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翠花自言自语地读出“水”字,但并不认识“巷”字,口中自言自语:“是水路,还是水面呢?”
“听她说话好像念过不少书,可她既不认识‘巷’字,也不认识‘路’字和‘面’字啊!”
李小平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忽然又来了精神,诗兴大发欣然疾书:
“水巷通幽柳烟围,
孤舟载酒细雨随。
翠花浅唱突缄口,
唯恐鸳鸯春梦飞。”
在李小平看来,武翠花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花痴,既是一条能让自己身心愉悦的烟花“水巷”,又是一个不需要花钱的免费“客栈”。
……
李小平在回家途中,被三个蒙面人的拦下。不过,这样的遭遇,对于经常外出谋生的李小平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大不了这几天的辛苦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可是,李小平没有想到,劫匪把他洗劫一空之后,又用匕首割下他脸上一块肉,说是让他长长记性。
“疼死我了……”李小平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他叫得十分凄惨,但并不敢大声叫喊,更不敢问劫匪为什么要伤害他。他知道,那些劫匪杀人如同杀鸡。
此后,风流成性的李小平只能上当学乖,收敛了许多,不敢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拈花惹草。他尽量早出晚归,再也没有去过杨集镇。
有时李小平会想起武翠花,不过,不再是想到拈花惹草,而是怀疑她可能是给他带来灾难的祸水。
……
进了堂屋,刘云良见到刘来巧已经从房门口爬出来,向武翠花爬过去。
刘云良冲进里屋,还好,两个男婴还在土炕上。他忽然觉得他们的脸蛋一模一样,除了从头发上能够分得清浓黑程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云良感到纳闷,“志强是老二生的,我和老二是亲兄弟,亲兄弟小鬏长得一样的可能性很大。
老二和来凤家没有任何联系,好像除了我,没有几个亲戚到过她的家里。
这样看来,来凤她并没有骗我,她的小鬏就是我的种。
很多人家是结过婚好几年才有小鬏的,有的结过婚十几年才生的,我和翠花也并非绝无仅有。
唉……都怪我鬼迷心窍!我对不起来巧,也对不起翠花!”
想到这里,刘云良突然叫道:“翠花,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然后,冲出里屋。
这时候,刘来巧一边哭哭啼啼地反复叫着“妈妈”,一边拽出塞在武翠花嘴里的抹布。
武翠花没有任何反应,她已经晕了过去,眼睛一直闭着。
刘云良突然冲到武翠花身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解开捆着她双手和双脚的绳子,然后把她搂着怀中。
一边用大拇指的指甲掐着她鼻子中下的人中穴,刘云良一边自言自语:
“翠花,你醒醒啊!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呀!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啊!
翠花,我比老二只大一岁,我们兄弟俩是一母同胞,长相应该没有多大出入。
翠花,你从八岁踏进我家门,就喜欢老二,见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可我毕竟是你的丈夫啊!而他只是你的小叔子,应该对你敬而远之。
唉……这个我不怪你,因为你人小,还不懂得这些。
但是,老二他不应该啊!你来我家的时候,他也十五岁了,就比我小一岁啊!
可他从小就大逆不道,不听父母的话,不知道敬重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知道敬重你这个大嫂。
小时候,他不懂道理,我也不比他好多少。但长大成人之后,他仍然执迷不悟。
为了拆散我们,他自己竟然不娶媳妇,这是成心要把我们刘家的门风败坏啊!
翠花,你可能还不知道,老二捡来的这个小鬏,就是我和来凤的儿子啊……”
这时候,渐渐停止啼哭的刘来巧犯困了,伏在了武翠花的胸口。
武翠花被叫醒了,慢慢睁开眼睛。她望着泪流满面的刘云良颤抖了一下:“我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