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9463800000001

第1章 《散文》:悼志摩

注:原载《北平晨报》第9版“北晨学园 哀悼志摩专号”(1931年12月7日)。

十一月十九日我们的好朋友,许多人都爱戴的新诗人,徐志摩突兀的,不可信的,残酷的,在飞机上遇险而死去。这消息在二十日的早上像一根针刺触到许多朋友的心上,顿使那一早的天墨一般地昏黑,哀恸的咽哽锁住每一个人的嗓子。

志摩……死……谁曾将这两个句子联在一处想过!他是那样活泼的一个人,那样刚刚站在壮年的顶峰上的一个人。朋友们常常惊讶他的活动,他那像小孩般的精神和认真,谁又会想到他死?

突然的,他闯出我们这共同的世界,沉入永远的静寂,不给我们一点预告,一点准备,或是一个最后希望的余地。这种几乎近于忍心的决绝,那一天不知震麻了多少朋友的心?现在那不能否认的事实,仍然无情地挡住我们前面。任凭我们多苦楚的哀悼他的惨死,多迫切的希冀能够仍然接触到他原来的音容,事实是不会为我们这伤悼而有些须活动的可能!这难堪的永远静寂和消沉便是死的最残酷处。

我们不迷信的,没有宗教的望着这死的帷幕,更是丝毫没有把握。张开口我们不会呼吁,闭上眼不会入梦,徘徊在理智和情感的边沿,我们不能预期后会,对这死,我们只是永远发怔,吞咽枯涩的泪;待时间来剥削着哀恸的尖锐,痂结我们每次悲悼的创伤。那一天下午初得到消息的许多朋友不是全跑到胡适之先生家里么?但是除去拭泪相对,默然围坐外,谁也没有主意,谁也不知有什么话说,对这死!

谁也没有主意,谁也没有话说!事实不容我们安插任何的希望,情感不容我们不伤悼这突兀的不幸,理智又不容我们有超自然的幻想!默然相对,默然围坐……而志摩则仍是死去没有回头,没有音讯,永远地不会回头,永远地不会再有音讯。

我们中间没有绝对信命运之说的,但是对着这不测的人生,谁不感到惊异,对着那许多事实的痕迹又如何不感到人力的脆弱,智慧的有限。世事尽有定数?世事尽是偶然?对这永远的疑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完全的把握?

在我们前边展开的只是一堆坚质的事实:

“是的,他十九晨有电报来给我……”

“十九早晨,是的!说下午三点准到南苑,派车接……”

“电报是九时从南京飞机场发出的……”

“刚是他开始飞行以后所发……”

“派车接去了,等到四点半……说飞机没有到……”

“没有到……航空公司说济南有雾……很大……”只是一个钟头的差别;下午三时到南苑,济南有雾!谁相信就是这一个钟头中便可以有这么不同事实的发生,志摩,我的朋友!

他离平的前一晚我仍见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次晨南旅的,飞机改期过三次,他曾说如果再改下去,他便不走了的。我和他同由一个茶会出来,在总布胡同口分手。在这茶会里我们请的是为太平洋会议来的一个柏雷博士,因为他是志摩生平最爱慕的女作家曼殊斐儿的姊丈,志摩十分的殷勤;希望可以再从柏雷口中得些关于曼殊斐儿早年的影子,只因限于时间,我们茶后匆匆地便散了。

晚上我有约会出去了,回来时很晚,听差说他又来过,适遇我们夫妇刚走,他自己坐了一会儿,喝了一壶茶,在桌上写了些字便走了。我到桌上一看:——

“定明早六时飞行,此去存亡不卜……”我怔住了,心中一阵不痛快,却忙给他一个电话。

“你放心,”他说,“很稳当的,我还要留着生命看更伟大的事迹呢,哪能便死?……”

话虽是这样说,他却是已经死了整两周了!

