,小心扎穿了!”

高举着的两只胳膊在风中晃动着,一只手却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机,深怕被抢走了!

男子伸手去夺手机,但是试了几下都没能拽出来,心里就有些恼火了。“你把手机给我交出来!快点儿,不然我就扎死你!”

徐白咬咬牙,心中万分不舍。这个手机里藏有和前女友的视频照片,蕴含着无数美好的回忆,况且他还梦想着和她破镜重圆呢,倘若被抢走,那就彻底断绝了一切可能。

不能给,说什么都不能给!那可是我和瑶瑶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怎么能放弃?此时这股信念的支撑让他压倒了心中的恐惧,死死攥住手机就是不松手。

“小子,是你逼我的!”魁梧男子手中的匕首向前一按就刺破了徐白的皮肤,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顿时将他的T恤给染红了。

徐白头脑不由地眩晕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石台上。

就在这时,从天空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啸,两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看见一个发光体从星空坠落,瞬间钻入徐白高举的手臂。滋滋,电光火花顺着他的身体传到魁梧男子的身上。男子便像是得了羊癫疯似的不停地抽搐起来,没几秒就倒在了地上,嘴歪眼斜吐白沫,长舌挂在嘴角,时不时地还动弹几下,吓得徐白连连后退,差点没从石台摔下山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深呼了口气,慢慢向前探了一步,见男子没有动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快走了几步来到他的身边,伸手一探鼻孔,没了呼吸。

没气了?我嚓!不会是电死了吧!这可怎么办?徐白心中一惊,人死了可就麻烦大了,虽然不是我杀得,可是没人能证明啊!想想若被发现了肯定要被判刑,最少都得个无期,他心中就有些慌了。

要不还是跑吧,没人看见的。徐白抿了抿嘴唇,转身向山下走去。但走了几步又想到,现在的监控这么严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逃是逃不掉的,还是报警吧!

他刚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身后传来一声哼哼,回头一看,魁梧男竟然醒了过来。

没死!这就好,这就好啊!

徐白长舒了口气,从手机壳的夹层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魁梧男:“大哥,我也是个穷屌丝,看你电得如此可怜,就给你一百。还是不要再抢劫了,如果能戒了赌瘾,以你的身材,给人装卸货每天都能挣个两三百,何必干此勾当呢!”

说完他怕男子还不死心,转身大步向山下跑去。虽然心里很痛恨魁梧男的行为,但是真若报警抓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奈何不了对方。搞不好弄得他凶心再起,跑到出租房处堵自己可就糟了。话说这个地方就那么大,花个半个月的功夫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魁梧男子歇了一会儿,脑袋渐渐清醒了,望着手中的一百块钱,眼神不由地变得复杂了起来。良久,他长叹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小路上那个远去的身影,嘴唇蠕动几下,终是说了一声:“谢谢!”声音非常微弱,连他自己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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