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吉利全身乏力,目光散乱,想要聚焦看清某样东西都会觉得头疼,只能把眼睛闭上,还不能用力闭得太紧,因为只要稍稍用力,脑壳就疼得像要裂开似的。
这种情况下,花布纨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偷袭反击。
李型叫道:“你把牛哥放了,我们让你走。”
花布纨说:“别废话,马上给我让开一条路。”
“哼!”李型冷哼一声,“你当我们是傻子吗?给你让路以后,你要是不放牛哥怎么办?”
花布纨的右手五指稍稍用力向内扣,牛吉利“啊”一声痛叫,不过这一声十分短促,马上就变成了痛苦的粗喘。不是花布纨用什么办法来阻止他喊叫,而是因为头疼到了哪怕喊一声都会十分难受的程度。
花布纨松开右手,伸展手掌在众人面前,只见他五指前端粘着血,再看牛吉利,喉咙两侧也出现了五个指头大小的鲜红伤口。
花布纨右手再次扣住牛吉利的喉咙,说道:“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我让条路,我为了保命,也不会伤害人质。要么,不管你们老大的死活,上来硬抢,不过我警告你们,只要你们来硬的,我立刻就扯断他的喉管,半秒都不会拖延,就算被你们击中,我也能在被击中的一瞬间收紧手指甩开手臂,让他断气。如果你们谁跟他有仇,心里恨他,想趁机杀了大哥还不用担责任,可以动手,事后说不定还能博一个想要救人的好名声。”
他知道此时的关键,就是一定要震慑住对方,让对方不能有丝毫妄动之心,否则,一旦让对方感觉有机会,铤而走险过来抢人,局面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必死无疑,最多就是拉上牛吉利垫背。
所以他最后一句话故意那样说,可谓诛心,如果真的有人动手,哪怕他的确想要救人而无意害人,也可能被其他的兄弟认为是有意的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第一个冲上去。
蒋文瞪着眼睛,银牙咬紧嘴唇,都快咬出血了,难不成真的要让这个小子趁机跑了吗!
花布纨说:“把药店前面的路给我让出来。”
对方交换眼神,犹豫不决,花布纨五根手指稍微紧了紧,牛吉利感受到危险,忍着痛说:“快,给他让路。”
大哥有令,挡在花布纨和药店大门之间的人只好让开。
但是花布纨对他们分开的距离不满意,又催促了几声“再让开一些”,对方像挤牙膏似的,催促一声才挪开半步,花布纨直到认为两侧的人离得够远,这才抓着牛吉利一起进了药店。
牛吉利虽然一百几十斤,但是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花布纨的内力即便剩余不多,应付起来倒也绰绰有余,把牛吉利连拖带拽地挟持进入药店。
花布纨退进药店的这一小段路上,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时刻注意周围的敌人,令敌人不敢妄动。
有人在他进入药店之后,想保持距离跟着进入,却被他以牛吉利的生命安全做威胁,强行喝止。
他的理由很简单:“你们守在外面,我逃不了,为了保命,我也肯定会留下他的命。别卡得太紧,把我逼急了,大伙一起死。”
牛吉利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是个狠人,一定能说到做到。他可不想陪花布纨一起死,说道:“听他的。”
众人只好站在门外。
花布纨先关上玻璃门,又在门附近的柜台那里找到遥控器,把卷帘放下去。由于接近地面那一段U型卡槽之前被他弄坏了,所以最下面的一段无法落下,卷帘和地面之间空出一小块区域。
花布纨对此并不担心,这个高度,敌人需要趴在地上爬行才能进来,再加上里面有一层玻璃门,足够起到预警作用。
玻璃门的下角有一根小指粗细的铁闩,可以竖直插入门坎的圆洞里,从内部将门闩死,连钥匙也打不开。
花布纨看到铁闩,便松开牛吉利,弯腰将门闩好。这么一来,对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潜入。
门外,一个混混向身边的另一个混混低声说:“就这么放他进去了?”
身边人说:“不然怎么办?牛哥在他手里。”
“妈的,真来气,这小子居然还留了一手。一阳指这样厉害的武功怎么就让他给学去了。”
“可不是嘛。”
“嘿嘿,不过这小子真是个傻*中二病,还他妈‘还不束手就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武侠片。”
“嘘,别他妈没轻没重的,现在不是说这些玩笑的时候。”
室内,花布纨闩好门,又起来抓住牛吉利往里走。这期间,牛吉利不是不想趁机偷袭花布纨,可惜实在是没有力气,若不是花布纨闩门的动作快,转眼就过来抓住他,他立刻就会摔倒。
花布纨看见他这副衰样,心念一动,冷笑着说:“怎么?这么差劲,72小时没有好好利用吧?是不是偷懒了?”
