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位于西街,虽然价钱有点贵,但格局很好。前院可以用来租,后院住人,楚氏决定买下来。交易的时候主人看在楚氏用金子交易和杨里正女婿份上主动承担了过户费用,还好心把家具都留给楚氏母女。楚语小朋友就从乡下人变成城里人,还是孩子心性的她得意地在房子里跳来跳去。
当日的房子花费了楚氏全部的金子,打算留作生活费的金子也搭进去,还当了些首饰。哪怕楚氏再淡然也无法镇定,绣了一阵荷包,也很难满足生活所需。楚语见着楚氏这些日子急的嘴角冒火,也在那使劲动着脑,似是偶然的说“要是有人爱买母亲做的东西就好了。”
来自现代的楚语十分清楚民以食为天,且在这样的时代在现在毫无助力的情况下,即使她有天大的法子也不会流漏半分。因为她是乔楚语,不是楚语。不应该出现的东西猛然出现,她们母女会被烧死的。
看似无心的说者常在楚氏面前有意无意提起,楚氏看着日渐空的米缸。终于决定尝试做起包子铺,就在前院。生意也不算好,倒能维持温饱。
就这样,楚氏每日早上和中午卖包子,下午教导楚语琴棋书画、人情世故。
不咸不淡的生活,让楚语产生一种岁月静好,可当米虫的觉悟。
“囡囡,囡囡”楚氏急迫的声音吵醒了正在小憩的楚语。
一脸困意的楚语急急跳起,迷茫的问着“地震了?地震了?”
楚氏一脸焦急“囡囡,没震。是你奶奶她.........”
楚语放下心来,一边躺下,一边不在意的说“奶奶—没事,您一个人就搞定了。娘亲,你最棒。”
原本焦急的楚氏见自己这个贪睡的女儿,也平静下来。说:“不是你奶奶”
楚语一个抬腿又坐起来“不是奶奶,那是什么?”
楚氏看着女儿不雅的动作,警告的看了一眼见其收敛,说:“你二叔回来了。”
楚语震惊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二叔?”
“对,二叔。他是你奶奶第二子,但我一直没见过。”
楚语不解问:“娘,那您怎么知道,他是二叔。”
楚氏看了一下,担忧地说:“我见过他的画像。”
楚语看了看面色忧愁的母亲,有些不放心,问:“您,得罪过他?不然.......”
楚氏看着才七岁的女儿,说:“没有。”摸摸楚语的头,“囡囡,你知道吗?知道你父亲求娶我时,我多开心。可当我知道他为何求娶我时,我当日有多高兴就有多伤心。那日,我想给他个惊喜藏在书房里。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他背对着一个人说‘二哥,我求娶了清宁郡主,楚家这样就不会追查了吗?哥,你知道你这样会害死乔家吗?’那个人转过来,说:‘五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一向比我聪明,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楚清宁是楚家嫡女,荣安大长公主的心头肉,有了她楚家不会查的。更何况楚家自己也遭皇帝忌惮,他不会也不敢再查。日后世间再无华阳乔子煜,只有北周齐煜。’我,听说过北周齐煜,他是北周一个十分显著的寒门将军。谁能想到忠心耿耿后族乔家竟有一个敌国的将军。等他们走后,我才出来。我想要和离,可是我怀孕了。”
楚语看着楚氏心情不稳,有些疯癫,想要阻止她。就听她说,“我回到楚家住了些日子,你知道的,娘亲从不管政事。但这是乱世,我又出自楚家,即使我不懂政事也知道家里气氛不对,好似与北周有关。我就更加不敢说话,连母亲都不敢问,很快返回乔家。没过几个月,我就生下两个孩子,是死胎。”楚语震惊了,怎么会?之南之北活生生的在那儿,怎么会......
楚氏看着这唯一的女儿,无奈的说“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可是囡囡,你是我的女儿。从出生起,你就身在其中。之南之北是你的哥哥,却不是亲哥而是堂哥。你这位聪明绝顶的二叔拿他的庶子换走我的孩子,”楚氏有些疯魔的说:“我却一直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哪。”楚氏看着一脸震惊的楚语,“囡囡,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我那位好心的皇帝表哥特意派人告诉我。还说出我生产的细节,我就是个棋子,任他们博弈。”抱了一下楚语,看着楚语:“囡囡,相信一个母亲的直觉,它不会骗人。娘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你二叔是个疯子,不要相信他,也不要相信你哥哥,更不要相信你父亲。为了利益,什么,他们都可以牺牲。你是乔家人,他或许不会直接杀你,但会成为棋子。”
生活在和平时代的楚语,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爆炸的信息,楚氏的话一次比一次震惊,却没想到楚氏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震惊:“乔楚语,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你不喜欢动脑,不喜欢复杂。可这不是儿戏,是生活。一个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我不知道为什么齐煜要来,但是他本身就很危险。他的每一次现身都是一次战争,我要你保全自己。答应娘,好不好?好不好?”
楚氏偏执的摇着楚语,突然一支箭从窗外射来,射中楚氏的心脏。楚语一下子回过神,看着满身是血的楚氏,跪下,抱着楚氏“娘,不要。娘,你挺着,我去找大夫,找大夫。”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下来,人准备往外跑去。
楚氏拉着她的手,眼睛看着她,“答应-娘--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一定保全自己。您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好不好。”楚语哭着,心里也知道流这么多血,已经到了人体极限,不可能有救。
楚氏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强撑着说“娘,给你---留了--一封信。在-------井边。我—死后,藏--起--------来,不----要........”话还没完,一支箭射向楚语,楚氏推开楚语,嗖,又是一箭射来。楚氏突出一口血,张嘴“走----走-----不要.......”
‘嗖’的一声,一箭正中眉心,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下。
藏在柜子里的楚语,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眼睁睁看着楚氏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