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出现过一种奇特的学说——谶(chèn)纬之学。这种学说是在古代儒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神奇、怪异的学说,所以有人称其为神秘的儒学。这种学说,有时是以古代经学的片言只语,预言时事;有时是以民间流传的谶言、童谣揣测未来。例如,前文介绍褒姒时提到的“檿弧箕服,实亡周国”就是史书记录在册的最早的一则谶言。
这些谶言往往没有作者,不知出处,但流传甚广。它具有极大“蛊惑”性,甚至影响到历史的发展。如,“亡秦者,胡也”“蛊惑”秦始皇修筑长城;“桃李子,得天下”“蛊惑”隋文帝杀错了人;刘彻时期的巫盅事件更是导致血流成河。
本章以素描的手法介绍一些在中国历史上流传较广、影响较大的谶言,供读者茶余饭后之用,同时也可以作为了解历史事件的另一个窗口。
公元前221年,嬴政统一六国,自称为始皇帝。秦始皇一统天下后,一改周武王分封的先例,而采用了郡县制。六国的王公贵族是分封制度的既得利益者,如今一无所有,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对秦始皇恨之入骨。汉王朝的开国功臣张良也是其中之一,他家祖上五代在韩国为相。公元前218年(秦始皇二十九年),张良试图在博浪沙狙击秦始皇,结果没有成功。《史记》说:“于博浪沙,遣力士行刺,未中,始皇令天下,大索十日。”秦始皇对这次暗杀显然没太当回事,依然忙着寻找长生不老之药、进行他豪华昂贵的出巡。公元前215年(始皇三十二年),燕国人卢生从海上寻访仙人回来时,带回来一句神秘的谶言:“亡秦者,胡也!”
当时北方的胡人匈奴正是国家大患,秦始皇嬴政认为这是上天向他示警,于是派大将蒙恬率30万大军,北击匈奴部落。次年收复河套以南地区,设四十四县,并开始修筑长城,企图一劳永逸。
这句谶言极有可能是卢生为了复命编造的谎言。但巧的是,十多年后,秦帝国真的亡于“胡”,只不过不是亡于北“胡”,而是亡于“家胡”(他的二儿子胡亥)。由于这个巧合,“亡秦者,胡也。”成了中国历史上一个弄假成真的谶言。
到了公元前211年,又出事了。当年有一颗美丽的流星从东郡上空掉落。当地老百姓找到了这块郧石,却发现上面刻有篆体字纹:始皇死而地分。
秦始皇这次不相信是上天的暗示,心知肚明是六国遗民所干,于是派御史前去逐户审问,没有人认罪。盛怒之下,秦始皇下令将这块郧石附近的居民全部杀掉,儿童和老人也未能幸免。又命人用大火烧掉了这块附有谶言的石头。居于陨石旁边之人,不知有几千几百,个个都成了冤死鬼。此事足见秦始皇之狠毒。
《史记》里说,这几个字是一个“黔首”所刻。所谓“黔首”,就是老百姓。
事后,为了消除此事件的政治影响,秦始皇命人作《仙真人游》,为秦王朝歌功颂德,并且谱成曲,让天下人传唱。始皇帝可谓用心良苦,但在他死后仅3年,真如黔首所说,始皇死而地就分了。而促成这个结果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他的宝贝儿子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