牛吉利默不作声,脸色那叫一个阴沉。
花布纨又说:“你要是像我这样好好利用那72小时,就不会这么惨了。至少能学到一样本事,我的一阳指怎么样?厉害吧?”
牛吉利很不服气,忍着疼轻声说:“凭什么,大家一样的时间,你就可以学会一阳指,我什么都没学到。”
花布纨面上冷笑,却不回答。
刚才那一番交谈只是为了套取信息,这小子果然只有72小时的修炼时间,成果有限,难怪他中了“测谎”以后这么虚弱,明靓当时的状态可比他好多了,不愧是用心修炼了30天的家伙。
牛吉利没等到他的回答,又问:“你的一阳指是怎么学会的?”
花布纨仍不回答,继续推着他往里面走,边走边找,在拐角找到一间小库房。
花布纨推着牛吉利进入库房,按趴在地,找来绳子把他的手臂和脚踝分别捆住,两次察看确认真的捆好了,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精神一放松,身体上的疼痛更加明显,毕竟之前牛吉利对他的一顿殴打可不是在闹着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也流血了,小臂、小腿、肚子上都挨了好几脚,轻轻一碰就疼,估计也是一片青紫色,要不是当时运转内力保护,说不定骨头都折了。
他站起来,朝着倒在地上的牛吉利好一顿踢,踢得他嗷嗷叫,但是叫声又不敢太响,因为那样会震得头疼。
踢够了,解气了,花布纨弯下腰,从他的裤兜里找到钱包,把现金全都取出来,又把钱包塞回去,说道:“你小子总是找我麻烦,今天又把我打成这样,这些就当是医药费了。”
牛吉利有气无力地说:“行,你都拿走吧,如果还想要,我还可以再取钱给你。”
“哼。”花布纨冷哼一声,“还取个屁的钱,银行都关门了。”
他知道对方是想借着取钱的机会逃命,却没有点破,转身离开库房,走到柜台里面拉开抽屉,把手里那厚厚的一叠钞票扔进去,又走到货架前面挑选药品。
找到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拧开瓶盖,转念想到现在这情况根本没时间给自己安心地处理伤情,又无奈地把瓶盖拧上了。
他把瓶子放到地上,又开始挑选其他药品。
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药片、治疗创伤的药粉药片、治疗烧伤烫伤的药膏、以及消炎药、消毒水、绷带等等,选了一大堆,又去柜台那里找来一叠塑料袋,把药品装进去,连同之前揣进兜里的退烧药,虽然盒子已经压扁,也装了进去,装满整整两个塑料袋,结结实实地套了几层,系好。
然后,他回库房找出一根绳子,一手拿着绳子,一手抓住牛吉利的胳膊往外面拖,由着他双腿拖蹭地面,硬生生把他从库房里拖了出来。
牛吉利当然是很疼的,但是花布纨可懒得管他疼不疼,拖到货架前面那块比较空旷的地方,确保他碰不到周围任何东西,松开手任由他摔在地上。
牛吉利的脸撞到地面,闷哼一声,稍稍侧过头,表情扭曲,显然十分疼痛,说道:“你是不是太狠了?你就一点儿人性也没有吗?”
花布纨面露冷笑,弯腰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甩,将他翻个身,侧躺在地上,然后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踩住他的脸,讥讽说:“我狠?你是不是觉得你比较仁慈?行啊,那我就学学你好了,一会儿我就把你阉了,让你每天看着你的那些兄弟*女人。”
牛吉利大惊失色,嘴里发出声音,但是因为脸被踩住了,说不清楚。他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相信花布纨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
花布纨冷笑,脚下稍稍用力,说道:“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是说我没人性吗?那意思就是说你比较有人性是吧?既然你有人性,我就照着你学,这不是很好吗?”
牛吉利的嘴里还在发声。
花布纨又说:“你不是想打断我第三条腿吗?那我也打断你第三条腿。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你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有什么脸说不愿意?”
牛吉利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惧意,嘴里发出声音,身体扭动挣扎。
花布纨抬起脚,退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牛吉利连忙求饶:“别别别,我错了,你不狠,你有人性,没人性的是我,我他妈不是人,你千万别学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哼。”花布纨轻轻冷笑一声,弯下腰,伸手去抓他的胳膊。
牛吉利紧张地说:“你要……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