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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终于开始,从北看台上望去,场中圆台处,排出老长的队伍,都是各路武士等待着一展拳脚。
等候上场时,武士们或紧紧护甲,或者将武器往衣服上蹭蹭,让其更加光亮。
由抽签决定,最先上场的五名武士,纷纷跃上圆台,或旱地拔葱,或燕子三抄水。
即使是小露一手,也让看客们纷纷叫起好来。
按顺序,后又登场五位,按先后与前五位对垒,胜者晋级下一轮。
率先登场的五人,分别在五个战场站定,对后来者一抱拳,一共十人斗在一起。
武术自然有高有低,短则十几回合,长则上百回合,不过终会分出胜负。
比赛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往往有哪个擂台上有了精彩的招式;或本来劣势的一方,竟然反杀了,都会引起人群的喝彩。
终于出现了几个实力碾压层次的武士,每次都是很轻松就打败了对手。
人们也不知道姓名,于是只能根据特征给他们起个外号,加以辨认。
小丫头弦玉给他们起的就很贴切,比如有一个身高一丈二,膀大腰圆,每次都是以力气取胜,便给了他一个蛮牛的称号。
还有一个脚下功夫很出众,身材矮小的武士,小丫头便叫他大跳蚤。
也有从外邦来的,皮肤黝黑,手脚很长却很软,擅长近身缠斗。
小丫头想了半天,觉得黑蛇最符合。
两个时辰后,长长的队伍,终于见了底,最后站在圆台上的果然就是蛮牛,跳蚤,黑蛇,还有一个之前不起眼的刀疤脸。
最后一位,居然是且将军,他居然也上了场,并且站到了最后。
虽然每斗完一场,会有休息片刻,不过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五人都有些疲惫,蛮牛直接坐在了圆台上,等待对战者。
不过,他们等了很久,都不再有人登台,看来没有人再想展开新的较量了。
看客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原来挑战者中间,在这个擂台失败的,也想去别的擂台试试,不过看了其他擂主的实力,都打消了侥幸之心。
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比武依然停顿着,没人上场。
太叔段歪坐在宝座上,放下手中的酒壶,意犹未尽地大喊到:“没人了?不服气的快出来,不然就没机会了!”
等他喊完,依然没有挑战者,不满地喊到:“最后胜者,会得到一块三百户的封地!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富贵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数到十,再没人出来挑战,最后胜者就在他们五人中产生了。”
封地!人头攒动,嘈杂的议论声,又打破比武场上的沉静局面。
几个被大饼砸晕头的年轻人,从场边挤下来,可是刚一个罩面,就不约而同地被擂主扔下去了。
“哈哈哈!”
人群一阵哄笑,在嘲笑这几个年轻人的同时,都恢复了冷静,回想起五位擂主的超群的武艺,摇摇头只有羡慕的份儿。
正当人们觉得不再有变故时,且将军站在圆台上,转身看向北看台,一指看台上的公子冯。
在场数万双眼睛看向公子冯,人们都是喜欢看热闹,并且乐于起哄的,只要难堪的不是自己就行。
“下场跟他拼了!”
“不要当软蛋!”
“封地!我要是你就下去了!”
人们煽风点火地叫喊着,替公子冯鼓着气。
公子冯下场赢了,他们就嘲笑且将军,输了就嘲笑公子冯,反正与他们无关。
弦玉年轻气盛,心里想让公子冯下场,打且将军个屁滚尿流,可又不想公子冯受伤,眼巴巴望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劝他。
在众人的注视下,公子冯缓缓站起来,脱去外边宽大的衣裳,露出里面短衣。
人群爆发出从未有过的欢呼声,比此前都要热烈,甚至有一部分人心底期望,公子冯能暴打且将军。
即使是幔帐后的贵族妇人们,都发出了尖叫。她们希望以这种方式,参与到决斗中。
太叔段回想起来了,貌似这个年轻人方才引起过自己的不悦,于是立马来了精神,坐直身子,喊到:“新来的那个,你要迎战且将军的话,还要先去跑几圈,体力上才公平。”
公子冯没有理会太叔段,沿着看台旁边的斜坡,走下了看台,朝圆台走去。
令全场看客大吃一惊的是,他并没有径直走向挑衅他的且将军那里,而是先走到了蛮牛那里,并对后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蛮牛跟其他人都愣了一下,随机冷笑一声,明白了过来。
他阴沉地说:“你以为我最弱?先打败我,一会在那个将军那里输了,也不至于太丢脸?”
“请出手。”
公子冯还是平静地说到。
蛮牛从地上站起来,小山一样的庞大身躯冲撞过来,这是他惯用的对敌招数。
公子冯双腿前后一分,竟然不躲,而是双臂一较力,打算跟蛮牛硬拼力气。
从两人体型来看,蛮牛的腿,都有公子冯的腰一般粗了,相差太悬殊。
弦玉都捂住了脸,只敢手指间开条缝偷偷看,谁知道公子冯居然与蛮牛对撞后,只后退了两步,蛮牛就再也撞不动他了!
“哗——”
人群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公子冯,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太叔段一挑眉,看向且将军,后者对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场上,蛮牛瞪大了眼睛,后退一步分开现场,诧异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毕竟你已经斗了好几场,我这也胜之不武。”
公子冯说完,一闪身到了蛮牛身旁,挥拳便打后者的腰眼。
蛮牛急忙也转身,岂料公子冯脚下一动,便到了他背后,伸脚踢在他左腿腿窝上。
蛮牛猝不及防下,左腿一虚半跪在了地上,不过愤怒的他立马就站了起来,晃动柱子一般的胳膊,横扫向公子冯。
公子冯一矮身,在蛮牛胳膊到正上方时,探出右拳打在了蛮牛胳膊窝。
“哎呦!”
蛮牛被这一拳正打在麻筋儿上,惨叫一声,胳膊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身体一踉跄。
公子冯顺势,按蛮牛身子倒的方向,在他后背一推,说了句:“得罪了!”
蛮牛庞大的身躯,踉踉跄跄地甩出圆台,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地一捶地,气愤地站起来,离开了场地。
公子冯在一片喝彩声中,走到了旁边跳蚤的圆台上。
“难道他想一个一个打过去!”
“狂妄!自大的家伙!”
人群中再次议论纷纷起来,太叔段看到这情形,拍着双掌大笑起来。
跳蚤活动活动双脚,一对绿豆眼盯着公子冯,用尖细的声音叫到:“你抓不到我,力气再大又如何?”
跳蚤一缩脖子,弓下身子,如同一只机敏的耗子,一晃身冲公子冯扑来,张开干瘦的手指,如同一对利爪。
公子冯收身站住,抬起手掌迎面劈向跳蚤。
跳蚤的身体在半空中一扭,让过公子冯的手掌,双爪横抓他的小腹。
公子冯急忙后撤。
跳蚤狠笑一声,刚一落地,双脚尖一沾地,立马又飞身跟进上去,探出三指捏向公子冯的喉咙。
公子冯又后退两步,可身后就是圆台外,已退无可退。
“下去吧!嘿嘿!”
跳蚤狞笑着,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气,如果公子冯不放弃,选择硬拼,就让他尝尝苦头。
嗯?人呢?
马上就要赢下这一把时,眼前的公子冯却突然消失了,随后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
跳蚤如同个球一样,骨碌到了圆台外,一脸懵地回身看着台上的公子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