现在这事实一天比一天更结实,更固定,更不容否认。志摩是死了,这个简单残酷的实际早又添上时间的色彩,一周,两周,一直的增长下去……

我不该在这里语无伦次的尽管呻吟我们做朋友的悲哀情绪。归根说,读者抱着我们文字看,也就是像志摩的请柏雷一样,要从我们口里再听到关于志摩的一些事。这个我明白,只怕我不能使你们满意,因为关于他的事,动听的,使青年人知道这里有个不可多得的人格存在的,实在太多,决不是几千字可以表达得完。谁也得承认像他这样的一个人世间便不轻易有几个的,无论在中国或是外国。

我认得他,今年整十年,那时候他在伦敦经济学院,尚未去康桥。我初次遇到他,也就是他初次认识到影响他迁学的逖更生先生。不用说他和我父亲最谈得来,虽然他们年岁上差别不算少,一见面之后便互相引为知己。他到康桥之后由逖更生介绍进了皇家学院,当时和他同学的有我姊丈温君源宁。一直到最近两个月中源宁还常在说他当时的许多笑话,虽然说是笑话,那也是他对志摩最早的一个惊异的印象。

志摩认真的诗情,绝不含有任何矫伪,他那种痴,那种孩子似的天真实能令人惊讶。

源宁说,有一天他在校舍里读书,外边下起了倾盆大雨——惟是英伦那样的岛国才有的狂雨——忽然他听到有人猛敲他的房门,外边跳进一个被雨水淋得全湿的客人。不用说他便是志摩,一进门一把扯着源宁向外跑,说快来我们到桥上去等着。这一来把源宁怔住了,他问志摩等什么在这大雨里。志摩睁大了眼睛,孩子似的高兴地说“看雨后的虹去”。源宁不止说他不去,并且劝志摩趁早将湿透的衣服换下,再穿上雨衣出去,英国的湿气岂是儿戏,志摩不等他说完,一溜烟地自己跑了。

以后我好奇地曾问过志摩这故事的真确,他笑着点头承认这全段故事的真实。我问:“那么下文呢,你立在桥上等了多久,并且看到虹了没有?”他说记不清但是他居然看到了虹。我诧异地打断他对那虹的描写,问他:怎么他便知道,准会有虹的?他得意地笑答我说:“完全诗意的信仰!”

“完全诗意的信仰”,我可要在这里哭了!也就是为这“诗意的信仰”他硬要借航空的方便达到他“想飞”的宿愿!“飞机是很稳当的,”他说,“如果要出事那是我的运命!”他真对运命这样完全诗意的信仰!

志摩,我的朋友,死本来也不过是一个新的旅程,我们没有到过的,不免过分地怀疑,死不定就比这生苦,“我们不能轻易断定那一边没有阳光与人情的温慰”,但是我前边说过最难堪的是这永远的静寂。

我们生在这没有宗教的时代,对这死实在太没有把握了。这以后许多思念你的日子,怕要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有一点点光明,除非我也有你那美丽的诗意的信仰!

我个人的悲绪不竟又来扰乱我对他生前许多清晰的回忆,朋友们原谅。

诗人的志摩用不着我来多说,他那许多诗文便是估价他的天平。我们新诗的历史才是这样的短,恐怕他的判断人尚在我们儿孙辈的中间。我要谈的是诗人之外的志摩。

人家说志摩的为人只是不经意的浪漫,志摩的诗全是抒情诗,这断语从不认识他的人听来可以说很公平,从他朋友们看来实在是对不起他。志摩是个很古怪的人,浪漫固然,但他人格里最精华的却是他对人的同情,和蔼,和优容;没有一个人他对他不和蔼,没有一种人,他不能优容,没有一种的情感,他绝对地不能表同情。我不说了解,因为不是许多人爱说志摩最不解人情么?我说他的特点也就在这上头。

我们寻常人就爱说了解;能了解的我们便同情,不了解的我们便很落寞乃至于酷刻。表同情于我们能了解的,我们以为很适当;不表同情于我们不能了解的,我们也认为很公平。志摩则不然,了解与不了解,他并没有过分地夸张,他只知道温存,和平,体贴,只要他知道有情感的存在,无论出自何人,在何等情况下,他理智上认为适当与否,他全能表几分同情,他真能体会原谅他人与他自己不相同处。从不会刻薄地单支出严格的迫仄的道德的天平指摘凡是与他不同的人。

他这样的温和,这样的优容,真能使许多人惭愧,我可以忠实地说,至少他要比我们多数的人伟大许多;他觉得人类各种的情感动作全有它不同的,价值放大了的人类的眼光,同情是不该只限于我们划定的范围内。

他是对的,朋友们,归根说,我们能够懂得几个人,了解几桩事,几种情感?哪一桩事,哪一个人没有多面的看法!

