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海护住虎月勉强抵抗攻势,旁边的小弟都要上前护主,君染把他们拦住,还说想要他们和好都别轻举妄动。
虎月哪里是肯乖乖被人保护的主,她推开龙星海自己迎上去接招,不一会儿,落暄言悉数破了她的招式,尖利的剑刃就要划到她的脸上,龙星海飞扑过来挡住,剑刃从他的后背堪堪扫过。
“死大龙,你不知道很危险吗!”虎月狠狠打在他的胸膛上。
“我知道,可我更怕你受伤。”
面前的男人一向怪戾霸道,很少这么深情温柔,虎月的双颊慢慢升了温度,见此,龙星海打铁趁热直接抱住她亲了一口。
“母老虎,晚上我一个人睡,真的好冷。”
“你就想我给你暖被窝。”
“那是,有你的被窝,我才会觉得温暖。”
哎哟,弟兄们纷纷坏笑着起哄,如此,他们也是知道落暄言和莫君染是为了帮他们和好,就邀请他们到蛟龙帮作客。酒足饭饱后,龙星海招待他们住进了西厢房。
来至西厢庭院,君染肚里的酒虫还没被喂饱,又拿来几坛酒非要和落暄言喝个痛快。
“言兄,来,咱俩不醉不归。”
君染刚才和那对冤家夫妻已经喝了不少酒,现在还喝,怕是明日都得睡过去了。
落暄言摁住她的手,不准她再拿酒坛,“君染,明天再喝,去休息吧。”
“不,我正高兴呢。”君染已有几分醉意,脸蛋都红彤彤的,她不停地在身上摸索。
“你在找什么?”
她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型面具,只有眼睛的半面,“诶,找着了。”君染把面具戴上,刚好遮住了虎月打在她脸上的淤青。
他眉间染上诧异,“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你写愿望的时候啊,你太专心了,我在隔壁摊买的。”说完,她自娱自乐笑了起来,“言兄,我们来跳舞吧。”
“我一大佬爷们不会跳。”
“哦,大佬爷们不会跳,那我小娘们来跳。”
落暄言眸光忽地变得深邃,语气都带着一丝诱哄,“那小娘们跳舞好看吗?”
“好看。”君染拍拍胸脯应承道,随即旋转起身,她摆动腰姿,纤纤玉手灵活晃动。月光打在她身上,镀了一层薄薄的温柔。
落暄言眼神微眯,喝了一口酒,一股醇香酒味进入,他不禁夸赞道:“真是好酒。”
*
恣意快活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他们携手闯荡江湖已有半年。这天,落暄言一早拟好菜单交给店家想要和君染庆祝,可君染竟留下字条不告而别了。
——家中有事,需即刻返回,希冀与兄来日再聚,君染字。
半年相依相伴,落暄言早已心系于她,便四处寻找她,可人海茫茫实非易事,落暄言找了几个月都杳无音讯。恰逢太子正四处招募幕僚,他便传信回金芳阁,希望能得到老阁主推荐。
信中,落暄言的言辞真诚恳切又带着几分偏执,老阁主知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便答应他的请求。
第二年开春,落暄言成功进入太子门下。虽然金芳阁盛名在外,可其余幕僚也是来头不小,皆是出身名家。起初,落暄言一心思念着君染,耐性不够,几次重要决策上都只是提出急功近利的意见,也就得不到太子的重用。
后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他开始学会沉淀,学会收敛锋芒,懂得谋定而后动。最终,他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当上太子面前的第一红人。
落暄言执笔描绘,脑中每日思念的人儿跃然纸上,太子在这时来到。
“阿言,上次历城贪污案你办得不错,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太子让下人把礼物都放到桌上去。
“谢殿下。”
太子看到桌案上的一幅画,拿起来细细观赏,“这就是你想找的人?怎是个男子?”
“殿下,她是女子无疑,只是我从未见过她穿女装,脑中实在想象不出来。”落暄言唇角微勾,其实也不是想象不出来,只是觉得他画出来难以有她十分之一的风情。
太子把画放下,开始和落暄言商量正事,庆王手中最强的手牌只有掌管京城兵马权的莫家了。太子允诺落暄言,只要能扳倒莫家,他定将其心上人寻回。
得此承诺,落暄言也放下了心中大石,之后他苦心设计终把莫家拉下马。
莫家被抄家,莫家小女儿逃脱后前来行刺,落暄言看到那黑面纱之上一双眼震在当场,手中的剑都丢在了地上,只喃喃说着一个名字:“君染……”
“落暄言,你还我莫家七十三口人命!”莫君染来时已将他调查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莫家被抄家都是因为他,是他这个所谓的谋士为了在太子面前立功就设计构陷莫家。
可恨的是,当时她因家里人来寻她,说她父亲病危,为此不告而别还深深愧疚,回到京城还一直想着她。
可他呢?
一个曾想快意江湖的少年侠客,竟成为了一个唯利是图满腹心计的谋士。
是她莫君染瞎了眼!那些相伴的日子如今想来只是笑话一场!!
她的剑锋没有半分迟疑,直直朝他刺去,危机时刻侍卫赶到,莫君染见侍卫越来越多,丢下烟雾弹跳上屋顶匆忙逃离。
当晚,侍卫追出去没有追到莫君染,倒是第二天太子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发出了追捕令。
落暄言告知太子,原来自己苦苦寻觅的心上人就是莫家小女儿莫君染,他希望太子能念着他的功劳饶莫君染一命。
“阿言,野草烧不尽,吹风吹又生,你可懂?”太子拍上落暄言的肩膀,“放虎归山这等亏本买卖,本宫不做。”
落暄言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又倏尔一缓,后退一步恭敬作揖道:“一切但凭殿下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