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雅妈，还有件事让刘苏忧心忡忡。
“最近Sam那边一直传来订单不断被取消的消息，Oscar看了预算、现金流和财务报表后，发现公司成本过高，造成太大的经营风险，决定裁员。”刘苏在下班的时候，单独找到阿桂。说这些的时候，她完全就像个电视台的新闻播报员，机械地告知对方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如此而已。
“我中招了？”刘苏没有开门见山，阿桂小心翼翼地试探。她想知道刘苏口中提到的裁员名单上是不是有自己的名字，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雅妈离职，我们打算再招个新人进来，你大着肚子不适合频繁出差和跑银行，但你的工作还需要有人做，这样就得招两个新人进来，用人成本大大增加，所以他们希望你主动离职……不过你放心，这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只因公司确实有困难，为了让现金流活起来，Oscar不得已才从自己人下手。人事总监Kid也希望我能和你谈一谈，看看你有什么要求，公司会补偿你的。”刘苏第一次觉得说话是那么难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开除我，只希望公司能多给我一些经济赔偿。毕竟我大着肚子也找不到工作，产后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谋到差事……”阿桂的声音越来越低，神情有些落寞。换做从前，她绝对不甘示弱，力争到底。
刘苏问：“你后悔生孩子吗？”
“不，生孩子让女人变得完整。”阿桂坚定地看着她。
“我会再和上面周旋的。”刘苏真心想帮她。
“谢谢！怀孕前我就已经在生和不生之间做好了选择。当时困扰的原因很简单，我想大多数女性都会这么想：如果生完孩子再回来，自己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重返职场确实有难度，养孩子费用也大，但我和我老公商量之后决定：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不像你，能力那么强，又那么肯拼。现在我是当妈妈的人了，每次听到宝贝的心跳声，就觉得很幸福，我一点也不后悔生这个孩子。虽然公司决定放弃我，我很难过，但我了解公司的难处，并且相信你说的那句话。”阿桂第一次和她像这样交心地谈话。
“我说了什么？”刘苏问。
“生完孩子还是一条好汉！”阿桂乐了。
“哈哈！”刘苏也笑了，不得不佩服阿桂的好心态。
“连职场专家都建议工作后的三到五年生孩子是最合适的时机。我今年二十五，是生育的黄金年龄，生完恢复比较快，对大人孩子都好。正好这也是女人工作生涯中的第一个瓶颈期，一方面完成自己人生中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停下脚步享受生活；另一方面可以给自己一个缓冲、思考、反思的机会，也是养精蓄锐的机会。”阿桂怀孕后，不仅脾气变了，心胸也变得宽广起来。
不争即是争，刘苏知道阿桂的老公工作也不稳定，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和老公一起分担抚养孩子的费用。
“你们这叫性别歧视！辞退孕妇是违法的！”刘苏冲到人事部找到Kid，退一万步，哪怕为阿桂争取停薪留职也好。
“这是协议解除合同，不是辞退，公司现阶段真的没办法养孕妇。”Kid坚持己见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她生产期间算停薪留职行不行？”刘苏几乎在求他。
“可你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是你自己辞职舍生取义，还是让Oscar关掉公司？”Kid依旧无动于衷。
刘苏被问得哑口无言。谦谦君子原来是个心胸狭窄的腹黑男！女人天生爱联想，刘苏甚至开始自责起来，如果不是她拒绝了Kid，也许要走的人就不是她想保护的阿桂了。
自从刘苏和魏澜开始约会后，Kid这阵子与她渐渐疏远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板有眼、公事公办的模样。
HR不会听她一个小小助理的话，要想保住阿桂，只有一个人能救她：Oscar。
她下意识地冲进总经理办公室。
“Oscar，您难道认为辞退一个孕妇就能挽救公司吗？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老板的明智之选，毁了信誉，丢了民心，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得多！值得吗？”
