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醒来,胡思乱想了一通。如果不染来了的话,他一定是要带我回去的。我望了望自己的一念伞,想到一个好主意。我留个条子告诉不染,帮我祭祀之事。不行不行,这与不染有何关系?他肯定不帮,除非我出面,诶对啊,出面怕什么!先出面稳住,等他解决完这件事,我就偷偷地躲起来,有这一念伞我还怕什么!
于是我捏碎了玉佩,三日后不染真的来了。我欢欢喜喜地迎接不染:“不染,你来啦!”
他却不说分由的拽着我离开,我着急了:“不染我闯祸了。”
他倒是停下了脚步听我说完事情的原委:“那与我何干?”
我听他一说赶紧将手中的扇子变回一念伞,撑开,然后对不染说:“不染,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就不回去。”
他看见我凭空消失在此地无声无息,刚开始还有些担忧。但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是完全不担心了。我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不免忐忑了起来,我还没想好对策他就开口笑笑后说:“好,但是你得将你的伞先交于我保管。”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想完了,若是他将伞拿走了,我就非常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但是不交的话我总感觉自己的罪孽又深了一层,我在这两个念想中徘徊。不染先开口了:“你若是不交的话,我就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他作势要走,我现身慌忙叫住他:“不染,别,我交还不行吗!”我把一念伞交与不染之后,他立马收起来了对我:“我会帮你的。”
说罢又像小时候一样牵罢又像小时候一样牵起我的手朝养心殿走去。
走到养心殿清尘看到我对我说:“轻舟,你来了。”然后开始打量我身边的不染,眼睛看到我们牵在一起的手,而不染呢,也在打量着他。
这时候清尘先说话了:“这位就是不染先生了吧。常听轻舟说起过你。”
不染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从容地笑了笑:“对啊,是你当初求我家小丫头祭祀?”
清尘听不染一说,脸有些不好看,还没想好不染就又说:“她学术不精,给你添乱了。”
我一听不染要说我坏话,就有些控制不住:“哪有,我分明还求到雨水了呢。”
他并没有理我,只是继而对清尘说:“是我管教不严,等处理完此事后,我就带她回去严加管教。”
清尘看看我,好像明白我那日为何要哭。我的头垂了下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清尘毕竟是出身于帝王之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哪里,毕竟轻舟为我国解决了旱灾问题呢!”
不染看他刚才看我的神情似是看到了什么,警告的看了我一眼就拉着我的手告辞了。然后急匆匆地让我带他去我歇息的地方,到了那里之后他就说:“丫头,你是不是对那小子动情了?”其实他初来这小丫头身边真的并无半分情谊,只想着快快过完这三个月,但是渐渐的他开始在乎丫头了,不希望她收到伤害,希望她永远快乐。
我没注意他语气的变化,只想着姑娘家应该秉着矜持一些就说:“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唉,丫头情字伤人。我只希望你快乐的活下去。”
我见他十几年来难得一次正经,就知道他是真心话。便收了心:“不染我知道了,可是你不能总是拘着我呀。我能其实并不喜欢深山归隐,只有你我二人,你不说话,我就不说话。怪清冷的。况且,况且……”我说出心里话的时候有些哽咽,“况且,你一走走几个月!”可泪水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不染想安慰她,只是转而一想,伸出去的手,垂下来了。自己也是无奈,身兼星君一职,其实是一件又累又不讨好的事。为凡间各色人写命格,总要想想这么做未来以后会有什么结果,有时候一天还得些几十篇,有些神仙下凡有得为他们写一个好命格,可是好命格位置有限……如今自己还不能随便离职,有轻舟的命格被发现了,即使是天君也无法护我,不染想了很多很多。
这夜谁都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