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临泽起了个大早,难得的没有赖床。第一次约会还是要好好准备的。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掩盖住了他的戾气。
楼下的观乐宁在看书,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衬得她更加白皙。两人一起吃完早饭就出发了。
沉岭山地处C、D两市的交界处,以山为界,南为C,北为D。
观乐宁父母的坟墓就在山的两侧,虽为夫妇,却隔山海,此生不见。当年的观、夏两家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
观乐宁带他见过了自己的父母,最后上了山,拜见了这一生中对她帮助甚多的德明大师。可以这样说,没有德明大师和姑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如今的观乐宁。
德明大师身体一如从前的硬朗,他们在禅房中交谈良久。最后,德明大师对观乐宁说:“勿急,勿念”,又对陆临泽说:“陆施主,少积杀孽,杀孽过多会累及身边人啊。”陆临泽不信神佛,只是点点头。
观乐宁还是没休一个月的假,从山上回去没多久就去上班了。当初请假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好和有所郁结,如今她已经想通了,自然不需要继续休假。再者,对于这份职业,她是热爱的,虽然每天都会经历生生死死,但是与死神争夺生命是有意义的。
正好快到元旦,医院里也忙碌了起来。陆临泽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他和她的恋爱谈得十分平静,没有约会,没有浪漫,有的只是老夫老妻般的朝夕相处,简单、舒服。
周末观乐宁轮休,陆临泽告诉观乐宁周末晚上带她去见几个朋友,观乐宁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周末下午,陆临泽提早回家,在客厅里等观乐宁,见她很长时间都没有下来,就去她房间里看她。
观乐宁是有些紧张的,她不知道见他的朋友怎么才算合适,所以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总是不满意。
陆临泽进去,从后面环住她“怎么还没好,嗯?”
“我穿哪件比较好?”
陆临泽拿起一件大衣,“配我的刚刚好”,自从他们两个在一起,陆临泽就热衷于情侣装,尤其是两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
观乐宁终于收拾好,和他一起出发。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傍晚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车堵得厉害。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时候,一辆车疾驰而来,撞上了人行道上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见车子撞来的时候推开了旁边的小男孩,自己却被撞飞出去。观乐宁眼睁睁地看见女人倒在自己面前。
观乐宁也不管绿灯将要亮起,推开车门跑了过去。陆临泽急忙将车子横过去,为她挡住车流。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观乐宁带着怒气急吼一声:“叫救护车”。她用手紧紧地按住肢体近心端的大动脉处,撕坏了自己大衣里的白色裙子,帮她止血。低下头,在她耳边问道:“能听见我说话吗?”小男孩吓坏了,在旁边一直哭喊着“妈妈”。
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观乐宁没有理会陆临泽,转身上了救护车。陆临泽开车在后面紧紧跟着,他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的身影。
到了医院后,观乐宁有条不紊地对她进行急救,她的脸是严肃的、认真的。陆临泽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她,嗯,有些迷人。
医院的长凳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男孩年纪约有七八岁的样子,只是哭。陆临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她会救活你妈妈的”。陆临泽相信观乐宁一定会救活她,他坚信。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好歹将女人的命救了回来。观乐宁一出手术室,就看见了长凳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那个男孩的爸爸和家人始终没有出现。
见她出来,两个人都跑上前去,观乐宁对小孩子说:“没事了,放心,去看看你妈妈吧”。摸摸他的头,冲他笑了笑。转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天上飘下来点点细雪。陆临泽怕她着凉,伸手打算关上窗户。
观乐宁握着他的手,“别”。两个人就这样在窗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观乐宁缓了过来,牵着他的手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从包里取出钱包,拿出一张卡,对小菲说:“密码是xxxxxx”。
小菲了然,观乐宁对人虽然有些疏离,但却是善良的。
坐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还要见陆临泽的朋友,她急忙站起身来,扯着陆临泽袖口把他拉起来,“快走,时间还来得及”。第一次见面迟到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的衣服~”,陆临泽好心地提醒她。
观乐宁低头一看,裙子被撕掉了一些。她去办公桌上拿起了剪刀,将过膝长裙剪成了短裙。“走吧。”陆临泽失笑,这个女人总是能给他惊喜。
约定的地方在浅绛会所。当观乐宁进入包厢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几个男人和几个女人或躺或坐在沙发上,觥筹交错,灯光迷离。屋里的男人们看见陆临泽身旁观乐宁都惊掉了下巴。谁都知道,陆临泽的身边不会有女人。他早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便尝尽了这世间的酸苦辣和毒。他知道要想好好活下去就不应该存在软肋,所以他玩过女人、吸过毒。
陆临泽无视他们的震惊:“这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林文飞直接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上官皓推开了怀中的女人。成阳之前见过观乐宁,反应就没有他们俩那么大。钟瀚则是推了推眼上的金丝眼镜,他记得这个女人。
观乐宁也没想到陆临泽会这样和朋友介绍自己,“你们好,观乐宁”,微微一笑。
“嫂子好”,“嫂子您快坐”······马屁声此起彼伏。上官皓和成阳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两个空出位置。陆临泽无视他们两个,拉着观乐宁去了旁边的位置。
因为他们两个的到来,场面一度尴尬,空气仿佛降低了好几度。而陆临泽无视其他人,眼中只剩下观乐宁。
林文飞给旁边的女生使了个眼色,女生会意,走过去想要给观乐宁倒酒。观乐宁抬手一挡:“谢谢,我不喝酒,能给我拿杯热水吗?”