这是今天她第二次问别人“值得吗”。
Oscar听完她义正词严的“辩论”，并没有因为小妮子替同事打抱不平跑来总经理办公室兴师问罪而动怒。他锐利的目光透过玻璃镜片箭一般落在这个勇敢的姑娘身上。她的脸因为与老板的四目交接而微微泛红，不是少女情怀的那种羞涩，而是愧疚。Oscar平日待她不薄，会推荐有趣的管理类书，比方《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目标》等，也会在她沮丧时给予鼓励，在她被人质疑时提供施展能力的舞台。这么好的老板，哪里找？几世修来的好福气。她为了曾经与自己对立的“小钢炮”，对老板兴师问罪……刘苏没有说话，蹙眉，静静地看着对面这个能决定阿桂生死的人。
Oscar打破了僵局：“值得吗？问得好！你不顾自己被炒鱿鱼的风险替战友讨公道，你觉得值得吗？”
刘苏的齐耳短发配上那副正义凛然的面孔，活像英勇就义前的刘胡兰，脆崩崩地回了一个字：“值！”
Oscar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反倒让刘苏去泡咖啡。
这是刘苏作为助理的工作内容之一，她调教那台咖啡机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冲泡出的咖啡与“简单生活”的招牌咖啡不相上下，浓郁而芬芳。
黑咖啡除了能宁神，还能减压。办公室的紧张氛围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你的咖啡冲得很好，会计业务也不差。作为一个财务总监助理，你是合格的。阿桂一向漫不经心，经常冒犯上司，马丽早就想开除她。若不是我保她，你进公司时就不会见到这个人。作为员工，你觉得她合格吗？她会尽心尽力为老板考虑吗？她会积极进取吗？抱歉，作为一个声名狼藉的“资本家”，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员工。在她怀孕期间辞退她，确实也是公司形势所迫。我们需要降低人工成本，想来想去，财务部的人选只能是她。”Oscar啜了口咖啡。
“难道非要裁员才能降低人工成本吗？会计的作用就是让公司的活动可视化，让经营者对公司内部的各种活动以及业绩进行控制。但您看到的这些报表并不能真实地表现公司的现状。阿桂确实不够努力，脾气也差，但比起那些一进公司就知道泡茶、上网、聊八卦的员工优秀一百倍。这些您并不能从会计报表上看得见。如果要开除不合格的员工，我想您将会失去三分之一的下属，这里面包括那些只会在老板面前装勤快的马屁精、每天插科打诨的老烟枪，他们只是虚张声势的银样蜡枪头，能为百特冲锋陷阵吗？您为什么要被假象所蒙蔽呢？”刘苏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她深吸一口气，理顺了大脑里的一团乱麻，试图用理性一些的方式说服她的老板。
“好，那我们撇开一切，就谈成本。你觉得百特的成本有哪些？”Oscar不是一个霸权的老板，他愿意倾听下属的想法。
“从财务角度看，成本包括运营费用和产品的绩效成本。前者就是您手底下这些员工的工资、社保、福利，公司租金、水电费、电话费、网络费、设备折旧费，Sam统领的销售部每分每秒花出去的招待费，等等。后者很明显就是生产产品所需的料、工、费。”刘苏一一解析。
“但是你刚才也说了，作为老板，我不能仅从财务角度去看问题，也没法真正看清问题，因为这样对成本的理解不够透彻。”Oscar十指交叉，托着下巴思考着。
“好吧，那我从管理角度说说我的浅见。成本与效益挂钩，不能单纯地考虑降低成本。员工不喜欢管教与威胁，若能带着情感、运用有效的管理方法激励他们，公司所花出去的成本定会大大减少。”刘苏的眼睛炯炯有神，表现出胸有成竹的坚定神情。
“哦？为什么？”Oscar一脸疑问。刘苏第一次看到Oscar处在进退两难、犹豫不决的纠结状态。这个气宇轩昂的王者失去了往日的狡黠和淡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每个股东都不是省油的灯，用退股要挟他在短期内提高经营业绩。全公司最难坐的位置不是别的，正是他这个老板。
“因为您的成本统统掌握在员工的手里。”刘苏松了口气，老板并不是食古不化的。既然渐入佳境，就没必要故弄玄虚，她继续为队友争取免死金牌，气定神闲地补充道，“如果从管理的角度看，您看到的应该是作业性成本和策略性成本。前者是为了完成生产任务供应链各环节（接单、下订单、采购、质检、物流等）所产生的成本。这些成本并不会因为您花得越多，收益相应增长；相反，没准还会赔钱。后者并不能对当期收益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属于可花可不花的费用。比方员工的隐形福利——培训费，它可以在未来改善公司运营体系，帮助员工在事业上成长，提高员工的素质和能力。个人觉得这类费用不该省，这对企业的未来很重要。成本，应该花在人身上。”