为此说来志摩的朋友之多,不是个可怪的事;凡是认得他的人不论深浅对他全有特殊的感情,也是极为自然的结果。而反过来看他自己在他一生的过程中却是很少得着同情的。

不止如是,他还曾为他的一点理想的愚诚几次几乎不见容于社会。但是他却未曾为这个鄙吝他给他人的同情心,他的性情,不曾为受了刺激而转变刻薄暴戾过,谁能不承认他几有超人的宽量。

志摩的最动人的特点,是他那不可信的纯净的天真,对他的理想的愚诚,对艺术欣赏的认真,体会情感的切实,全是难能可贵到极点。

他站在雨中等虹,他甘冒社会的大不韪争他的恋爱自由;他坐曲折的火车到乡间去拜哈代,他抛弃博士一类的引诱卷了书包到英国,只为要拜罗素做老师,他为了一种特异的境遇,一时特异的感动,从此在生命途中冒险,从此抛弃所有的旧业,只是尝试写几行新诗——这几年新诗尝试的运命并不太令人踊跃,冷嘲热骂只是家常便饭——他常能走几里路去采几茎花,费许多周折去看一个朋友说两句话;这些,还有许多,都不是我们寻常能够轻易了解的神秘。

我说神秘,其实竟许是傻,是痴!事实上他只是比我们认真,虔诚到傻气,到痴!他愉快起来,他的快乐的翅膀可以碰得到天,他忧伤起来,他的悲戚是深得没有底。寻常评价的衡量在他手里失了效用,利害轻重他自有他的看法,纯是艺术的情感的脱离寻常的原则,所以往常人常听到朋友们说到他总爱带着嗟叹的口吻说:“那是志摩,你又有什么法子!”

他真的是个怪人么?朋友们,不,一点都不是,他只是比我们近情,近理,比我们热诚,比我们天真,比我们对万物都更有信仰,对神,对人,对灵,对自然,对艺术!

朋友们,我们失掉的不止是一个朋友,一个诗人,我们丢掉的是个极难得可爱的人格。

至于他的作品全是抒情的么?他的兴趣只限于情感么?更是不对。志摩的兴趣是极广泛的。就有几件,说起来,不认得他的人便要奇怪。

他早年很喜欢数学,他始终极喜欢天文,他对天上星宿的名字和部位就认得很多,最喜暑夜观星,好几次他坐火车都是带着关于宇宙的科学的书。他曾经译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并且在一九二二年便写过一篇关于相对论的东西登在《民铎》杂志上。他常向思成说笑:“任公先生的相对论的知识还是从我徐君志摩大作上得来的呢,因为他说他看过许多关于爱因斯坦的哲学都未曾看懂,看到志摩的那篇才懂了。”

今夏我在香山养病,他常来闲谈,有一天谈到他幼年上学的经过和美国克莱克大学两年学经济学的景况,我们不禁对笑了半天,后来他在他的《猛虎集》的“序”里也说了那么一段。可是奇怪的!他不像许多天才,幼年里上学,不是不及格,便是被斥退,他是常得优等的,听说有一次康乃尔暑校里一个极严的经济教授还写了信去克莱克大学教授那里恭维他的学生,关于一门很难的功课。

我不是为志摩在这里夸张,因为事实上只有为了这桩事,今夏志摩自己便笑得不亦乐乎!

此外他的兴趣对于戏剧绘画都极深浓,戏剧不用说,与诗文是那么接近,他领略绘画的天才也颇为可观,后期印象派的几个画家,他都有极精密的爱恶,对于文艺复兴时代那几位,他也很熟悉,他最爱鲍蒂切利和达文骞。自然他也常承认文人喜画常是间接地受了别人论文的影响,他的,就受了法兰(Roger Fry)和斐德(Walter Pater)的不少。

对于建筑审美他常常对思成和我道歉说:“太对不起,我的建筑常识全是Ruskins那一套。”他知道我们是讨厌Ruskins的。但是为看一个古建的残址,一块石刻,他比任何人都热心,都更能静心领略。

他喜欢色彩,虽然他自己不会作画,暑假里他曾从杭州给我几封信,他自己叫它们做“描写的水彩画”,他用英文极细致地写出西(边?)桑田的颜色,每一分嫩绿,每一色鹅黄,他都仔细地观察到。又有一次他望着我园里一带断墙半晌不语,过后他告诉我说,他正在默默体会,想要描写那墙上向晚的艳阳和刚刚入秋的藤萝。

对于音乐,中西的他都爱好,不止爱好,他那种热心便唤醒过北京一次——也许唯一的一次——对音乐的注意。谁也忘不了那一年,客拉司拉到北京在“真光”拉一个多钟头的提琴。对旧剧他也得算“在行”,他最后在北京那几天我们曾接连地同去听好几出戏,回家时我们讨论的热闹,比任何剧评都诚恳都起劲。

谁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忠实于“生”的一个人,会这样早地永远地离开我们另投一个世界,永远地静寂下去,不再透些许声息!

