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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曾一贯遇仙记

明朝万历年间,南阳府镇平县城曾家街出了一个名人叫曾一贯。曾一贯幼年时,父母双双下世,撇下他一个人。他依靠亲戚邻居的资助,节衣缩食在黉门读书。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深得先生和学友们的喜爱。

上午放学后,曾一贯没有地方吃午饭,就先在城内讨饭吃,然后在城北护城河边一个人温习功课、背诵诗文,约莫等到快开课时再去上学,天天如此。这天上午,他正在护城河边读书,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包袱,他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三十两白花花的纹银。他想,失主现在一定很着急,自己就守在这里,等失主前来认领。不一会儿,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带着一个书童来到面前。老者声言自己正是失主,曾一贯在核对了纹银数目后,爽快地把包袱还给了老者。老者非常感激,随手掏出一锭纹银答谢曾一贯,曾一贯坚辞不受,他说:“三十两纹银我都不稀罕,何况一锭纹银。”老者非常感动,声言自己是来镇平视察的史学院,现住在察院里。史学院想邀请曾一贯到察院叙话,曾一贯推说自己还要上学,不能前去,并一再向史学院鞠躬致谢。史学院见曾一贯聪明伶俐,知书达礼,非常喜爱,随即问他姓名、年龄、家庭情况、在何处上学等事宜,曾一贯一一回答。

史学院见曾一贯浓眉大眼、气度非凡,越加喜欢这个穷小子,极想逗他玩儿。他随手从书童的背袋里取过毛笔一杆,在纸上画出一个小小的圆圈儿,问曾一贯能不能在小圆圈内写上一千字。曾一贯不假思索,提笔就在小圆圈内工工整整写上“一千”两个字。

史学院想不到曾一贯的反应这么敏捷,他想进一步试试曾一贯的才学,就抚摸着曾一贯的小脑袋,亲切对他说:“小伙子,老夫有一上联,还请你不吝赐教,对出下联。”说着,他摇头晃脑地说出一联:

曾小子,曾一贯,曾字腰里点四点,鲁国大夫。

曾一贯看着史学院略一思索,微笑着对出下联:

史大人,史学院,史字头上添一横,吏部天官。

史学院一听大喜过望,他想不到曾一贯小小年纪,就这样才思敏捷,文采了得!他不住地称赞曾一贯,说他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并鼓励曾一贯要发奋苦读,将来有功名了,一定要做好官,理善政,造福黎民。曾一贯点头答应,叩谢过史大人就上学去了。从此以后,曾一贯更加发奋读书,日有长进。

一天,上午放学后,天色阴沉,下起雨来。曾一贯不能上街乞讨,就饿着肚子,留在黉门读书,读着读着,只觉得头晕目眩,就趴在桌子上打起盹来。似睡非睡之间,一阵清风吹过,史学院不知何时来到了黉门,正站在曾一贯面前。史学院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一会儿午时三刻,风雨大作之时,将有一个菜籽儿在你的桌子上乱蹦乱跳,你要赶紧把这个菜籽儿装入你的笔筒,放在你书桌的抽屉里,外面贴上“开封府正堂封”的封条,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你都不要离开你的座位,切记!

曾一贯正要问个究竟,史学院却不再答话,转身飘然离去。忽然“咔嚓”一声炸雷响,惊醒了曾一贯,原来刚才是他做的一个梦。他睁开眼睛,往门外望去,但见云暗天低、风狂雨骤。闪电像一道道火舌,从窗外伸进室内,炸雷像要劈开曾一贯,在他左右响个不停!曾一贯果然见一个菜籽儿在自己的书桌上乱蹦乱跳。他大吃一惊,猛想起史学院在梦中所说的话,急忙按照史学院的嘱咐,一一办妥。一个时辰过去,雷电停息,雨过天晴。曾一贯赶忙从笔筒里倒出菜籽儿,菜籽儿一跳,眨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放学以后,曾一贯满腹狐疑地来到察院求见史学院,想问个明白,不巧察院院门紧闭,无人开门。曾一贯只好悻悻地回到家里。

这天夜里,曾一贯又梦见了史学院,史学院对曾一贯纳头便拜,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曾一贯哪里肯受,急忙还礼,问其原因。史学院说,他本是修炼千年的狐仙,那颗菜籽儿就是他的化身。今日合该有一劫,眼看性命难保,幸亏有曾一贯的保佑才躲过一劫。史学院对曾一贯千恩万谢并保证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曾一贯的救命之恩。

曾一贯大吃一惊,他万万想不到史大人竟是狐仙所变!他看着鹤发童颜的史学院,见他精神矍铄,慈眉善目,颇有长者风度,就虔诚地拜他为师。史学院连连谦让,随后两人成了莫逆之交,经常在一起切磋学问、畅谈时政。史学院对当今朝廷上宦官当道、吏治腐败,社会上民不聊生的现象极度不满,一再要求曾一贯当官后要做清官,为民做主,惩恶扬善。曾一贯频频点头称是,并一再要求史学院帮助自己、监督自己,史学院也爽快地答应。

明万历三十二年,镇平县举子曾一贯高中进士,后来做了开封知府。曾一贯当了开封知府以后,史学院不失前言,竭尽全力地帮助他。每天晚上,他都要给曾一贯托梦,告诉他明天将会遇到什么样的案情,应该如何审理、判决,曾一贯都一一牢记在心。本来曾一贯就才华出众,耿直端正,再加上史学院的帮助指点,办起案来更是如虎添翼。不久,他清廉刚正的名声就传遍了开封府的千家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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