“有意思，我还是第一回听到这样的理论。公司最大的成本难道不应该是材料成本吗？这才是能让我赚钱的资源和耗费最大的费用啊。”Oscar是故意这么问的。作为一个在商战江湖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他自然是懂管理的，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年轻的下属是否具备一个得力助手的真正能力。
“材料成本虽大，但这不是由公司某个人能决定的，而是由市场决定的。就好比我们租别人的房子、机器，租金是由对方决定的。这类成本就属于不可控成本。如果来自火星的Sam总监想把百特的产品卖出市场最高价，采购部的海龟先生想用最低的单价购买原料，这将会给公司带来超级丰厚的利润。但这笔买卖真那么容易吗？另外，设备折旧是第二大成本，同样不可控，您不能阻止随着时间的流逝，设备价值不断减少。”
“那什么是我能控制的？”Oscar的身体向前倾了倾。
“您能控制的是人。”刘苏一语惊醒梦中人。
“继续。”Oscar突然来了精神，此时刘苏的话仿佛比黑咖啡更管用。
“所谓可控成本，就是能为某个单位或个人的行为所制约的成本。其实公司的成本掌握在人的手里。人事成本是可控的，举个例子吧。我和我的好朋友常去一家叫‘简单生活’的咖啡馆喝咖啡。
去“简单生活”的熟客都知道购买一杯咖啡需要去吧台点餐、付款、等餐，然后端着那杯属于自己的咖啡找个空位坐下。甜点也一样，所以这间咖啡馆只有两个人——咖啡师和甜点师，没有一个服务生，人力成本大大降低，所以客人们才能花15块喝到50块的咖啡。
如果您去那儿喝咖啡，请留意餐桌上会有一张画着可爱涂鸦的小卡片，上面写着：请将用过的餐具和废物丢进垃圾筒。一般来说，去咖啡馆的客人素质都不低，看见别人这么做，自己也会跟着效仿。虽然有些小小的不便，但经营者却巧妙化解了顾客的不满。客人喝到纯正的咖啡，自然不会介意服务生永远守着吧台捣鼓咖啡机了。因为这个小小的举措大大降低了这家小咖啡馆的运营成本，这是会计控制的一个成功案例。这么做的结果，使顾客正确理解了产品低廉的重要原因——不是偷工减料，而是减少了各种不必要的开支。这就是我想对您说的重点，公司正在为太多无谓成本买单！
为了节约费用，可以要求员工将用过的纸翻过来继续使用。就企业内部而言，既不会损害职工健康，也不会导致工作效率和产品质量下降。如果一个管理者，特别是像您这样高大英俊的高层管理者将控制成本的目光仅仅盯在会计控制上，或者错误地使用会计控制方法，就有可能导致成本控制失效。比如，您辞退一个孕妇，会招来多大的风波？古代君王沦落为亡国奴，多数是失了民心造成的。”
“讲得很棒，我们的确需要对运营成本进行控制，这是高于会计控制的一种成本理念，包括产品战略、质量管理、市场营销策略，等等。运营成本控制通常需要结合企业的收入、市场占有率和降低某些潜在因素来判断。你就负责找出合理的成本控制办法，明早晨会前交一份报告给我。各部门会议讨论该怎么降成本，裁员计划我会考虑暂时搁浅。”Oscar做出了让步。
百特漂亮的办公室里，刘苏浏览着一堆报表。这是一个燥热的傍晚。百叶窗半掩着，晚风带进些凉意。下班后，Oscar折回来取文件，望着埋在报表里的刘苏，嘴角不由微微扬起。他确实没有选错人，刘苏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刻苦、最有灵性的下属。以她的能力，换一家小公司，早就坐上财务主管甚至经理的位置了。看来，是时候考虑她的升迁问题了。她说得没错，公司的成本掌握在员工的手里，公司的未来也同样。
“Sue，还找不到办法？如果你找到至少五个利润空间，我就放弃裁员计划。”在为阿桂抗争的角力中，刘苏的理由让Oscar有些动摇，这个姑娘的话不是无稽之谈。
Oscar的声音低沉而浑厚，音色悦耳，给白霜两鬓的他增添了一种特殊的成熟魅力。一位天生的演说家才会具备这种抑扬顿挫的声音，他在跟刘苏说话时，语调中总含着一种长者的关怀和强者的笃定。若是年轻十岁，定是百特的男神，Kid的魅力和影响力触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好，我一定要找到问题出在哪里。如果不重新审视一遍，问题永远找不出来，我不可能容许自己不尽力。”她的眼神中总有股坚定的力量，还有真诚、倔强。
午夜，刘苏拖着疲惫不堪的躯壳从公司回到家。睡不着，干脆冲了个澡，继续在房间里伏案工作。
如果在酷暑，把一碗绿豆汤或是冰激凌换成白开水，你的心里是否有落差？
如果取消你坐着公司班车回家的资格，你会心理平衡吗？
如果你的公司满足了你所有的需求，工资、奖金、福利统统都很有吸引力，你还有换工作的需求吗？
如果公司甚至为你解决温饱、供车供房，对未来的方向万分确定，你是否会用100%的努力回报公司？