女生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观乐宁接过来,将它往眼前的杯子里倒出了一些。将它递给了陆临泽。陆临泽失笑,这个小女人啊。
其他人被秀了一脸,低头开始同怀中的女人玩闹。
观乐宁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你以前有过几个女人?”送命题来了。
“宁宁,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可是第一个。”
“哦~第一个?你想有几个?”
“······”“别闹。”
观乐宁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么长时间,她没有过问陆临泽的私事。今天忽然轻飘飘的来这么一句,令陆临泽有些难以招架。就这样,你是很难撒谎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观乐宁有些闷,她不是很喜欢酒的味道,打算出去走走。和陆临泽说想去上厕所,拒绝了他的陪同,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便走了出去。
观乐宁趴在栏杆上,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楼下的肖潇拉扯着周正宇衣服,嘈杂的音乐声掩盖住他们两个的争吵。观乐宁知道自己不好插手。直到肖潇被周正宇推倒在地上,甩袖离开,留下肖潇在地上坐着大哭。
观乐宁扶起肖潇,“你,你怎么在这儿”,肖潇抽泣着问。
“小公主的骑士迷路了,所以小天使来守护你了啊”,一语双关,观乐宁说。
观乐宁带肖潇去到包间,孙瀚一眼就认出观乐宁旁边的那个女人,之前在这个会所占过他的便宜,孙瀚推了一下金丝眼镜,遮住了眼中的寒光。
肖潇没想到会有一屋子人,收了收自己的情绪,低下头在长发的遮挡下迅速擦了擦脸上哭花的妆。昂起头笑着说,“帅哥们好,我是小宁的闺蜜,肖潇,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就把包包里的名片拿出来递给他们。
肖潇是美的,一种妖艳的美丽,不同于观乐宁的清冷美,肖潇的美更能吸引异性。她的强装坚强让观乐宁感到心疼。她的小公主何时能召回她迷路的骑士呢。
名片递到孙瀚手中的时候,孙瀚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到怀里,姿势十分暧昧。
他们几个人里,陆临泽禁情,而孙瀚则是无情。他从未对女人表现出兴趣,他们甚至打趣过他喜欢男人。
今晚的瓜有点多。
“怎么,撩完就不记得了吗?”
肖潇一脸懵,观乐宁这才想起角落里的这个男人。那晚肖潇喝醉酒,挂在了人家的身上。观乐宁想上前,陆临泽一把把她拉了回来,“乖~,他有分寸。”说完吻了上去。
陆临泽喝了酒,酒的味道透过舌尖传递到观乐宁的嘴里,观乐宁忍不住吮吸了一口。她是喜欢酒的,碍于自己的职业,不得不戒了它。
感受到观乐宁的回应,又在酒精的刺激下,陆临泽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燥热的心。正要更进一步的时候,耳光声突然响起,一片寂静。
孙瀚没想到肖潇会打他,捞起怀中的女人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不管女人的挣扎和啃咬。观乐宁推开陆临泽,陆临泽环紧她:“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孙瀚有分寸。”陆临泽的声音带着蛊惑性,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走,宁宁,我们回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