我不敢再往下写,志摩若是有灵听到比他年轻许多的一个小朋友拿着老声老气的语调谈到他的为人不觉得不快么?

这里我又来个极难堪的回忆,那一年他在这同一个的报纸上写了那篇伤我父亲惨故的文章,这梦幻似的人生转了几个弯,曾几何时,却轮到我在这风紧夜深里握笔吊他的惨变。这是什么人生?什么风涛?什么道路?

志摩,你这最后的解脱未始不是幸福,不是聪明,我该当羡慕你才是。

同类推荐
  • 匆匆:朱自清散文

    匆匆:朱自清散文

    朱自清虽则是一个诗人,可是他的散文仍能满贮着那一种诗意。文学研究会的散文作家中,除冰心女士外,文章之美,要算他。——郁达夫 朱自清的散文朴素缜密、清隽沉郁、语言洗练、文笔清丽,以真挚的感情,写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求得逼真的艺术效果。本书收录了他《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绿》《背影》《荷塘月色》等代表作,是中国现代散文中的瑰宝。
  • 扬眉欢喜,低眉自在

    扬眉欢喜,低眉自在

    这是一本有关人生求索、待人接物、情感心路的哲思随笔。全书由6个篇章160篇美文构成,作者用独特的视角切点,精辟的人生哲理,韵致优美的文字,娴熟的写作手法,常常由一个好故事,或阐释一个新颖的道理,或抒发一种独特的情感,引领读者激扬向上,带给你非同一般的阅读感受。
  • 利比亚战地日记

    利比亚战地日记

    本书讲述的是记者闾丘露薇在当地每一天的所见所闻,用日记的方式呈现,每一天遇到不同的人,事态也在不断的发展,而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每一天也在不断的变化。《利比亚战地日记》透过这些记叙,作者希望向读者呈现,在纷繁的国际事务中,不同的国家,特别是西方,如何在利比亚以及中东的变革中,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也希望让读者看到,稳定的社会,对于个人来说,是如何的重要,战乱,冲突,人民总是最大的受害者。
  • 中国古代小说演变史

    中国古代小说演变史

    本书从体例上突破一般小说史的框架,变按历史顺序分阶段评析为分类编写的方法,即以文言短篇小说、白话短篇小说、历史演义等八类小说,按时间先后分章叙述。全书合则为完整的小说史,分则为各类小说的演变史。不但对名著作了深入的新论述,而且对一般小说史较少提及的小说,都给予适当评价,系统梳理了中国古代小说的面貌。
  • 巴黎伦敦落魄记(奥威尔纪实作品全集)

    巴黎伦敦落魄记(奥威尔纪实作品全集)

    《一九八四》与《动物农场》的作者、反乌托邦的先知乔治·奥威尔在他的一生中却始终是一个坚定的社会主义者。这一点或许会令不了解政治光谱变迁的当今读者有些困惑,但对于奥威尔来说,这却是一个理所当然的选择。《巴黎伦敦落魄记》是奥威尔正式出版的第一部纪实性作品。对英国殖民体制感到彻底厌恶绝望后,奥威尔的文学梦在几经挫折的情况下终于首度得到文学界的认可。巴黎和伦敦的经历可以看成是奥威尔为自己曾经为殖民体制服务的忏悔和救赎之旅。奥威尔曾是社会主义体制的忠实信徒,或许奥威尔刻意选择流浪和挨穷是对自己能否坚持贯彻社会主义理想的考验。巴黎和伦敦作为资本主义世界的最繁华之地,社会底层的贫穷和困顿令人触目惊心。奥威尔愿意深入社会底层,与劳苦大众平等相待的真诚态度在英国左翼文学作家中实属另类,也正是这份精神,使《巴黎伦敦落魄记》读来分外真实,时至今日依然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
热门推荐
  • 绝世武帝

    绝世武帝

    武命大陆,武命天定,至强者可以搬山掷岳,凌空飞度,更有甚者,抬手之间,毁天灭地,武破虚空!半步天道强者苍玄意外陨落,残魂重生,至此之后,神魔炼体,专修体魄,破天命,斩诸强,踏碎万域,成无上帝尊!
  • 一个家庭的血泪史