是千里马还是驴子，还在于管理者的策略和取舍。
某些成本的降低会影响员工的感受，效益反而会下降。虽然表面上看，节约了成本，成本率反而上升了。成本效益很重要，想象一下，你如果长期在一间环境很糟糕、福利差得让你心寒的公司工作，你还有什么心情上班？
如果“简单生活”因为成本问题，每天黑灯瞎火，服务生爱理不理，厕所没有厕纸，食物永远放在看起来很廉价的盘子里，咖啡杯上还留有污渍，你还会光顾这间咖啡馆吗？
那样只会更让顾客反感，原本留住的消费群体也会悄然消失。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起华尔兹。
写了几个钟头的报表，写了改，改了写，反反复复，还是不那么满意。
脖子酸痛，刘苏站起身来舒展了几下。木乃伊般游荡到客厅，打算从冰箱里找点食物充充饥，可怜的她连晚饭都忘了吃。一打开冰箱门，怪房东每天清晨从农贸市场“批发”回来的食材占据了100%的空间。更令刘苏生气的是，她从超市买回来的微波炉食品早就被房东清理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刘苏拆开一袋饼干。
昏昏欲睡的猫咪们听到了包装袋被撕开的细微声响，豹一般从窝里跳出，窜到她的脚边，无精打采地叫唤了几声，狂躁而凄凉。刘苏轻抚它们，这些落寞的小东西突然安静了下来，依偎在她怀里打起小呼噜来。
刘苏会心一笑，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继续开夜车，她想着：答应自己的，一定要做到！
次日，晴。
“利润空间，就在这里。”刘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Oscar的办公室。
她最近工作很卖力，胃口不太好，这让她看起来又瘦又小，不像是即将三十岁的大龄剩女，更像是一个女高中生。从小巧的手脚到浓浓的眉毛，敏感的嘴唇，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显得过于精致，要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动，别人会误以为她是一座雕塑，长得楚楚动人，却总让人觉得隔着一丈的距离。但是在她走动的时候，她那轻盈而又敏捷的体态使人想到的是一只未被驯服的豹子，没有致命的威慑力，却因倔强而令人生畏，身上仿佛有股不怒而威的保护罩，这大约就叫“气场”。
刘苏花了一晚上看报表，翻了翻凭证，终于找到了利润的突破口：
班车——空位很多说明什么？安排不合理，压根不需要三辆班车，可以改变路线，只用两辆即可。10，000元/月/辆，一年就省下120，000元。
餐费——加班工作餐的浪费。如果行政部能点清每次加班的人数，就不会出现多余的盒饭，具体数字可以由行政部计算。
加班费——有些员工投机取巧，明明没有必要加班的工作却偷偷留下蹭加班费，提议Oscar立下加班申请的规矩，必须由各部门负责人批准才可加班。
油钱——司机必须按照行车申请单上的既定路线行驶，由财务部根据票据进行合理评估与监督。
刘苏罗列出各部门有可能发生浪费的几个细节。
“如果所有员工都希望加薪增福利，而老板却要求降成本，我作为这块夹心饼干里可怜的馅心，非常矛盾。作为您的下属，我自然要站在老板的角度考虑问题。作为员工，我当然也希望大家都能受益。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看到几个成本控制的管理方案时，Oscar很满意，不经意地把玩起马克笔来。但当他看到一行数字时，不禁蹙眉深思：“不是让你帮我砍掉成本吗？怎么反而增加了一项成本？我知道你很为难，但请你在晨会之前先告诉你的老板，这是什么？我为什么要为这项成本买单？”
“这是一项ISO质量认证体系的培训费，数目不算大。公司可以请一位资深培训师到公司为大家讲课，在这段时间里，各部门挑选出内审员，相互找出别的部门存在的问题，杜绝浪费，这样您就可以真正控制公司的可控成本。参与这个项目的内审人员可以轮岗，就不会存在针对某个部门猛戳痛点的问题。最后，可以用员工自己找出降低的成本中的一部分作为给员工的加薪奖励。”刘苏解释道。
显然，刘苏的建议得到了Oscar的肯定，并且在晨会上一致通过。Kid也改变了之前的笃定态度，同意配合刘苏一起完成这个计划。其他部门的小头头们一听有奖励，也纷纷投票支持。
★第17块方糖★
倾听是高效管理者的必备武器。这并非是要你倾听所有员工的声音，或是倾听毫无意义的闲谈。管理者必须从员工那里获取有效信息，构建解决问题的方案，建立一种与员工合作的基调，使员工加入到共同构建解决方案的队伍中来。这就是Oscar的聪明之处，他告诉刘苏如何真正地关心员工，了解他们的需求，并找到正确的方式保护他们。
作为管理者管理目标的核心——准许和鼓舞员工更有动力地做出最大的贡献，帮助员工承担他们的责任。
