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赶紧走。”于海棠眼睛是望着慢慢的。话是说给顾柠听的。不带丝毫感情。像是陌生人一样。轻描淡写。
顾柠的笑容淡了几分。依旧硬扯着唇角的弧度。
人前人模狗样。
人后必须。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才能成为人上人，登堂入室做正宫。
顾柠这么想了以后心情舒畅了许多。好不容易进来的，怎么可能轻易出去。这么容易被赶走可不是他面对于海棠时那不要脸的作风。
顾柠脑子一转，鬼主意瞬间多地溢出来。
只见他。禁锁着眉头，单手杵着头。带着先前脸上未褪去的苍白。
侧躺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姿势活向条美人鱼。喉咙里时不时还会冒出几声闷哼。
于海棠立在沙发旁。扫过顾柠的脸。丝毫不给他留情面冷漠道：“别装了，赶紧走。”
她竟一句话都不愿多说。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最可怕的是除了冷漠连一丝对他的愤怒都没有。
如果她可以大喊大闹，甚至打他。那自己还有说对不起的机会。还有弥补的机会。
可……
现在她连弥补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顾柠缓缓起身，两人的目光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交汇。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慢慢正踩着小板凳在洗手间的水池里洗手。胖嘟嘟的好不笨拙。
顾柠踱步，来到慢慢身边。
“啪叽”用力过大，慢慢手中的肥皂掉了。
顾柠弯腰拾起肥皂，递到慢慢手里。
“蟹蟹，蜀黍。”
“不客气。”说着便伸出手想摸摸慢慢的脸蛋。
紧接着，悠悠的带着凌厉地声音在身后传来：“别碰他。”
对于海棠来说自己只是一个跟她抢孩子的。冷血无情的恶魔而已。
顾柠伸出的手，猛然一颤。面上的神情愣住片刻。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抽回手，只一瞬间变的更加暗哑的像是磁带倒带的嗓音突兀地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下次记得拿稳哦。”
慢慢眨着单纯的小丹凤眼。原本站在板凳上的他又垫着脚伸出手戳了戳顾柠的脸颊：“蜀黍又不舒服了嘛？”
“没有啊。”
“那好吧，下次没有饭吃记得来找妈妈哦。她做饭可好吃了。”
“好。”顾柠宠溺道，只是再也不敢主动触摸这个小孩子。
“以前我们没有饭吃的时候，妈妈就是带我去别人家要的。”
“慢慢！”于海棠冰冷严厉的声音传来，吓得慢慢一哆嗦。忽的她也察觉出自己这样不对，不应该对一个孩子撒火，毕竟童言无忌。他说的也是事实。但一时半会也拉不下面子。
于海棠见顾柠整个后背僵住好一会。
他转过身。
错愕，痛苦，心痛，更多描述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
脸上血色尽失，铁青着脸。一字一顿地问：“你……们……去？”中途实在张不开嘴。强忍着酸楚继续：“要……饭？”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嗓子已经哑地听不见声音。
短短几个字，像是用尽了顾柠所有的勇气。一个在外心狠手辣，铁血手腕的人，在这个鸟不拉屎，五十多平的房间。在这个贫苦贫瘠的地方，心痛的说不出话。
于海棠并不是个遮遮掩掩的人，只要没偷没抢就觉得还能说出口：“对，没错。就是这样。你满意了？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我们过得很好。”
一个曾经那么骄傲的女人。是什么让她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这样？”于海棠好笑的笑出声。
嗜血的眸子通红，恶狠狠的盯着顾柠。坐到沙发上。
只一瞬便隐去面上的不爽，又温和的对在端餐盘的慢慢说：“慢慢，你先回屋里，妈妈跟叔叔有些话要说。”
慢慢端着盘子，疑惑的歪歪头。软萌地说：“好吧，那你们快一点，慢慢想吃肉肉了。”随着又低下头恋恋不舍的望着手里端着好久没吃过的鸡肉舔嘴唇。
“好，肯定很快的。”只有面对孩子的时候于海棠才会有一丝人的气息。
慢慢把盘子放在客厅里唯一一张算得上结实的桌子上。噔噔蹬跑进了只能容得下一张双人床的卧室。
两人注视着慢慢的背影，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嗜血的愤怒再次涌上来于海棠的面容。但开口时却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如果你想带走慢慢，那是绝对不行的。不要打慢慢的任何注意。”
顾柠不吭声。
气氛瞬间变的冷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