    一个家庭的血泪史

    不知该如何介绍……这可以说是我的笔记,记录我成长的家庭,有喜怒哀乐,有死寂有重生有冬华有春晓。人生的苦是吃不完的,乐也是享不完的,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总有人要求长生或永生或重生。我也曾希冀着,或许重活一次,我会有不一样的境遇和人生。可是,人生没有或许,不一样的人生只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我也已放弃,托尔斯泰曾说过,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你无力抵抗也无权反对,只是一粒沙土任风席卷,经过许多美好绚丽的地方,却只能眼羨而已,最终落在最不起眼、最荒凉无际的地方……
  • 娇妻似火:总裁老公慢慢撩

    娇妻似火:总裁老公慢慢撩

    “慕亦轩,你干嘛?!”“你说我想干嘛?”慕亦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们都解除婚约了,现在我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我跟他有关系!”慕亦轩指着尹恩熙的肚子说道。尹恩熙双手护着肚子,“他是我的与你无关!”“没有我,又怎么可能有他?这里面也有我一半的功劳!”慕亦轩挑眉道。:孩子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跟你没关系,我也不会让他叫你爸爸的。”“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怀得上孩子,这可是‘爱情的结晶’,何况我也不会介意我孩子叫我爹地。”尹恩熙气结,死死的瞪着慕亦轩。慕亦轩妖魅的笑了,“再瞪?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是斜视眼。”“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一个人怀上的,你是雌雄同体?”
  • 最终裁决

    最终裁决

    一路逆天而上,逆天斩道。际遇拜师入宗,遇上神秘老人,得到无上传承。重新出发的他在复仇的路上遇上种种阴谋,不甘就此放弃的他激发了自己无穷的潜力。遇神弑神,遇魔杀魔,遇妖斩妖勇登巅峰!
  • 灵医天后

    灵医天后

    ‘他’(她)原是大靖朝即将即位的皇太女,一朝生死成为了越国灵官家族灵脉卓越,却也逃不掉遭人暗算不得不逃亡的唯一嫡‘公子’。灵脉?灵符?异能?究竟是灵脉因灵符而有了异能,还是异能注入灵符而增强了灵脉?一纸灵符、一手鬼魅医术、一身特殊异能,‘他’解了他的毒,他成了‘他’背后的势力。一纸赐婚圣旨,‘他’成为了越国深得皇宠的嫡公主驸马,逃婚不成,只能真戏假做,未成想‘公主’非公主,终是假戏变真。“我能抗旨不当这个驸马吗?”“不能,本公主看上了你,你别无他选。”“我义兄风流倜傥,更适合风华绝代的公主殿下。”“本公主就喜欢你这样矮小精干娘娘腔、肤白貌美弱可欺的。”......‘公主’殿下,还能好好说话不?......
  • 王爷你马甲又掉了

    王爷你马甲又掉了

    [1v1]宠文不虐,重点在婚后,前期注重成长二十一世纪的顶尖杀手穿越来到这个以武为尊的地方,偏偏又是个废材。废柴是吧?那就且看废柴逆天。这痴情邪王又是怎么回事,不管了,送上门来的就是她的了。只是这个王爷怎么身份有点多啊。“夜君傲,以前那么多身份也就算了,这暗阁又是怎么回事?”“璃儿,这保证是我最后一个。”男人面对气鼓鼓的女子怂了“爹爹,上次喊你堡主那个女人又来了。”某团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叮!王爷你的马甲又掉了。“王爷是吧,楼主是吧,阁主是吧,堡主是吧,最后一个了是吧!”“最重要的是你孩儿他爹。”某男嬉皮笑脸,一把抱起小媳妇朝屋里走去。
  • 天庭让我做好人

    天庭让我做好人

    堂堂天庭七公主江苏陌,尽然为了几个法宝,屈身帮天帝那老头子做好事!虽然极其不愿意,但算下来是真的赚。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月露风云之且战天下

    月露风云之且战天下

    千年前,另一空间的神秘来客打破了天创空间三个大陆的安宁;赫连玥一步步终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战队。作品片段:“去战羽学院当导师?”被即将坑去战羽学院的赫连玥后面问道:“那些小娃娃,经虐吗?”
  • 升级中艰难前进的我

    升级中艰难前进的我

    “为什么别的主角都是各种金手指,神兽美女白给,而我升一级咋这么难?,伙伴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当成大爷一样才和我组队啊!!?”“佛曰,这样才能更好的水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