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莫雪?”刘墨华和徐洋见莫雪拿着字条一动不动,也凑上来看。但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字条的那一刻,他们也沉默了。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男一舍就好像被莫雪冻结了一般,仿佛连空气都要凝出冰霜来。
良久,还是刘墨华先问出了一个问题:“怎么办?我们去不去?”
莫雪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狠狠地攥紧,强行从喉咙中卡出了几个字:“去!一定要去!”
看到这张字条,徐洋也终于明白了。他渐渐理解了莫雪和刘墨华瞒着他的良苦用心,也开始为自己的怯懦而感到惭愧。不过,既然他已经明白了对手不是鬼魂而是人类,他就不会再恐惧。现在的他,反而是最沉着冷静的一个。
“莫雪,你刚才战斗的时候耗尽了灵力,身体还坚持得住吗?要是那个凶手就在那里埋伏着,你岂不是很危险?”徐洋问道。
“这张字条上说可以带任何人,还可以通知警所,就说明他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刘墨华摇了摇头,“我想他不会冒着被抓住的风险留在那里的。”
“他这是在向我挑衅,说明他还想再和我玩玩。”莫雪现在正处于灵力枯竭的状态,也只能先坐了下来,“换句话说,他不会想就这么被抓到的。”
“这……”徐洋犹豫了一下,“这次我也去看看。莫雪,要不你先休息一下?你现在都已经摇摇欲坠了,怕是还没见到那凶手,你自己就先坚持不住了。”
莫雪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随着等级的提升,灵师对灵力的依赖性会越来越强。先前士阶的时候,灵力耗尽只会导致虚弱感,可到了师阶,灵力的缺失已经开始影响灵师的体能。
没有了灵力,莫雪甚至感到头晕目眩,哪怕是扶着床沿都有些坐不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硬撑下去,只好接受了徐洋的建议,开始修炼恢复。
但是,莫雪还是没有恢复到完全状态,只是堪堪恢复到了可以行动的程度,就坚持要前往后山。刘墨华和徐洋都拗不过他,只好同行。
“希望这次的死者不要是……”莫雪一路上都在喃喃地祈祷。刘墨华已经经历过了一遍类似的事情,知道他在祈祷什么。
凶手这一次写了字条来,意思很明确——他又杀了一个人。然而直到现在,莫雪除了对他杀人的手法有了一点头绪以外,没有任何线索。手法是摆在那的,只要会用,谁都可以拿来杀人,对于这种嫌疑人未知的案件,知道手法并不能帮助莫雪锁定凶手。
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可是莫雪的推理才刚刚起步。所以,他只能祈祷,祈祷这次的死者不要是那另一个掌握着案件相关线索的人。
然而,莫雪的希望还是落空了。而且,这一次,那个凶手可着实是给莫雪他们带来了一个“惊喜”。
找到郑晓的尸体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因为血腥味儿实在是太浓烈了。当三人看到尸体的时候,别说是有些胆小的徐洋,就连心志坚毅的宗门嫡系子弟刘墨华和莫雪,都终于忍不住扶着树呕吐了起来。
在三人面前呈现的根本就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而是散落一地的尸块。满地的鲜血朝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息,猩红的色彩虽是鲜艳却那么触目惊心。郑晓的尸体被切成许多碎块,根本不用细看也知道凶手的犯罪手法又升级了。
“上次是断去四肢,这次竟然……”直到将胃里所有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又干呕了一阵,莫雪才勉强能说上几句话。而且,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好看。
“呕——莫雪你别再说了,我……呕——”刘墨华的胃里也不剩下什么了,不过他的适应力比莫雪差一些,直到现在都还在干呕。
莫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在尸体旁边蹲下,开始观察起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到尸体的心脏部位。
果不其然,在尸体的心脏部位上,赫然有一个五角星形的贯穿伤痕。看来,凶手这次是先用以往的方法杀死郑晓之后,再将其碎尸。不过,在观察的过程中,莫雪发现这具尸体上有三个疑点。
首先,尸体的头部尸块不见了。莫雪大致观察了一下,绝大部分尸块都可以和原本的身体吻合,唯独缺少了头部。这是一个极大的反常。
其次,和沈晞一样,死者的身上没有用天星藤缠勒过的痕迹。这或许是比较不明显的一点,因为现场血迹斑驳,要辨认是否有红色勒痕实属不易。
最后,在死者身边的血泊中,静静躺着一副眼镜,和一本厚厚的古籍。那副眼镜已经碎裂,古籍也沾满血污残破不堪,但还在昭示着它们主人的身份。
“走吧,我们下山报案。”不知道为什么,莫雪这几天来一直在担心郑晓会不会遇害,但当真的看到郑晓的尸体时,他却并没有自己曾经以为的那么绝望,而是又检查了一遍,在确认没有遗漏的疑点之后,才转过身去,对两名同伴说道。
此时两人的状况已经稍微恢复了一点,但也只能站在一边,不敢正眼看向那些尸块。听莫雪这么一说,两人几乎是逃也似的飞奔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上,莫雪出奇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反而陷入了沉思。
“郑晓学长,你躲了两天,还是遇害了。那个凶手不惜花两天时间也要把你找出来,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是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宁可选择自己躲藏起来也不肯把线索告诉我,是不相信我能解决这件事,还是因为凶手就是我身边的人?凶手拿走了你的头颅,这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又是怎么进入我的宿舍留下字条的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莫雪脑海中生成,却无法被解答。“对不起,郑晓学长,这件事情,现在仅凭我掌握的线索还无法解决,但请相信我,我最终一定会把它查个水落石出,为你报仇!”
……
碧源城警所。
“什么?那个凶手向你们寄了字条?!”达斯听了莫雪的叙述,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然而,虽然他也因为确定了凶手是灵师而感到振奋,但他还是劝道:“不过,既然他连碎尸这等骇人听闻之事都做得出来,想必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你们都还是学生,还是最好不要再接触这种危险的事了,我向你们保证,一定将他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